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修用帕子轻点唇畔,难得的抬眸看向他,脸上洋溢着笑脸,“高兴!”
她还想倒第二杯的时候,手却被按住,“你身子弱,不能在喝,吃点果子。”
手上传来男人的温热,羞的冷玉修垂下眼眸,抽回手指放在桌下。
“段嬷嬷和吴管家先留给你,只是经书还得定时抄,我会不定时地来拿。”
冷玉修笑笑,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那么的一本正经。
见她垂眸笑,淡淡的,甜甜的,魏拂尘心里像照进了一抹阳光。
每次见到她,脸上都是郁意,克制又压抑。
这一幕如同在泉州见她一样,身子虽单薄,却明媚鲜活。
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扬了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低头看着她,总觉得她有别样的柔美,黛眉低垂,细肩上披撒着青丝,那双清澈的杏眼总是无辜又安静。
在着那张淡粉色的唇畔,总让人欲念横生,想要低头下去含住。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梦蝶,忽然觉得她站在这里很碍事。
“你送我一个香囊吧!”
“你给爷秀好了,爷也送你一个礼物。”
冷玉修本想拒绝的,这等贴身的东西,她一个女子怎好随便乱送,但又想到今天魏拂尘才让她长脸了,现在拒绝,只怕他会生气。
便点头答应,“给大司空送香囊本就是我应该送的,不敢在收大司空的回礼。”
魏拂尘瞧着冷玉修从来说话都是这帮棉棉柔柔的,自己语气也放缓了,“五日后,我来取。”
说完,便起身往门外走了。
她也起身去了库房。
傍晚。
林府的丫鬟忽然上门来暖玉居,说老太太醒了,想见见冷玉修。
冷玉修心里一喜,连忙带着梦蝶回了灵泉阁。
见外祖母靠在床头,微微红着眼,见冷玉修进来,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拉住她。
冷玉修也跟着红了眼眶。
“你大舅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冷玉修摇摇头,替老太太擦泪,“外祖母,只要您能好起来,我就不苦。”
站在一旁的闵氏也拿着帕子抹泪,跪在老太太床前忏悔,让冷玉修千万要原谅她做的糊涂事。
一屋子人聊到了很晚,才各自散去。
一连几日冷玉修都宿在灵泉阁,闵氏和李氏对她的态度都分外亲近,拉着她说个不停。
连同林佳佳也闭了嘴,没有找不自在。
冷玉修不得不感叹钱的力量是无尽的。
晚上伺候完老太太,她才拿出针线,绣香囊。
直到第五日,等外祖母睡下后,冷玉修吩咐梦蝶点了灯笼,从灵泉阁出来。
冷玉修特意绕开要经过东院的路,从灵泉阁后面的小路绕过去。
只是鹅卵石路夜里并没有那么好走,黑漆漆的,梦蝶不解问:“姑娘,我们为何放着大路不走,要走小路。”
冷玉修低头看路,“这些天,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还是小心些好,可不能让东院的人拿住我们的错处。”
“现下祖母还病着,我们离开,总是不好的。”
梦蝶哦了一声,扶着冷玉修走路。
只是她走着走着,忽然被一只手拉往一旁的竹林后面躲,接着手上的灯笼也被吹灭。
梦蝶下意识的想喊出来,却被紧紧捂住口鼻,冷玉修低低的声音在耳边传开,“别出声!”
她点点头,不敢出声,忽然就看见竹林前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徘徊,来回转了几圈没找到人,挠着脑袋低声嘟囔,“人呢?”
梦蝶这才知道冷玉修说的被监视是真的。
她定定地站着,不敢发出声音,那个丫头找了好一阵没找到人,才又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冷玉修看着那个方向,正是通往暖玉居的暗门去的,明显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她跟魏拂尘的关系。
直到人走远,梦蝶才小声问道:“姑娘,我们现在出去吗?”
冷玉修抬眸低声回答,“在等等。”
这会儿出去,估计会和刚才跟着她的那个丫头撞个正着,而且魏拂尘肯定在院子里等她。
那个丫头只要趴在墙角就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等那个丫头没找到人,没听见声音,自然就会往回走,去复命。
果然,又站了一会儿后,那个丫头折了回来,等她走过去后,冷玉修在梦蝶的耳边轻轻道:“你远远跟在她后面,看看是哪个院的,小心些。”
梦蝶担心地看向冷玉修,“这石子路难行,姑娘一个人怎么走?”
冷玉修,“你别担心我,离暖玉居已经不远了,我小心些,慢慢走,你看清后就直接回灵泉阁等我。”
梦蝶也怕在墨迹一会儿,人没影了,点点头,连忙跟了出去。
梦蝶出去后,冷玉修提着裙摆,慢慢地往暗门处走。
走完鹅卵石小路后,又得穿过一块挖开准备修建花园的路,脚下被绊倒,疼得她一时冒冷汗。
深吸一口气后,站起来动了动脚,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脚踝关节处稍稍有些疼,应该是扭到了,便踮着脚继续走。
早等在暗门内的雨儿见冷玉修过来,恭敬道:“冷姑娘!”
冷玉修朝她微微颔首,抬眸就看见魏拂尘坐在石凳上等她。
见她进来,身上又穿着斗篷,便起身往屋内走,怕她在外面扑了风。
他高大的身躯走在前面,不算太快,背着手,好似在等着她,冷玉咬牙尽量让双脚保持平稳。
进了正厅后,才看清他矜贵又冷漠的脸,倨傲的眼神里让人不能分辨他的情绪。
冷玉修垂下眼帘,缓缓走到魏拂尘面前。
纤白的手指伸出斗篷,将袖里的香囊恭恭敬敬地递过去:“手艺笨拙,若大司空不嫌弃的话,便收下吧。”
魏拂尘的眼神在冷玉修身上流连了许久,才终于落回在那香囊上。
伸手将香囊拿在手里,针脚确实不怎地,跟府里的绣娘比确实差了一大截。
却隐隐看见她粉嫩的手指上,有些许红点,想必是被针扎的。
可见她并不擅长女红,但还是用心给他做了。
魏府尘神色一暖,指腹磋摩在那凌乱的针脚上,勾唇打趣,“你这绣工,我带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