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明月楼三楼的包厢内,气氛显得格外凝重而又稍带期待。
顾淮安一推开门,便向肖文德微微一躬身,面带谦恭之色,语气诚恳地说道:
“肖老,您来了。”
肖文德见状,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来,面露激动之色,双手向前一伸,似乎想要拉住他的手:“淮安,你这是……!”
顾淮安坐定之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轻松地答道:
“这是应该的,您是我父王的恩师,理应如此!”
他心中明白,这些年肖文德在暗中对他的支持和帮助,感激不已,礼数自然不能少。
自从顾淮安回京后,两人表面上并未过多接触,更多的是在暗中互相传递消息。
毕竟他归来,若是大张旗鼓地拜访,只会引起建安帝的猜忌,反而不利。
此时肖文德心中暗自感叹,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这孩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光芒,随即又收起神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淮安,”他略微调整了坐姿,眼皮微微垂下,缓缓拿起身边的茶盏,轻轻品了一口,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找我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叙旧吧?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顾淮安的眸光一动,神情变得凝重,语气也随之变得沉稳:
“我希望肖老能保住燕王的性命。”
他的话语在包厢内回荡,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令整个空间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肖文德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眉头微微皱起。
片刻后,他开口道:“可以,至于缘由我就不问了。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
顾淮安心中一暖,感受到肖老仍然如昔,岁月并未改变他。
他微微颔首,眼中浮现出亲切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淮安在此谢过肖老!”
肖文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面带坦然的笑容,语气中透着几分轻松:
“不必客气!我对你这个小子还是很放心的。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顾淮安连忙起身相送,目送肖文德缓缓起身,朝着远处走去。
他的目光在肖老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待肖文德走远后,顾淮安才缓缓走向后门,上了马车。
安亲王府
当顾淮安回到王府,迈下马车时,门口站着的王伯立刻迎了上来,微微躬身,带着几分恭敬地问道:“王爷!”
顾淮安随即出言道:“王妃呢?”
王伯跟随在顾淮安身旁,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出言道:“回王爷,王妃还未起。”
顾淮安摇了摇头,忍不住低声嘀咕,“这小兔子真是越来越爱睡觉了,这都快晌午了还不起。”
正当此时,战一急匆匆地走到顾淮安面前,微微俯身,低声道:
“主子,有要事禀告。”两人随即朝书房走去,步伐稳健而迅速,空气中也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进入书房后,战一语调中带着一丝紧迫感,出言道:“主子太子那边已经收到消息。”
顾淮安的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沉思,语气淡然却透着几分压迫感:“那太子应该会有所动作了!”
顾淮安双眼微眯,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缓缓扫过四周,沉声说道:
“派人继续盯着太子府,务必要留意一切异动。”
战一恭敬地抱拳,神态中透着坚定道:“是,主子。”说罢,迅速转身离开。
第二日
皇宫 金銮殿
大殿之上,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凝重。御史台众官神情激愤,肖丞相则面带忧虑,神色凝重。
建安帝高坐龙椅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冷峻道:
“ 诸位爱卿,燕王谋反一事,证据确凿,罪行昭彰。今日朝堂之上,尔等可畅所欲言,商议处置之策。”
御史大夫上前一步,拱手,语气激昂,严正言辞道:
“ 陛下!燕王谋反,乃十恶不赦之罪!其勾结逆党,图谋不轨,若不严惩,国法何在?纲纪何存?臣等恳请陛下明断,将燕王处以极刑,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御史台众人齐声附和,声势浩大,出言道:
“ 陛下,臣等亦以为然!燕王不可留,当速速正法!”
建安帝目光扫过众人,微微皱眉,正色道:
“ 肖丞相,你意如何?”
肖丞相缓缓出列,拱手,语气沉稳而坚定道:
“ 陛下,臣以为不可杀燕王。”
御史大夫面色一变,质问道:
"; 丞相此言何意?燕王谋反,罪不容诛!丞相莫非是包庇燕王不成?";
肖丞相神色凛然,正色道:
"; 御史大夫,此言差矣!燕王虽有罪,但陛下与燕王乃一母同胞,骨肉至亲。若陛下下令杀之,外人必会诟病陛下无情无义,胸襟狭隘。陛下乃天下之主,当以仁德为怀,岂可因一时之怒,而背负不义之名?此乃大损陛下圣德之举!";
建安帝微微点头,示意肖丞相继续说下去。
肖丞相语气更加严肃,出言道:
“ 再者,陛下如今修道求长生,当积德行善,少造杀孽。若因杀燕王而招致因果报应,岂非得不偿失?臣以为,可将燕王圈禁,永世不得踏出一步。其所有亲眷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家产全部没收,如此既能惩治其罪,又能保全陛下仁义之名,实为两全之策。”
御史大夫愤然道:
“丞相此言差矣!燕王谋反,乃十恶不赦之罪,若不杀之,何以平复天下百姓之愤懑?陛下若心软,岂非纵容叛逆?”
肖丞相语气严厉,正色道:
“ 御史大夫,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陛下乃天纵英明之君,当以大局为重。燕王虽有罪,但其手下亦有不少被裹挟之人。若陛下能宽恕燕王性命,必能感化天下,让世人皆知陛下仁德。如此一来,人心向背,天下自安。反之,若陛下执意杀之,只怕会寒了天下人的心,甚至引发不必要的动荡。此乃因小失大之举,臣不敢苟同!”
建安帝目光深邃,沉吟片刻后,语气威严道:
“ 诸位爱卿,肖丞相所言不无道理。燕王虽罪无可恕,但朕与他毕竟是兄弟。朕若杀之,天下人必会非议朕无情。朕意已决,燕王就依肖丞相之言,圈禁终身,其亲眷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家产全部充公。此事就此定下,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御史台众人虽不甘心,但见皇帝已决,只得拱手道: “陛下圣明!”
建安帝微微点头,语气冷峻道:“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