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莲花动作利落地从屋内搬出两张粗糙的木凳,接着又将那张同样质朴的小方桌扛了出来,稳稳地放置在院中。
然后,他提起茶壶,熟练地为笛飞声斟满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同时也不忘给自己倒上一杯。
“笛大盟主,请坐吧。这小院着实简陋,还望笛大盟主见谅,暂且委屈一下了。”李莲花面带微笑,温和地看向笛飞声说道,看着像是接待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笛飞声闻言并未回应,而是紧盯着李莲花,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你的碧茶之毒如今情况如何?据儿子所言,你现今仅有一层功力留存。”
“而且一旦动武便会加速损耗你的生命力。这一年多来,你可曾想到究竟是谁对你下此毒手?”说话间,他的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担忧之色。
面对笛飞声的关切询问,李莲花却显得十分淡然。
他轻抿一口茶水,悠悠地道:“我如今这样子难道不好吗?从此不再理会江湖中的纷纷扰扰,只需操心自己的一日三餐和起居生活,如此平静自在,我倒是颇为享受。”
笛飞声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罢了,既然你自己觉得甚好,那便是好的。但无论如何,我定会寻得忘川花为你解去这难缠的剧毒。”话语虽短,其中蕴含的决心却是毋庸置疑。
“我们定要再战一场,而且这一战必须决出个胜负高低才行!”笛飞声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起来,那原本冷凝深邃的眼眸之中更是瞬间闪过一抹无比坚定的神色。
听到这话,李莲花不禁感到十分无奈,苦笑着说道:“笛盟主啊,难道在你心中,除了武功之外,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事情了么?”
笛飞声闻言却是微微一笑,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莲花回答道:“怎么会呢?当然还有别的事情能装进本尊的心里,比如……本尊的儿子呀!”
说到此处,李莲花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目光变得异常坚定起来,直直地盯着笛飞声道:“没错,如今我们确实该好好谈谈关于我们这个儿子的事情了。”
“我敢百分之百确定,小莲子绝对就是我的亲生骨肉,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是绝不会有错的!”
笛飞声同样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赞同,语气笃定地说道:“嗯,这点本尊也能够完全确认无疑。虽说这孩子的外貌看上去与你颇为相似,但从他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的独特气质来看,却分明更像我多一些。”
“那问题可就来了,小莲子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我在与他的交谈之中逐渐了解到,原来他竟是来自于遥远的未来!”
“如此一来,想必在那个未知的未来世界里,一定是发生了极为糟糕的事情,否则小莲子也不会穿越时空回到现在。”
“而且,他还反反复复地向我强调,接下来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由此可见,小莲子此番前来定然是身负着某种特殊的使命。”
李莲花将这几日对李莲子的种种观察所得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笛飞声。说话间,李莲花的内心不停地思索着,手上更是不自觉地开始摸索起自己的衣角来。
“还有,从小莲子的只言片语当中,我竟然还发现他居然是在我们所有人都离世之后方才诞生于世的。”
“既然他能够从未来回到当下,那么他是否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待到他成功完成这次所肩负的艰巨任务之后,又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呢?”
李莲花一边回想着与小莲子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一边凭借自身敏锐至极的观察力以及洞察力,试图从中寻觅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无论李莲花怎样苦思冥想,却始终感觉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根本无法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我与儿子相处的时光实在太过短暂,那时你身边没人照顾,小莲子又急着回到你的身旁。他匆匆和我讲述了一些有关金鸳盟内部的情况。这几日以来,我都在调查处理金鸳盟的事情。”
“还被我查出来了不少事情,并且有件事跟你有关,原来,竟是角丽谯蛊惑云彼丘对你下了碧茶之毒。”
“我已经杀了角丽谯,也处理了她手下的人。想来,对于此事,你应当多少也有些觉察了吧?”笛飞声凝视着李莲花,缓声道。
李莲花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微微颔首道:“不错,其实我也曾怀疑过下毒之人乃是云彼丘,但却始终想不通他为何会这般行事。如今听你所言,一切倒是都解释得通了。”
顿了顿,李莲花话锋一转,问道:“不知你对我们的儿子作何评价呢?”
笛飞声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应道:“很好,很不错,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我很喜欢!你知道的,我纵横江湖,一路挑战万人册之上的高手,直至登上万人册第二的高位,心中为自己有这样的成就也是欣喜万分。”
“但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好像很不一样,就是看到小莲子就觉得好高兴,由内而外的身心愉悦,并且好像还无法拒绝他提出来的要求,不……不对,是不忍心拒绝,”笛飞声眼角含笑,喜不自禁的说着。
“如此看来,笛盟主与我竟是心有灵犀!我也很是喜欢。既已如此,那当下其他琐事暂且搁置一旁,我们来探讨一下小莲子这般行事将会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只见李莲花神情严肃,目光专注地说道。
此二人皆乃天资聪颖、智谋过人之辈,若非如此,又怎能各自开创出独树一帜的心法,就这般沉思片刻之后,可能是因为此事太过于离奇和特殊,两人仍是苦思无果,未能想出个确切的答案来。
“既是如此,那么此刻我俩需得达成一项共识,那便是保护好我们的儿子,其它的任何事都放到一边去。”
“无论处于何种艰难险恶之境,儿子都是最重要的,笛飞声,不知你意下如何?”李莲花以一种极为郑重且坚定不移的口吻向着笛飞声言道。
李莲花深知儿子此番所要承受的代价定然非同小可,而且多半还与自己息息相关,但此时此刻,于他而言,再无任何事能比儿子来得更为重要。
“赞同!无论面临何等境况,儿子永远都是重中之重。”笛飞声亦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其语气同样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