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萤很快因为说错了词,也惋惜的坐下了。
姜云绮还镇定自若,慕笙笙则信手拈来,只有蔺锦欢,冥思苦想,最后实在想不出来,时间都已经超过,才很是不甘心的坐了下去。
不知不觉,在场就只剩下姜云绮和慕笙笙了。
慕笙笙的目的只是想争一口气赢了蔺锦欢就行,并不想太抢风头,所以很快就自动认输,“姜姑娘不愧是盛京第一才女,才情斐然,颐宁自愧不如。”
“承让。”出乎预料,姜云绮笑容暗淡,完全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因为她看出来了,慕笙笙并未竭尽全力,最后是故意让她赢的。
不仅姜云绮看出来了,太皇太后和外场许多人都看在眼里,暗自对慕笙笙刮目相看,还以为这病秧子不识字,就算识字,估计这种强度的飞花令也坚持不了几轮。
没想到,她硬是风轻云淡的坚持到了最后,甚至出于人情世故,才故意输给了姜云绮这个第一才女,若是认真起来,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众人都对慕笙笙大为改观,回想起来她方才坐在那里泰然自若,小小身躯体内好似有无穷无尽的魅力,许多人甚至心生敬佩,在底下小声议论,“没想到颐宁县主竟差点赢了第一才女,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是啊,颐宁县主才貌双全,若不是这孱弱之身,恐怕今日魁首非他莫属。”
“你想什么呢,今日魁首要做皇后,她是摄政王看上的人,说不定今后做了摄政王妃,皇后都要叫一声婶婶呢!”
“这么看,抛开病弱不说,摄政王与颐宁县主郎才女貌,还挺般配的呢。”
“是啊是啊,颐宁县主长得这般美貌,就我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心动,也怪不得摄政王另眼相待。”
“哎,这般女子身患绝症,即将香消玉殒,也太可惜了。”
“……”
慕笙笙的风评逆转,从之前的遭人唾弃,说她不知廉耻勾引摄政王,到今日宫宴上,众人都称她才貌双全,深藏不露。
甚至风头都盖过了今日的魁首姜云绮,并且,姜云绮虽然赢了,却一心只想着,若是有机会,还想跟慕笙笙放开了再比一回。
太皇太后也是连连夸赞,“哀家属实没想到,颐宁县主对诗词如此精通,竟是不逊色于在场众人,真是让人另眼相看!”
慕笙笙不好意思的笑笑,“太皇太后谬赞,这是臣女出的题,臣女知道得多一些也属寻常。”
有人夸赞,“颐宁县主太谦虚了,那些个诗词,就是将书摆我面前我都找不出来。”
“就是就是,颐宁县主若是认真起来,恐怕跟姜才女也是旗鼓相当。”毕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病秧子,能在京城诸多才女之间,一举夺得亚魁,也是相当厉害,让人难以企及的存在了。
“……”
听着那些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在吹捧慕笙笙,蔺锦欢差点气得吐血。
本是想借着机会让慕笙笙颜面扫地的,怎么反倒是给慕笙笙做了嫁衣,让这小贱人给洗白了,现在被人人夸赞?这样下去,她岂不是会越来越得意!
越想越生气,蔺锦欢看向慕笙笙的眼神阴狠下来,本来是不想用那一招的,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
慕笙笙也没想到,不过是会背的诗比较多罢了,竟能所有人对她如此改观?她还没说,这么些年闲得无聊,爹爹书房里的所有书她都能倒背如流呢……蔺洵那本青囊经她虽只是抄了一遍,却也是能背下来的。
难道这个能力不是很常见吗?
姜云绮第一个举着杯,大大方方,前来向慕笙笙示好,“今日多谢县主相让,云绮侥幸获胜,今后若有机会,云绮还想邀县主再次较量一番。”
慕笙笙倒了一杯茶,站起身来,“笙笙并未相让,是姜姑娘实至名归,笙笙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祝姜姑娘旗开得胜,前程似锦。”
在场的姑娘们都是喝的果酒,只有慕笙笙生病,滴酒不沾,所以专门给她端来的一壶茶备着。
姜云绮跟慕笙笙又闲聊了几句,话语间很是投缘,慕笙笙对姜云绮写的一些诗集也很感兴趣,姜云绮还想邀请慕笙笙去参加太傅府上的诗会,不过,慕笙笙现在还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只能先敷衍过去。
待姜云绮走后,蔺锦欢也端着酒杯,过来找慕笙笙说话,她好声好气的说道:“颐宁县主,先前安乐轻信谣言,对你多有误会,所以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县主不计前嫌……今日安乐就自罚三杯,以示歉意。”
说着,蔺锦欢当真举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下去,看上去竟真的有几分诚意。
慕笙笙先前打听过了,知道蔺锦欢是因为谢婉宁被贬的事才对自己耿耿于怀,针锋相对。
这个蔺锦欢,刚刚都还在故意刁难她,让她出题,又让她参与飞花令。
这还没过多久,却突然改了性子,前来向她示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果然蔺锦欢喝完那三杯酒,又给慕笙笙也倒了一杯酒递来,“县主若是肯喝下这杯酒,便当是与安乐往日仇怨,一笔勾销。”
慕笙笙看着那杯酒,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蔺锦欢是想劝她喝酒啊……
她很是为难,“笙笙这身子,实在不宜饮酒,不如还是以茶代酒吧。”
蔺锦欢脸色冷了下来,质问,“怎么,颐宁县主不肯喝安乐的酒,可是瞧不起安乐?还是说,怀疑安乐在酒里给你下毒?刚刚大家可是有目共睹,这酒要是有毒安乐自己也喝了。颐宁县主若是肯与安乐冰释前嫌,今日便一定要将这杯酒喝了,如若不然,就是不接受安乐的好意。”
慕笙笙心下不屑,表面却是颦眉垂眸,很是楚楚可怜,“安乐长公主这不是有意为难笙笙吗?若是笙笙喝了这杯酒,当场犯病,丢了性命,安乐长公主可会负责?”
“你……”蔺锦欢面色铁青,喝一杯酒罢了,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这个小贱人,竟然危言耸听!
蔺锦欢被她一句话怼得答不上来,旁边众人也纷纷指责,大长公主强人所难,未免太过刻薄,蔺锦欢一时下不来台。
旁边璇玑迈出一步,接过酒杯,“奴婢替我家县主代为饮下。”
说完璇玑便帮慕笙笙把酒喝了。
若是别的婢女,蔺锦欢真的要气得一巴掌甩她脸上了。
奈何璇玑是摄政王的人,往这里一站,代表的是摄政王的威仪,别说蔺锦欢了,就是上头坐着的太皇太后都会给几分薄面。
蔺锦欢很是难堪,不甘的瞥了慕笙笙一眼,转身回座位去了。
后面接着是姜、傅二人的琴艺比试。
慕笙笙已经无法参与了,她疲软乏力,呼吸困难,头也有点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方才飞花令消耗体力太多,也可能是许多人陆陆续续来找她攀谈敬酒,又或者是宴席上人太多空气不流通。
她急需去休息一下。
正好太皇太后似乎看出来了,叫嬷嬷过来传话,“太皇太后旨意,县主若是身子不适,可自行到偏殿歇息。”
“多谢太皇太后恩典。”
随后慕笙笙便由璇玑搀扶着,从宴席上出来,前往偏殿而去。
起初慕笙笙还奇怪,璇玑怎么只把她送到偏殿门口,关上门便走了。
进殿之后才发现,原来蔺洵正在里头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