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
薛仁贵立马拉着李恪后撤。
他察觉到了危险,这老丈身上有一股子凌厉的气势。
这气势对于一般人来说是玄之又玄,可练武之人对于同类之间可是有着特殊的感应。
这种感应,越是习武之人就越是相信。
只要一个照面,便会不由得警戒起来,甚至出手对抗。
“忠叔,你怎么回事?”墨轩脸色大变,急忙拉住王忠。
他印象中的忠叔向来和蔼可亲,从未有如此无礼的行为。
墨轩心头一紧,生怕忠叔冲撞了这群军人,招来无妄之灾。
“殿下?您是当今圣上的第几子?”
王忠态度明显不似刚才那般平淡。
李恪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薛仁贵,那张嘴就不带把门的?!
不过,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当即摊牌道:“本王乃父皇第三子,蜀王李恪。”
“殿下,您母亲可好?”忠叔急忙追问道。
李恪眉毛一挑,卧槽,有大瓜吃吗?
莫非…是母妃的老相好?也不像啊!
此人年纪可比母妃大太多了,都能当母妃她爹了。
忠叔不知道的是,就这么片刻之间,李恪已经脑补出一部短篇小说《母妃那些不能说的秘密》。
“老朽见过殿下!”
忠叔重重地跪在李恪面前,行了大礼,态度十分虔诚,老泪纵横。
墨轩:“……”
好嘛,所以这就是您讨厌军人的方式?
李恪:???什么情况?
“殿下,当年老朽这条命就是您母亲救的…”王忠娓娓道来。
李恪一听,母妃救了眼前之人?
不知为何,他心中略感失望…
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瓜,就这?
不是不能说的秘密啊?!
“我们老爷乃墨家分支的传人,当年入世后被人围攻,险些丧命,幸得您母亲所救才得以脱险。”
“老爷为了报恩投身军营,为隋朝立下赫赫战功,也算是小有所成。”
“后面老爷随军征战高句丽,便一去不回,连尸首都没找到。”
王忠一声叹息,眼神中满是惋惜。
“之后,天下战火纷飞,我便匆忙带着府上之人隐居于此。”
“忠叔…”墨轩眼眶已经红了。
原来父亲是死在高句丽了么?
现在一切都想通了,难怪…难怪忠叔那般痛恨军人!
“少爷,本不愿让你知道这些,我怕你不自量力去寻仇。”
把藏在心中十几年的秘密吐出来,王忠终于松了一口气。
见墨轩身躯微微颤抖,他伸手拍了拍墨轩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李恪先是一脸懵逼,随后就是心里狂喜。
墨家传人!
这竟然是墨家传人!!
“卧槽!”李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没想到,这幸福竟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众所周知,墨家第一任创始人墨子,本身就是儒学出身。
但后来逐渐对儒家的繁琐礼乐感到厌烦,最终舍掉了儒学,从而创立了墨家学派。
从立场上来看,儒家主要代表着贵族阶层的利益;
而墨家一派则代表着底层劳动人民的利益,两家可称得上死敌。
但墨家最出名的并非他的思想,而是他们掌握的黑科技,以及超时空的科学理论,妥妥的理科生!
可也正因为是理科生,不会阿谀奉承,有些想法太过理想化,这才不受统治者待见。
“你们是墨家传人?”
李恪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而是再次确认。
“没错,我们乃秦墨一派的外传弟子。”王忠十分笃定地说道。
“你们如何证明?”李恪再次追问。
不是他疑心病重,而是墨家早就消失在历史中,现在突然冒出来太过匪夷所思。
“殿下,您随我来。”说着,王忠拉着墨轩转身就走,在前头带路。
李恪隐隐有所感觉对方想要做什么,便转身安排道:
“玄策,你先去安排部队安营扎寨,仁贵陪我来。”
“殿下,是否太过冒险?”王玄策眉头皱得很紧。
突然冒出个老头,还说自己是墨家传人,这太过离奇。
出于安全起见,他是真不建议李恪跟上去,除非有人保护。
“放心,本王自有分寸!”李恪摆摆手,不容置疑地说道。
而薛仁贵也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只要我没死,任何人都伤不到殿下。”
“嗯,那殿下一切小心!”得到保证,王玄策才转身离去。
李恪和薛仁贵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才跟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王忠和墨轩。
不久后。
四人置身于地下窑洞中,王忠小心翼翼地点亮油灯,李恪才看清其中景象。
“殿下,这是我们一脉传下的连弩车,不过眼前的仅仅是个模型罢了。”王忠指着最近的一个模型说道。
“额…这模型是我小时候的作业,看着是难看了些奥。”墨轩立马红温了。
小时候,忠叔就跟个严父似的,不断督促他去做一些模型。
他那时候淘气的很,哪肯学啊?!
若非最后吃了一顿柴,他发誓连这个模型都不会去做的。
“这连弩车是不是能一次性发射出60支箭矢?”前世,李恪可没少研究这些。
据他所知,墨家在战争中比较注重防御战,因此墨家大部分发明的都是防御重器。
《墨子.重高临》中记载了一种能瞬发60支箭矢的连弩车,因此他刚才会脱口而出。
“咦~殿下您怎么知道?”墨轩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恪。
如此具体的数据,李恪身为一个外人居然能知道,由不得他不惊讶。
“本王猜的,猜的!”李恪暗道大意,说漏嘴了。
墨轩:“……”
我信你个鬼!您怕不是同门吧?
“这是纸鸢,用来在战场上传递信号的。”
王忠指着角落里那一人高的‘风筝’介绍道。
没错,这纸鸢就是后世的风筝形状,只不过骨架很粗。
“你别告诉我,这纸鸢可以载人!”李恪再次脱口而出。
这玩意儿,他前世也有所了解。
《韩非子》中说道:墨子耗时三年终于制作出史上第一个纸鸢,并作为一种信号运用在军事中。
可上面并未提及,这玩意儿如此之大,还可以载人啊…
墨轩再次震惊:“殿下,你不会是我遗落在外的大哥吧?”
话音刚落,便被忠叔呵斥道:“小轩,不可无礼!”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你是不要命了么?!
人家可是大唐的三皇子,你说他是你大哥,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你也是皇子,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这第二种么…杨妃和…此话不可说!也不能说!否则定是杀头大罪。
李恪摆摆手,无所谓道:“老丈,不用如此拘束。”
此刻,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对方确实是秦墨一脉传人。
既然是人才,那就值得他李恪敬重,说错话算什么?
要是能源源不断为我创造奇迹,本王让你打几下也不是不可以。
“殿下,这纸鸢确实可以御风而行,载人上天。但是上去了就下不来了。”墨轩赶忙回应,以此缓解尴尬。
李恪暗道果然,此物有弊端。
如此说来,严格意义上,这纸鸢便是人类对气动力学的首次尝试了。
“殿下,此乃鼓风烟雾器,原理是利用鼓风箱在战场制造大量烟雾,以此来蒙蔽敌人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