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疼!”刘光福一边假惺惺地叫着,一边向裴行远投去示威的目光,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自己喊疼,妈妈肯定会帮他出头,以往每次都是这样。裴行远将这小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冷哼一声,心想:“哼,小崽子,老子才不屑动手收拾你,等会儿有你爸收拾你,看他不把你抽个半死!”裴行远深知刘海中是个死要面子、只会窝里横的主儿,等会儿面子挂不住了,这火气肯定全撒在刘光福身上。
刘光福示威后,满心期待着妈妈为他出气,可等了半天,却没等来任何动静,他一下子就懵了。他哪知道,二大妈因为去年的事,心里一直有阴影,好不容易淡忘了些,结果裴行远这一脚踹门,又把她的恐惧勾了起来,她哪还敢给刘光福撑腰。
阎埠贵原本想在众人面前抖抖威风,却被裴行远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往常他或许还能忍,可今天,破烂侯就在旁边,一想到这位从小就被父母挂在嘴边、当作“别人家孩子”的表哥,阎埠贵心里就满是羡慕、嫉妒和仰望,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表哥面前丢面子。于是,他板起脸,指着西厢房的门,故作威严地说道:“事实胜于雄辩,裴行远,门是你踹坏的吧?还有,我和二大妈都是你的长辈,哪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简直没大没小!”
跟我讲大道理?裴行远看着阎埠贵,目光中满是不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承认:“没错,门是我踹的,我实在是气不过!许愿,别怕,张嘴让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看看。”裴行远蹲下,轻声安慰着许愿。小家伙有些害羞,但还是听话地张开了嘴,众人清楚地看到他缺了一颗门牙,嘴唇青紫破裂。这下,大家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刘光福的眼神里全是鄙夷。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欺负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还要不要脸了?
阎埠贵见状,心里一慌,结结巴巴地狡辩道:“那也许是他自己磕的,反正也没人看到……”“对对,就是这小孩自己摔倒了!”二大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顺着阎埠贵的话就喊了起来,还转头问刘光福:“光福,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这个小孩?”刘光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我没看到这小孩,我刚才就在家里做作业呢!”这话一出,周围好几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谁不知道刘家兄弟成绩常年垫底,他们要是能乖乖在家做作业,那自家孩子都能上京城大学了!
破烂侯看着阎埠贵这一番拙劣的表演,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叫苦:有这样的表弟,真是丢人现眼!裴行远也被他们的无耻气得发笑,他指着阎埠贵,冷笑道:“阎埠贵啊阎埠贵,你枉为人师!黑白颠倒、是非不分,还好意思让我尊敬你?呸!现在可不是旧社会,还搞那套愚忠愚孝?新社会了,我们只尊重值得尊重的长辈,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配!”“你,你……”阎埠贵被气得满脸通红,一手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手指着裴行远,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逞强出头,此刻被周围人戏谑的目光盯着,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唉,裴哥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好歹他也是我的表弟!”破烂侯看着被三大妈扶住、狼狈不堪的阎埠贵,有些不忍心。裴行远点点头,表示只要阎埠贵不再挑事,他也不会再针对他。这时,他看到一大爷等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因为今天是休息日,一大爷他们原本在胡同里下棋,一大妈等妇女带着孩子在外面散步,听到消息后都赶了回来。一大爷走在前面,刘海中紧跟其后,众人纷纷让路。“发生什么事了?”阎埠贵看到一大爷,立刻来了精神:“老易,你再不管管……”“这里太挤了,还是去中院说吧,正好人都到齐了,干脆开个全院大会。”裴行远打断阎埠贵,向一大爷提议。一大爷看了看周围拥挤的人群,觉得有理,便同意了:“行,那就去前边院子。”
众人移步到中院,三位大爷坐在石桌前,双方当事人分站两边。一大爷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刚回来,还不太清楚情况,裴哥儿,你先说吧。”阎埠贵一听,立刻跳出来反对:“老易,你这不合适吧,裴行远踹了人家的门,还打了人,怎么能让他先说?”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反正小孩被打的事没人看见,可裴行远踹门、打人是大家都目睹的,今天既然已经丢了面子,说什么也要给裴行远一个教训,最好能把他赶出院子!刘海中从老伴那里了解了大概情况后,也附和道:“我同意三大爷的意见,这样吧,作为被害人的家属,我也不适合发言,还是请三大爷说明一下事情经过吧!”
“这……”一大爷皱起眉头,他听出这话对裴行远不利,而且今天这事还牵扯到外人,他看了看破烂侯和许愿,心里暗叹:这可难办了!但看到裴行远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大爷心里又有了底,说道:“好,老阎,那就由你来说明一下情况吧!”阎埠贵一听,得意地看了眼双手插兜、一脸淡定的裴行远,站起身,环视众人,高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有的在家,有的在胡同里,听到后院二大妈的求救声就赶了过来。我看到裴行远正拖着刘光福,还踹坏了老刘家的大门,这些大家都看到了,对吧?”看到很多人点头,阎埠贵越发得意,转头看向裴行远,继续说道:“裴行远,你说刘光福打了这孩子,有人看到吗?对了,鉴于你是施暴者,你的证言可信度存疑,所以要排除你的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