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安置点自那天之后加强了守卫,以防不法之徒再次行凶。太子在第二天才来安置点,前一天他一直待在东宫,则对外界宣称自己只是因病在养息。
当太子来到安置点,目光扫过四周,发现一切都井然有序,似乎并没有异常。
他朝冷一使了个眼色,冷一立刻领会,快步走向一处粥棚。
那里,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的年轻伙计正在忙碌,脸上挂着汗珠,显得有些紧张。
冷一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伙计的手臂,压低声音问道:“昨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打量着这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心中一紧,连忙小心翼翼地回答:
“有,确实有事。昨日早上,有人竟然想在粥里下毒……”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惊恐,眼中闪烁着不安的神色,仿佛回忆起那一刻依然心有余悸。
“多亏了安亲王和王妃及时发现,才没有让灾民中毒,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随着他的描述,声音逐渐激动。
太子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阴谋。
冷一回到太子身边,低声将刚才伙计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
太子的脸色瞬间阴沉,怒目圆睁,仿佛天空中乌云密布,随即他顺手抓起桌上的茶碗,愤怒地将其砸出去。
茶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巧不偏不倚地砸在一位身着粗布补丁衣裳的老妪身上,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如撕心裂肺,令周围等待领粥的灾民们纷纷侧目而来。
“花儿她娘,你没事吧!”一位大嫂立刻冲上前,双手急忙搀扶起老妪,满脸关切与焦虑。她眼中闪烁着对老妪的深切关心,声音中透着无奈和愤怒。
太子见状,心中一阵慌乱,想要转身离开,却被愤怒的灾民们挡住了去路。
一个壮汉怒火中烧,指着太子,咬牙切齿地质问:“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随意伤人?”
太子的护卫见状,立刻紧张地聚拢在他身前,手中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大胆刁民,敢冲撞太子殿下,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护卫们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充满威胁,仿佛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周围的灾民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紧握拳头,有的双眼通红,虽然心中不甘。但还是被这逼近的气势所震慑,听到是太子殿下的名号,慌忙跪下,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满脸惊恐。
太子微微皱眉,冷冷地瞥了一眼这些颤抖的身影,脸上的神情透着一丝不屑与愤怒。
随后,他转身快步走向马车,黑色的马车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沉稳。
“冷一,去定远侯府。”他的声音如同寒风般刺骨,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疾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此起彼伏,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只有心中那股愤懑在不断膨胀。
当马车停稳,太子立即下了马车,他没有等侍卫的通报,怒火中烧地朝书房走去,门在他愤怒的推搡下发出一声巨响,仿佛他内心的暴风骤雨也随之而来。
“外祖!”他怒气冲冲地喊道,眼中闪烁着火焰般的愤怒,面部的肌肉紧绷,眉头紧锁。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何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王元安迅速起身,轻轻合上书房的门,心中压抑着不快,目光直视太子,语气严肃而坚定:“太子,作为储君,您未来将肩负重任,遇事岂能如此毛躁?”
太子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的愤怒仿佛要喷薄而出,双目闪烁着怒火,咬牙切齿地回应:“外祖今日前往安置营,竟然什么事都没有!难道是您身边有人泄露了消息?还是外祖……”
问题出在安亲王的乡野王妃身上。既然顾淮安难以对付,那我们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对付一个女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昨夜得知计划未能如愿后,他便立刻派人调查,结果发现并没有任何消息走漏,线索却指向了安亲王妃。
太子微微皱眉,眸中透出几分质疑,面色阴沉如同乌云压顶,冷冷说道:“外祖,这个女人绝非简单之辈,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王元安端坐于榻,手中握着茶杯,轻轻品味着茶香,面色略显凝重,沉思片刻后缓缓回应:“嗯,我心中已有数。”他的声音低沉,透着几分老成的自信。
太子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嘴角微微向下,阴沉道:“希望外祖这次不要再让本宫失望!”说完,他的袖子轻拂,仿佛带走了一室的阴霾,随即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仿佛每一步都在宣告他决不妥协的决心。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他的身影上,映出一抹孤傲而冷冽的轮廓。太子的衣袍随风轻扬,犹如他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既有对外祖的期待,也有对未来的隐忧。王元安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似乎预感到一场风波即将来临。
大理寺
在大理寺的卿厅内,顾淮安端坐在雕花的桌案后,神情冷峻,眼神如刀,透出几分威严。此时,一名亲卫匆匆进来,恭敬地低头禀报:“王爷,那三人未能见到指使他们下毒之人的脸,无法指认。不过,属下暗中查探得知,定远侯府的管家前几日曾在黑市上购得断肠草。”
听闻此言,顾淮安微微挑起眉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哼,看来最近他没怎么受到牵制,倒是显得有些猖獗。”他缓缓伸出手,抓起桌上的两封信,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封的边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他将信递给身旁的暗卫,语气中透着一丝冰冷:“送给柳大人与肖丞相。”
亲卫接过信件,恭敬地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对王爷的忠诚与小心,转身离去。顾淮安的目光随之落在窗外,凝视着远处的山峦,思绪万千。
他从暗杀训练营中抽调了五十名死士,这五十人个个身形健壮、目光坚定,仿佛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利刃,已经陆续被他安插在大理寺与禁卫军的各个要害之处。顾淮安轻轻抚摸着桌上的一枚玉佩,心中暗自得意,嘴角勾起的冷笑愈发显得阴险。
这时,卿厅内的氛围仿佛也随着他的情绪而变得更加凝重,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稠密起来,令人窒息。顾淮安目光如炬,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布局,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深邃而坚定。在这权谋的旋涡中,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着整个局势,令他不得不更加谨慎。
此时,战一轻声叩门而入,微微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主子,今日太子前往灾民安置营,气急败坏之下砸了一只茶碗,恰好落在一位老妇身上,引发了灾民的激愤。后来,太子不得不亮明身份,以威胁的口吻劝解,才让他们勉强隐忍下来。”
顾淮安听罢,眉头微微一挑,目光中透出一丝不屑,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冷嘲热讽:“如此德行,怎配为一国之君,真是可笑至极。”
他微微侧头,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心中蓦然升起一个主意,语气顿时变得坚定:“把太子这两次在灾民安置营中的表现传出去,务必要让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战一会意,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恭敬地躬身抱拳,语气中透着坚定:“是,属下遵命!”说罢,转身离开,衣袍轻轻拂动,带起一阵微风,似乎将这桩荒唐的事件一同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