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出门后,餐厅里就剩下了妈妈和李霁自己。妈妈坐在桌旁,托着腮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李霁,这让李霁感觉些微不适应。
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一直以来都是和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爸爸又是个话不多只知道干活的老实人,所以在家里很少会被女性长辈,这样看着,一时喝粥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她放下了粥碗,小心翼翼地朝着妈妈开口。
“妈妈,我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哦。”妈妈的语气轻柔,像是一根羽毛划过李霁的心头,让她感觉痒痒的,“妈妈只是觉得还能看到乖宝吃的这么香,很欣慰而已。”
“说起来乖宝昨天晚上没有被吓到吧?”
昨天晚上?被吓到?妈妈也是知道晚上家里会发生什么的吗?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一开始就是妈妈提醒了我不要开门不要出去的。
“稍微有点点。不过妈妈,那到底是什么动静啊,我总担心外面的人会闯进我的房间……”李霁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通过扮可怜,尽量从妈妈嘴里榨出一些情报来。
妈妈的表情一僵,视线下移注视着桌面,似乎是在逃避李霁的这个问题。
看起来房间外面的东西是会让她也感到恐惧的存在。
“妈、妈妈也不知道呢。好了,不要想太多了,吃完饭就去看会书吧。妈妈也要去上班了。”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着桌面上的菜碟和粥碗。
“……没事的妈妈,一会我来帮你收吧。你要上班那早点出门吧,不然堵车迟到就不太好了。”
“哦,好好,乖宝的贴心妈妈收到了。那妈妈就走了哦。”李霁感觉到妈妈此时的动作有些许慌乱,她随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套在身上就往外走,还差点忘记拿放在门口鞋柜上的钥匙。
疑问又增加了,晚上出现的脚步声看起来爸爸妈妈都是知道那是什么的,而且就爸爸妈妈的态度看来,爸爸对那玩意是指导但是没有强烈的恐惧感,反而像是试图掩盖ta的存在。而妈妈表现出来的就是恐惧感居多。
会是妹妹吗?
从爸爸的角度看起来有可能,毕竟爸爸是偏爱妹妹的,如果让别人知道妹妹有问题,对于爸爸来说就得花更多的口舌进行解释,所以他捂嘴的动作是正常的。
可是妈妈的态度又反驳了这点。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妈妈对妹妹的态度都是无视大于恐惧,可是当我提到了半夜在门口徘徊的怪物时,妈妈的紧张表现的就很明显了。如果妹妹等于怪物,她昨晚就不应该表现出无视。
不过在没有线索的当下一切推测都只能是推测……
所以今天的首要目标还是开始搜索调查。
昨天简单的将原本李霁的房间看了一圈,似乎没有找到除了规则以外的其他内容。
现在家里除我以外就只有一个暂时还在房间里的妹妹,爸爸中午会回来做饭,所以现在似乎是可以选择先从他们的房间里开始搜起。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得先把桌子收拾干净,以及……
李霁看向了爸爸早上看过没有拿走的报纸。
在列车副本里,报纸提供了列车被炸毁的线索证实了自己的一部分猜测,所以这份报纸上是不是也有什么通关所需的线索呢?
把碗拿进厨房洗干净后,李霁回到餐桌前,打开了报纸。
这是一份叫《彩虹日报》的报纸,日期显示2001年10月1日。头版头条用了一整面提及了希望市劳动保障局联合社会组织携手成立了劳工工会,希望以此来保护各劳工们的应得权益,并且希望市的市长出席了工会剪彩活动。新闻报道的上还附带了一张市长剪彩的照片,后面站着一排笑脸盈盈鼓着掌的人。
报纸其他的版面也都是一些很官方的信息,比如“春生企业转制,民营变国营,员工福利大幅上调”“星光剧院即将改造完工,首次演出项目《灰姑娘和101只黑天鹅》即将开始售票”“育杰中学新建校图书馆向社会开放”。除此以外似乎再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息了。
李霁有些失望,转念一想,也是,规则怪谈的副本怎么可能会把事件的谜底都直接展现在玩家面前呢。
不过希望市的劳工工会啊,如果当年有这种组织,杨有才他们或许也不会考虑走极端了吧。
但眼下似乎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还是将视线继续聚焦回这个屋子吧。
这么想着,李霁打开了自己房间对面的那扇门。
房间很大,进门看到的是一套直达天花板的衣柜,旁边是配置了两个床头柜的双人大床,在房间的另一侧摆放着一张梳妆台,上面的瓶瓶罐罐和化妆镜上看着已经落上了灰,看着像是很久没人使用的样子。
可是早上看到妈妈的时候,李霁是能感觉到她该是有化妆的,为何这边的化妆品护肤品都像是许久没使用的样子呢?还是说她没有在这个屋里活动过?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李霁伸手去打开衣柜。
衣柜里满满当当挂着各种颜色的西装、风衣、棉袄,除此以外就是棉被、床品等家居用品,偌大的衣柜里竟然没有几件女装,这更证实李霁起初的想法。
在这个房子里,父亲的地位在他看来是远远高于母亲的,这间主卧想来应该是独属于父亲的空间。
既然这样的话,在这个空间里应该可以翻到一些特殊的线索。
于是她伸手开始翻找着衣柜里挂着的衣服的口袋——有一些人习惯把东西塞进口袋然后就忘了,导致某天突然穿上一件衣服一摸口袋竟然能摸到钱。
李霁运气很好,刚伸手进了一件灰风衣口袋,就摸到了一团纸。拿出来一看,是一张过期了很久的彩票。
彩票被捏成团状,一看就是没中奖然后被愤怒地攥成球然后塞进衣服口袋里的。而当李霁把大部分衣服都翻过后,发现这样的纸团不止一个两个。
看起来爸爸是有买彩票的习惯啊,而且看到彩票没中奖可能还会生气。毕竟大多数人要是没中奖直接丢了就是,何必还放在身边呢。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翻房间的手也没有停下。
打开了床头柜,里面放着一些开封过了的药盒,放在最上面的就是一盒地西泮片。打开药盒,里面的药只剩两颗了。
他在焦虑?还是失眠?这种药都是处方药,一定是有症状才能开到的——他还是一个内心很脆弱的人?
翻开了药盒,下面垫着一本黑色皮质封面的记事本,李霁小心翼翼地翻开,发现里面每一页都贴着几张长长的纸条。
那是属于李山峰的工资条,从最早1987年3月开始,一直到2001年3月。看着工资条上的数字连年有所增长,但其实在当年的水平并不算很高,而突然停在了2001年3月,之后再也没有了,这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辞职了?
【1、……高收入的爸爸……】
【3、……爸爸工作很辛苦……】
【4、……爸爸很会赚钱……】
接连三条规则都在强调爸爸的收入水平,可是看着这些工资条都没有办法说是“高收入”,至于后面没有看到工资条,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只是联系那些没中奖的彩票团,猜测可能并没有想象中富裕。
可是既然这样的话,他每天还去上班,究竟……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