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马合一,力从根起,凡是干力气活,都切忌用死力。你虽知晓要用腰部发力,可劲力却未能贯通。”裴行远手持一根棍子,站在何雨柱身后,棍尖逐次点在他的腰部、肩部、肘部,最后落在手腕,耐心且细致地纠正着他发力的错误。就这样日复一日,经过几天的练习,后厨的人即便不用亲眼瞧,光听何雨柱切菜的声音,便能察觉他刀功的显着进步。那富有流畅韵律的切菜声,听起来格外解压,仿佛一场独特的听觉盛宴。
在裴行远的悉心点拨下,何雨柱在刀功、火候以及对食材的认知等方面都得到了全面提升,厨艺日益精湛。这些天,后厨的厨师们亲眼见证了何雨柱的蜕变,对裴行远和何雨柱的态度也热情了许多。毕竟,对于他们这些靠手艺吃饭的勤行人来说,尤其是那些没有传承、半路入行的厨子,想要精进厨艺,除了自己苦苦钻研,就是拜访名师。可名师又怎会轻易将自己的手艺传授给他们这些素不相识的外人呢?但要是能讨好何副主任,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宝贵的指点。
“又来了,这小子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招待所后厨,裴行远坐在角落,捧着一本从厂里图书室借来的书,看得津津有味。身旁的小桌上放着一杯热茶,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他时不时轻抿一口,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时光。只是最近这些天,总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每到后厨忙碌之时,便在走廊里晃悠。今天,外省的兄弟单位前来交流学习,来了不少人,杨厂长正领着他们在厂里参观,此时的后厨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说实话,若不是为了逮住这个小蟊贼的现行,裴行远早就待到中午就回去了,他还得回家做午饭呢!就在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被陆续端出时,那个蟊贼终于按捺不住,有所行动了。裴行远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随即迅速起身,快步冲了出去,一把精准地抓住了这家伙的手腕。“这位同志,你在菜里放了什么东西啊,彩霞姐,你等会!”
吴彩霞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转过身,看着裴行远以及被抓住手腕、正在拼命挣扎的顾向林。“小裴师傅,我还得上菜呢!”“那可不行,你这汤端过去了,可能会出人命的哦!”裴行远神色严肃地说道。“什么?”吴彩霞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汤盘扔出去。而正在挣扎的顾向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得愈发激烈,嘴里大喊:“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哼,再让你这么叫嚷下去,整个招待所的人都得被你吸引过来。裴行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上猛地用力,直接让顾向林瘫软在地。
“怎么了,怎么了……”何雨柱等人听到动静,急忙从后厨跑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脸茫然。这时,裴行远蹲下身,从顾向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黄纸包。在顾向林目眦欲裂的注视下,裴行远打开纸包,轻轻闻了闻里面的粉末,沉声道:“巴豆粉,算你小子还有点人性。马华,去楼上把刘秘书叫过来。”马华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顾向林,瓮声瓮气道:“知道了!”
众人一听是巴豆粉,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愤怒地看向一脸绝望的顾向林,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这太可恶了,这家伙竟然在汤里投巴豆粉,要是投的是毒呢?那他们后厨的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最后查清楚不是他们干的,他们在勤行里也别想再待下去了。要是最后没查出来,他们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丢了工作,可即便如此,他们谁又能承受得起呢?一个有了污点的人,不会再有单位愿意录用他们。没了工作,一家老小可怎么办?难道要去大街上要饭吗?想想都觉得可怕。所以一想到自家的身家性命刚才差点就毁在顾向林这小子手里,大家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彩霞姐,别激动啊,你手里的汤可是重要证据,可不能倒在他身上浪费了。”裴行远赶忙拦住双眼通红、情绪激动的吴彩霞。有几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帮厨也围过来安慰她,这个后知后觉的姑娘显然已经被吓得不轻。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了过来,刘秘书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看到走廊里的情形,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庆幸起来。“小裴师傅,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保卫科的同志马上就到,多亏了你啊,不然可就是一场重大事故啊!”刘秘书狠狠瞪了一眼双目无神的顾向林,然后紧紧握住裴行远的手,眼中满是感激。裴行远感受到刘秘书手心里的汗水,轻声说道:“恰好看到罢了,刘秘书,这里就交给你了。”“好,谢谢你了。”刘秘书再次感激地看了裴行远一眼,然后转身对着何雨柱等人,温声说道:“各位师傅,请你们放心,厂里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的,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同志。大家先去忙吧,楼上还等着你们大显身手呢!”
在刘秘书的好言安慰下,何雨柱他们返回厨房继续做菜。走廊里只剩下裴行远、刘秘书、吴彩霞以及瘫倒在地上的顾向林。“刘秘书……”刘秘书掐灭手中的香烟,走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匆匆赶来的保卫科科长常平。
“好大的狗胆!”常平听完刘秘书的讲述,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真让这小子得逞了,厂里在接待兄弟单位同志时出了投毒事件,他这个保卫科长也就做到头了。“把他带走,狠狠地审,深挖他背后的一切东西。”常平看着顾向林被押走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身走到裴行远面前,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赞叹道:“英雄出少年啊,小同志,你要是想参军入伍的话,随时来找我老常。”
裴行远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却腼腆地婉拒了这位常科长的热情邀请。他这种闲散惯了的性子,最怕被人管束,尤其是军队里的严格管理,他更是受不了。还是一旁的刘秘书眼疾手快,赶紧将裴行远从常平的“热情攻势”下解救出来。为了避免再被这位急于报恩的常科长缠住,裴行远脚底抹油,赶紧溜之大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