平阳郡,官道
一队人马缓缓沿着官道行进,队伍气势恢宏,护卫的士兵多达七八十人,显得异常威武。
在队伍的中央,第二辆马车格外引人注目,车身上镶嵌着华丽的装饰,宽广的车体彰显出与众不同的身份。
“父王,”燕王世子顾远征微微倾身,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
“昨天周叔传信,我们的第一批人预计还有五天就能抵达京郊。届时,第二批人马再出发,这样安排会更加稳妥一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闭目养神的燕王,等待着父王的回应。
燕王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扫向前方,面色凝重,“嗯,不错!不过这一路上异常平顺,但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仍需多加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
顾远征心中不由得一紧,回想起之前在肃阳道封地时,燕王遭遇的几次刺杀,心中不禁暗自咬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子府,但谁都明白,那个太子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操控者绝非他。
“父王!”顾远征神情严肃,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皇帝绝对不会容忍任何挑战他的权威存在。刺杀手足之事,也绝非他愿意承担。”
燕王微微点头,额头上浮现出几道深深的皱纹,脸上的阴影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建安帝让太子监国,但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李福来依旧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表面上看,皇后与太子似乎把控着朝政,然而实际上,建安帝始终没有将权力放手的意思,始终掌握着权力的核心。
“父王,请您放心!我会加派更多人手,前去探路!”顾远征神情坚定,随后迅速走下马车,开始部署安排。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平阳郡离此地还有五里之遥,眼看着天色已晚,这一大队人马在黑暗降临之前显然无法赶到郡城。
无奈之下,他们决定就在这五里之地扎营休息,等待天明再行出发。
夜深了,寒风瑟瑟,乌云遮住了明月,四周笼罩在漆黑一片之中,唯有几处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
突然,丛林中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几十名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冲出树林,开始无差别地攻击。
护卫们迅速反应,团团护住燕王与世子,拼尽全力抵御黑衣人的攻击。
眼看着身边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燕王心中焦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神情中满是紧张。
“快!往这边跑!”燕王急促地拉起自己的儿子,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带着他朝树林深处奔去。几名护卫紧随其后,拼命护卫着他们的安全。
然而,黑衣人如影随形,穷追不舍。
就在这时,燕王突然被地上的树枝绊了一跤,身形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目光中流露不甘。顾远征见父亲摔倒,心中一紧,立刻回头想要将燕王扶起。
然而,危机就在一瞬间,一把寒刀划破了黑夜,狠狠落下。
顾远征来不及反应,肩膀被刀锋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闷哼一声,面色瞬间苍白。黑衣人连忙抽刀接着往燕王砍去。眼看那把寒刀就要落在燕王脖颈处,
“父王!”顾远征忍不住大喊,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决绝。
突然,树林深处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呼啸着射向举刀的黑衣人,瞬间将其击毙。
紧接着,从密林中窜出几十名身穿黑衣的精锐士兵,他们齐齐跪伏在地,神情严肃而恭敬,“参见燕王殿下!”
燕王此时心中仍然余悸未消,生死一线之间的紧张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他扫视着眼前单膝跪地的男子,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警惕和质疑,
“你是何人?”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男子,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心思。
“回燕王殿下,属下乃是镇西侯的手下清风。”男子恭敬地答道,语气中透着坚定,
“侯爷临行前曾命属下誓死保护殿下周全。”他微微低下头,目光坚定,似乎为了这一刻已准备良久。
随后,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封手书,双手恭敬地奉上,神情恭谨而诚恳。
燕王接过信笺,迅速打开,心中渐渐明了。阅完信后,他微微点头,神色略显缓和,
“不错,的确是侯爷亲笔。你们起来吧。”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心中对清风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此时,树林外的黑衣人已全数被歼灭,静谧的空气中只余下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顾远征的伤势也已得到妥善处理,他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马车,燕王见状,随即下令,连夜赶路。于是,一行人马迅速启程,马蹄声如雷,划破了夜的宁静。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旅途平安无事,燕王在骑兵护卫下,顺利进京。
到达京城,便立刻便进宫觐见皇帝。因为儿子受了伤,此时的燕王只有他一人面圣,脸上流露出一丝坦然与决绝。
皇宫,太和殿
“哎呀,皇弟啊!何须行此大礼!”建安帝笑容满面,迅速起身,他的手轻轻一挥,示意燕王不必如此拘谨。
“皇兄乃君,礼不可废!”燕王稳重地起身,站在下首,神情淡然而坚定,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恭敬。
“皇弟这一路可还顺利?转眼间中秋就要到了,咱们兄弟多少年未曾相聚,如今可要好好叙叙!”建安帝脸上的笑容透着热切,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潜藏着一丝警惕,仿佛在无形中衡量着燕王的每一个动作。
“臣弟确实有些年未回京,趁此机会,想与皇兄好好相聚一番。”燕王缓缓开口,字句之间透出浓浓的亲情,但是眼中掩藏起来的寒意却微露。
“好!好!看你一脸疲惫,早些回府休息吧!既然回京了,有的是时间,有空多进宫陪朕坐坐!”建安帝的语气中满是关怀,似乎兄弟情深,然而那微微上扬的眉角,却又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他的目光紧随燕王,似乎在期待着他的一举一动。
“多谢皇兄,臣弟告退。”燕王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冷笑。
他后退两步,缓缓转身,走出太和殿的那一刻,背影依旧挺拔。
建安帝放下手中的茶盏,茶水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的目光凝视着燕王渐行渐远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转向身旁的李福来,低声问道:
“你觉得燕王如何?”语气中透着几分不确定,心中的疑虑愈发加重。
李福来心中忐忑,连忙跪伏在地,额头几乎要贴上地面,小心翼翼地开口:
“奴才不敢妄议燕王殿下,求陛下恕罪!”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建安帝目光如炬,注视着李福来的神情,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笑意:“朕赦你无罪,你尽管说就是!”
李福来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深吸一口气,缓缓掂量着言辞,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臣觉得……燕王殿下这次回来,似乎与陛下之间,有些疏离了。”说完,他微微抬头,试图捕捉建安帝的表情,但眼神一触及那威严的目光,立刻又低下了头。
“嗯,朕也感觉到了。”建安帝的声音低沉而沉思,话语间带着些许叹息,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表情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思索着燕王与他之间的关系。
李福见状,心中暗自揣测,生怕触及皇上的心思,便默默等待着建安帝的下文。此时,整个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只有微弱的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之间那份难以言喻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