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渐渐暗淡下去,天边的余晖映衬在大地,把最后一丝余温洒在各处。
吃完晚饭,顾淮安与杨小兔并肩在府中漫步,顾淮安侧头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凝望着她,用极近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小兔子,今晚我要出去,会晚点回来,你先睡。”
听到他的话,她的心猛然一颤,侧过头回望着他,眉头紧锁,眼中流露着满满的担忧,急切道:“你是要进宫是不是?”
顾淮安面上的神情未动,但是双唇紧抿还是能察觉出情绪上一丝波动。他轻轻点点头,声音沉稳,“嗯,是时候,该有一个了断!”
短短几个字,是对这些年,他在无尽地狱中苦苦挣扎的一次结束,也是向往新生开始。
杨小兔站住脚步,直面对着他,一双眸子闪耀着光芒,坚定的道:“我陪你,这样重要时刻,怎么缺少我。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妻子!”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杨小兔要看看要不要提前做点什么准备。
“随时。”
她意念一动,定位邀月宫,一道白光划过,两人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邀月宫门口。
天色已经转入漆黑,宫道上已经鲜少见到人影。
顾淮安牵着杨小兔的手,迈步走入邀月宫,司徒荀光与元尘道长正在正殿商议接下来的计划,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戒备。
看清楚来的是顾淮安与杨小兔,司徒荀光马上站起身,询问道:“你们来了。”
顾淮安看了他一眼,面部神情肃穆,声音低沉,“嗯,人都安排好?”
“放心吧,张将军已经把宫内的禁军换过了,都是咱们的人。”
“嗯。”顾淮安牵着杨小兔走到正殿软榻边,轻声道:“小兔子,你在这着歇会!”随即转身,一脸严肃,注视向司徒荀光,缓缓正色道:“那人现在如何!”
“这几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不是每日用天山雪莲与千年人参吊着。早就撑不住。”司徒荀光走到桌前,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开口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他自然知道这件事对顾淮安的重要性,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走。”顾淮安的声音格外平静,冷静让人觉得有点可怕。
夜色如墨,宫墙内一片寂静,月光洒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映出四道身影。他们轻车熟路地直奔保和殿而去。
保和殿内,皇帝躺在病榻上,面色蜡黄,双目无神。烛光摇曳,映在他枯槁的脸上,更显几分凄凉。
顾淮安缓缓摘下面具,面容冷峻,眼神中满是仇恨。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瞬间愣住,嘴唇微微颤抖:“你……你是……”
顾淮安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陛下,这就不认识了?听说陛下身体不适,臣特意进宫探望。”
建安帝浑身神经绷紧,恐惧的瞪大双眼,大喊道:“你的脸竟然没事!”
“看到我的脸,有没有让你想起些什么,如果没有,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桓王叔。”他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建安帝。
此时建安帝枯槁面容格外显得苍白,硬挺着身体努力坐直,怒吼:“大胆顾淮安,你难道要造反不成!来人啊!把这个贼子给我拿下!”
顾淮安嘴角上扬,冷笑着缓缓道:“呵呵……陛下可不要给我乱按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他目光一转,眼中透着恨意与杀意交织在一起,阴沉冰冷开口:“今日我来是替我辰王府一百一十八口性命做个了解,当年你和沈随内外勾结,设计灭我辰王府满门,今日你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建安帝的身子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辩解:“顾淮安是谁给你胆子,竟敢来如此诋毁朕!”
建安帝目光望向大殿门口,嘶吼着,“来人啊!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拖出去。”
杨小兔看着床上的皇帝恐惧而显得狰狞的面孔,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反胃,目光中透着鄙夷,“你用脑子想想,我们能光明正大走进来,就说明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喊个屁~”
听到他还依然叫嚣,顾淮安不禁觉得可笑,眉头舒展着,轻蔑的凝视着他,“谁给我胆子,是我辰王府一百一十八条活生生人命,你午夜梦回时,就没有梦到他们来找你索命吗?”
杨小兔上前一步,眼神中满是愤恨:“你这个老登,为了所谓皇权,不惜灭我夫君家满门!你根本不配为人,何以为君!百姓遇到你这样的君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司徒荀光和元尘道长也站在一旁,面色冷峻,气势逼人。
皇帝见状,心中愈发慌乱,声音颤抖做最后挣扎:“不……不是这样的,朕也是迫不得已……”
顾淮安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迫不得已?你与沈随,王元安,余庆狼狈为奸,谋害我辰王府,屠戮我满门,这便是你的‘迫不得已’?”
建安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咬牙道:“你懂什么!朕才是正宫嫡子,辰王不过是先皇后所出,父皇却只偏爱于他,什么都以他为重……”他歇斯底里哭喊着,好像拼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辩驳的机会。
“明明我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可是父皇眼里永远都没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建安帝的情绪失控的,抓住顾淮安的手腕,猩红眸子透着深深的执念。
顾淮安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鄙夷与蔑视,“正宫嫡子又如何?你弑兄篡位,屠戮忠良,这等罪行,天下人都应该知道!”
“师兄,盯着他写……”顾淮安向殿外走去,那背影看起来有点落寞与孤寂。
司徒荀光上前一步,直接把建安帝拎起来,走到桌案旁,把他摁在龙椅上,眼中寒光凛冽:“陛下,别逼我动手,你还是主动点!”
此时元尘道长也沉声道:“陛下,事已至此,退位传位,尚有一线生机;若再执迷不悟,只怕你连性命都难保!”
皇帝见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破灭,眼泪夺眶而出,痛哭流涕:“朕……朕也是被逼无奈……”
司徒荀光冷笑一声,将纸笔递到他面前:“少废话,写!”
皇帝颤抖着手,拿起笔,泪水滴落在宣纸上,晕染成一片。
他咬牙先写下罪己诏,招认当年的罪行,又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四皇子,最后亲封顾淮安为摄政王。
第二日早朝,罪己诏、退位诏书与继位诏书,册封诏书一同宣读。
朝堂之上,群臣哗然,却无人敢有异议。顾淮安站在一旁,眼神冷峻,心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终于,这一天,他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