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哭,真吓坏了。”
周颂年笑着拍她的背,行为上很疼爱。
但说出来的话让江月差点被吓到跳起来:“月月,哭泣不是能让你蒙混过关的手段,你的眼泪更应该用在合适的地方。”
比如他的床榻上。
江月正动着脑筋拼命想着那些能让她蒙混过关的说辞。
周颂年却失了耐心,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扭过头来正视他。
江月心虚到躲都不敢躲,只敢垂眸避开周颂年的视线,然后看到他薄唇微启,也只得委委屈屈张嘴,紧接着就听见男人满意轻笑。
周颂年这人真的很得寸进尺,婚姻存续期间还能假装一下冷淡丈夫,正人君子,离婚后直接装都不装了。
自从被江月坐过一次大腿,自觉享受,之后只要他有空闲,二人相处的时候,她就必须坐到他腿上;
在老宅体会过一次投喂的快乐,日常也会时不时手喂她一些甜点羹汤,其他的亲密行为更是不胜枚举,还为了方便,搞出不少指令性举措。
就好比现在,他不过轻启薄唇,江月就得乖乖献吻。
被对方吃干抹净,大脑缺氧宕机后还得到一句差评:“月月,你还是有点缺乏锻炼,最起码肺活量不行。”
这又不是什么极限运动!
江月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她眼角的泪也没了,被周颂年那个死变态全吃走了。
“月月这么怕我啊。”
周颂年捏着她的下巴尖,似笑非笑:“如果你平时也有这么乖就好了。”
那样最起码不显得她如今过分殷勤,敏锐的小东西,还挺了解他的。
江月觉得这又是一个语言陷阱,思索着要怎么回答,就听见周颂年说:“月月,你为了跟我离婚,还真是不择手段。”
来了来了,送命题来了!
江月肯定不能承认她是为了离婚才这样不择手段。
她狠狠掐了一把手心,又挤出两滴泪:“我没有,都是宋墨挽威胁我的,老公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
周颂年笑起来阴恻恻的:“别人威胁你一句,你就跟她合作了,我问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不知道跟老公告状?”
江月当时哪敢跟他告状。
她那时候还以为他爱宋墨挽爱到即便不能说是要死要活,那也是青梅竹马,打算共度一生。
哪有蚊子血敢告白月光的状?
她怕不是还没开口,就被周颂年强制消除了。
更何况江月本来就计划好了要离婚,宋墨挽送上门来帮忙,她自然顺水推舟。
白嫖来的资源为什么不用?要不是翻车了,她还得谢谢宋墨挽呢。
“因为……呃,因为……”
江月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来之前没做好心理准备,再加上满脑子都是那个戴着项圈的噩梦,说实话,不是很有胆子在周颂年面前演戏。
奥斯卡小金人溜走,她像个演技奇差的女流量,张嘴就是一通不在剧本内的废话,闭嘴也落不下泪,手心掐得生疼。
早知道她就涂点风油精了。
“因为什么?”
周颂年不慌不忙地警告催促:“月月,别对我撒谎,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一直撒谎,那会很令人生气。”
“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江月被这句话酸得倒牙。
但戏都顶到这了,她也只能迎难而上,信誓旦旦道:“没错,都是我太爱你了,颂年,离婚是我对你的考验,我想看看我跟集团你更看重哪一个。”
江月说着,还露出一个苦笑。
整个人犹如一个思维逆天的恋爱脑,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到red书上发帖:
——“我老公宁可选事业也不选我,他不配拥有真爱,贱男人伤透吾心,我要绝情断爱。
虽然他获得了千亿集团,但失去了最爱的我,以后只能在万人之上,无人之巅,孤独终身,这就是我对他的惩罚!狗东西后悔去吧!”
然后被网友截图录屏,从此在互联网上变成抽象文案获得永生。
“事实证明,你没有。”
江月忍住别笑出声,悲伤地说:“比起我,你更看重你的事业,你的钱,我对你来说微不足道。”
“你为什么要笑?”
江月红着眼眶瞪人。
周颂年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如果这是江月的计策的话,那她还真挺聪明,知道跟他斗智斗勇没有好结果,就开启装可爱路线,靠胡言乱语逗他开心。
周颂年觉得他还算吃这一套。
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在对方恼羞成怒的神情中收敛笑容,故作严肃:“你继续说,让老公听听你是不是在狡辩。”
“我怎么会狡辩我说的都是实情。”
江月攥着他的衣领:“都是因为你不够爱我,我才这样的。”
“所以你跟宋墨挽合作,也是因为觉得老公不够爱你?”
周颂年笑盈盈的,江月泄了气。
她真讨厌他笑面虎般的模样,逃避般把头埋到他怀里:“你就是不爱我,我要是跟你告状,你肯定要先教训我,你今天就是回来教训我的。”
真可怜,心知肚明要被训斥,偏偏无处可躲,还得强撑着跑到施刑者身边,埋在对方怀中乞怜。
江月知道她只能在这里才能获取安全。
周颂年也知道。
所以他消了气,抱着她:“不教训你,月月,我说过我很溺爱你,遇到危险你可以躲到我身后,有人威胁你,你应该第一时间跑到老公面前告状。”
“你要跟我说,告诉我欺负你的人是谁,我很疼你,我不会去帮着别人不帮你。”
“如果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呢?”
江月说。
“我没有喜欢的人。”
周颂年低声哄她:“如果非要类比的话,你会比较重要。”
“为什么?”
江月很疑惑:“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以前明明说过你不爱我,你让我不要太贪心,不要过分高看自己,你甚至不让我去捡别人的花……”
后面的话几乎像是在控诉。
周颂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错误,月月,有时候我也会误判形势。”
他当时怎么会知道他时至今日都戒不了瘾。
往日的戒断措施在现在全化作了生活上的雷区,数年前打出的子弹现在正中他胸口,过不了关他的月月八成得记恨他一辈子。
“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周颂年觉得他得说点实话,不然被兴师问罪的人就要变成他了。
“我当时在想,为什么月月要去捡别人的东西,我就在她面前,她看都不看我,一朵破花,她对我说一句好话,我能给她买一车。
但月月没跟我说好听的话,她一张嘴说的是对不起,好像我们做错了什么一样……”
“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一样。”
周颂年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阴暗晦涩:“月月,你有时候真的很会惹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