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王玄策,见过蜀王殿下。”
在何毕的提醒下,王玄策急忙起身行礼。
不过他也颇为疑惑,故而问道:
“敢问殿下,下官和您素未蒙面,为何您会忽然指名道姓让下官陪同前往北疆呢?”
倒不是他孟浪,而是惶恐!!
试问一位素不相识的人突然找上你,然后告诉你‘喂,以后跟着我做事吧!’你会怎么想?
得亏李恪是蜀王,不然的话一定会被以为是骗子!
所以,王玄策不得不问清楚,以解心中疑虑。
李恪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围着他走了一圈。
暗道:这种一人灭一国的传奇狠人,就应该提前下手纳入自己麾下。
“本王昔日路过融州黄水县,恰好得知当地百姓对你称赞有加,故而本王觉得你是个治世之才…”李恪那是张口就来。
说得王玄策那叫一个懵逼,不过想想确实如此,也就没再问了。
堂堂蜀王殿下,也不至于欺骗他什么。
他穷个铃儿响叮当,更是没什么可骗的。
“而此行,本王奉了父皇之命,就是去治理北疆的。”
“玄策,你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李恪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顺带看着能不能灭个国玩玩。
若是李世民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又要骂一句:孽子!谁让你灭国的?!
“如此,下官便谢过殿下提携,日后定当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玄策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一个可以一展报负的绝佳机会。
在何毕的安排下,王玄策暂且在蜀王府住下。
不得不提一下,护送王玄策回来的,还有何时与不良人统帅——张恒。
在得知需要前往东突厥的时候,李恪便是将他们都召了回来。
一寸光阴一寸金,十寸光阴满天星。
很快,时间来到李恪远赴北疆的这一天。
由于不是出征,而是去奉旨去治理北疆,因此也不会有什么送行的名场面。
在大唐的官员们其实也是很现实的,在各位大臣看来,蜀王殿下这和出藩也没什么两样了。
既然已经出藩了,那就没什么巴结的必要了,自然没人来送行。
“殿下,您放心,这蜀王庄我一定替您撑起来!”三金故作坚强道。
他知道这长安很大,装下了整个大唐的权力核心;
可这长安又太小,容不下殿下的青云之志…
或许对殿下来说,长安城之外才是真正的天堂!
“嗯,记住有事亮出这块令牌,自会有人来帮你!”
李恪递过去一块令牌。
这是百骑司的令牌,三金迅速接过塞进袖口。
他没想到,殿下竟把百骑司的令牌都搞到手了。
“你与何毕二人务必好好配合,若是有消息我会让人传来。”李恪再次叮嘱道。
“殿下您放心,我和三金一定帮您把蜀王府打理好。”何毕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拍了拍他俩的肩膀,李恪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殿下,且慢!”
哒哒哒—!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王德急匆匆地从上面下来,手里还揣着一封信。
“殿下,您还没走真是太好了!”王德迈着小碎步而来。
那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还有些滑稽,让李恪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而众人也是不由得想道:难道陛下后悔了,不想让殿下离开长安了?
“王公公,这是咋了?父皇舍不得我出去了?”
李恪倒是没心没肺的调侃道。
他倒是不担心李世民这时候会反悔,顶多是又有什么事要交代罢了。
“哪儿能啊!”王德没好气道,将手中的信递给他,“记得到了地方再看。”
他心里也有些幽怨,眼看着到点儿了,陛下突然心血来潮写了封信,还叮嘱一定要亲手交给蜀王。
正因为时间仓促,才有了刚才的一幕,差点就没赶上…
“行了,信送到了,公公请回吧。”老规矩一锭银子悄摸摸递了过去。
“殿下,太子殿下在长安城门口等你。”临走前,王德还提醒了一句。
“大哥?”李恪有些懵,李承乾来送他?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本身就和他没什么冲突,还给他pUA过呢。
想来,今天应该是真心来送行的,而不是来找茬的。
“驾!”翻身上了马,李恪率先启程,往城门方向而去。
得到李恪的命令,胯下的青海骢迅速抬起马蹄,往前奔去。
哒哒—!
随着马蹄碰撞石板的声音响起,薛仁贵和王玄策也迅速跟上,而后才是1000蜀王卫,以及那皇帝派的2000精锐。
按照大唐的规律,李恪只能拥有2000护卫。
此次前往北疆,蜀王卫并没有全部跟随李恪离开长安,而是留了一部分守护长安的产业。
“吁!”远远的就看见李承乾的马匹,李恪赶忙拉紧缰绳。
薛仁贵和王玄策二人立翻身下马,躬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大哥。”队伍中的李愔也跟着叫了一声。
“免礼。”李承乾点了点头,这才转向李恪,道:“三弟,跟我去走走。”
说着就夹了夹马肚子,往一旁的小道小跑而去。
“哎,怎么没叫我啊?!”李愔感觉自己成了小透明。
众人:“……”
梁王殿下您真是心里没数,人家都不爱跟你玩。
另一边,李承乾和李恪二人并肩而行。
“我真的很好奇,父皇派你离开长安,为何三弟你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难道,外面真的那么吸引人?”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李世民pUA要勤奋好学的孩子,李承乾表示自己理解不了。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李恪并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念了一首南北朝的《敕勒歌》。
这首诗一出,瞬间在李承乾脑海中勾勒出北国草原壮丽富饶的风光。
而一股敕勒人热爱家乡、热爱生活的豪情也随之扑面而来,让他的心胸一下变得豁达起来。
在这一瞬间,他也不由得对草原产生了浓烈的向往。
这时,李恪才开口解释道:“感受到了吗?那才是我向往的自由啊!”
“长安城虽能困住我的肉身,终归是容纳不下我的灵魂!”
“嗯~”李承乾虽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他微微颔首,随后才叮嘱道:“三弟,此行务必要小心,东突厥可不比长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此番话不仅是我自己说的,也是代母后交代的。”
李恪一愣,随后哈哈一笑,“大哥,你还不知道我嘛?苦了谁我也不会苦了自己。”
“倒是大哥你,一定要紧跟父皇的步伐,千万别被世家之人利用。”
“嗯,大哥记住了,三弟保重。”李承乾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哥保重。”李恪调转马头,轻夹马肚子。
胯下战马会意,缓缓往前跑去。
都是兄弟,没必要说太多,一切言语都汇聚成了‘保重’二字。
李恪挥了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