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赐婚莫名其妙,谁也没想到一向得宠的魏拂尘,既然被指派了一个商贩之女。
如今倒是说得通了。
只能说明圣上是真的宠他,即便对方只是个商贩之女,只要他喜欢,圣上依旧会给他赐婚。
魏拂尘拉着冷玉修坐下,看着魏匡德,“自然是我去求的,不然这么好的夫人我也娶不到。”
这还是魏拂尘头一回在外面说起圣上赐婚的原因。
之前这件事谁来问魏拂尘,他都不可能说。
如今魏拂尘着些话,无疑是狠狠的扎了某些人的心。
齐焉如脸色苍白的紧紧捏着帕子。
魏老太太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
她看向魏拂尘:“即便是夫妻,也该避着些人,这般也不规矩,瞧着也不像样。”
魏拂尘坐在椅子上,姿态高冷,目光深沉,“怎么这样就不成样子了?”
“我捧在手心怕掉了的娇人,还是让外人给欺负了。”
魏老太太脸色一僵,随即皱眉:“哪来的外人?”
说着他看向齐焉如,“不如齐姑娘说给老夫人谁是外人!”
“我夫人本就身子弱,昨日好心救了人,还被颠倒黑白,说成推了人,昨儿半夜还发了高烧。”
齐焉如脸上僵硬,在看着魏拂尘的冷目,尴尬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他这么说,摆明了就是说她是外人了。
她正委屈的想要开口,又听见魏拂尘将目光落在冷玉修身上,语气冷硬,“往后在看见水里掉了什么脏东西,夫人可切记不可再下去救人。”
“外人嘛!死了就死了,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何必劳夫人去救!”
脏东西?
冷玉修:还怪会扎人的!
齐焉如脸色一白,自己既然连冷玉修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有些恼怒的看了冷玉修一眼,又对着魏拂尘委屈道:“我没说是表嫂推我下去的,只是我的丫鬟弄错了!”
魏拂尘丝毫不给她面子,“弄错了?若是昨日清液池旁边没有丫鬟小厮看见,只怕这罪名就要落在我夫人头上了。”
“来人,将那不知谁才是这国公府主子的丫鬟拖下去,乱棍打死!”
凌川带着侍卫冲上来就将环儿按在地上。
接着就听见环儿的哭喊声:“老太太,姑娘,救我!我不想死。”
齐焉如脸色一变,起身跪在环儿面前,连忙将人往怀里拉,看着老太太哭,“老太太环儿是母亲指给我的,从小陪我一起长大,跟我亲如姐妹。”
老太太起身,将地上的齐焉如拉倒身边,又看向魏拂尘怒目道:“尘儿,你的狠心不该用在焉如身上。”
魏拂尘冷笑:“狠心?”
“一个外人的丫鬟都敢乱攀诬国公夫人,将我们大房的颜面放在何处?”
“齐姑娘不会约束下人,我便替她管教了。”
二房的魏匡笛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拂尘,你别一口一个外人的,齐姑娘三岁便进了府,陪老太太的日子比你还久,你这样说话,难免伤了她的心。”
魏拂尘看向魏匡德沉声道:“今日我若不重重惩罚了,旁人便觉得我屋里的人好欺负。”
“她向来是个温和性子,也不争这些是非,受了委屈也不肯跟我说,可她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难道二叔要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受辱?”
“日后让她在府里如何立威?”
魏二夫人是个懂看方头的。
如今这件事,一边是老太太从小养在身边的姑娘,一边是魏拂尘心尖上的妻子。
无论他们怎么说,都会得罪人。
魏老太太他们得罪不起。
魏拂尘,他们就更得罪不起了。
未来魏家是魏拂尘的。
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还是躲远些好。
轻咳一声,朝魏匡德使了个眼色道:“老夫人,我们二房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也不想当着二房的面来搏亲孙子的面子。
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等人走了,魏老太太严厉的目光才看向冷玉修:“你也先出去。”
冷玉修知道魏老太太定然是有话要单独跟魏拂尘说,听话地站起身子福礼,退了出去。
出去后。
暖阳已经升起,暖暖地撒在她的身上。
思绪又开始回想刚才在屋里魏拂尘为她撑腰那幕。
尽管昨夜她是故意让自己受凉发烧的,又让魏拂尘看到自己委屈的样子。
但她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出气,给她偏爱。
她原想着只是想让魏拂尘对外面那些不好的传言消停下去。
没想到他会这么硬气的为自己撑腰。
心里难掩的感动。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呜咽的声音:“表嫂!”
冷玉修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齐焉如。
身后的齐焉如快步上前,走到冷玉修身侧,“我从三岁开始,就被接来定国公府作为拂尘哥哥未来妻子在教养。”
“三岁的我,跟在老太太身边学规矩,跟尘哥哥一起长大。”
“成为拂尘哥哥的贤内助,一直是我这些年的目标和心愿。”
“表嫂,一定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就好比你从小被设定了一个目标,你朝着那个目标努力,等你终于接近时,那个目标却换了别人的了,让我怎么甘心。”
冷玉修沉默一下,其实她知道自己不是不能容人。
只是她总要为自己考虑,齐焉如在身侧总是一个威胁。
有齐焉如在一天,她就不可能坐稳国公夫人的位置。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没有那么大度。
齐焉如回过头看向冷玉修,眼眶湿润,“表嫂,我当真喜欢尘哥哥,你能不能成全我。”
冷玉修不理解为何齐焉如总是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就连魏老太太也是。
她们不是应该要去攻略魏拂尘吗?
好似她答应了,魏拂尘就一定能答应。
即便她现在已经嫁给魏拂尘了,但并不能左右他的决定。
她微微蹙眉,看向齐焉如:“那日我就已经说了,只要夫君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
“齐表妹不是跟夫君青梅竹马吗?你大可以自己去跟他说。”
“我一个妇人,可不敢替夫君做主。”
齐焉如脸色一僵,眼底升起一丝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