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和平哥,你要干嘛?”许大茂用力挣扎,试图挣脱许和平铁钳般的手掌,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对方手中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走,我们去医院!”许和平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许大茂的气色,这一看,心里陡然一惊,只见许大茂面色晦暗,毫无年轻人应有的朝气与活力。一个大小伙子,竟连他的拉扯都挣脱不了,这状况实在让人揪心。
“去什么医院,我身体好好的,去什么医院,和平哥,我的身体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管吧?”许大茂叫嚷着,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许和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死死地盯着神色有些心虚的许大茂,突然开口问道:“今天抽了没?”“抽,你,你怎么知道的?”许大茂满脸惊骇,仿佛见了鬼一般,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就是抽着玩的,没事的……”“抽了多长时间了?我问你,抽了多长时间了?”许和平步步紧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焦急。许大茂被吓得一哆嗦,小声回答道:“两个多月了,哥,我保证,我会戒掉的!”
“两个多月,呵!”许和平仰起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不敢直视许大茂。虽说这一切都是许大茂咎由自取,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堂弟,血浓于水,怎能轻易割舍?若不是自己遇到了娄晓娥,也许……此时此刻,昨天下午娄董的话又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响起:“贤侄,如果他洁身自好,我的招数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可惜,一切都是命啊!”“一切都是命啊!”许和平轻声呢喃,眼睛蓦地睁开,手上猛地一用力,许大茂身不由己地被他拉出了办公室。
这一次,许大茂因为抽大烟被发现,心里发虚,没敢反抗许和平的拉扯。许和平见他不再挣扎,便松开了手。兄弟俩在大厦下面拦了一辆计程车,一路疾驰,来到了附近的圣玛丽医院。这里是全港最好的医院之一,许和平满心期许,希望这里医术精湛的医生能够治好许大茂染上的恶习与病症。花柳病尚可医治,可抽大烟成瘾,他暗自祈祷还来得及,毕竟才两个多月,或许还有挽救的办法。
排队、缴费、检查,一系列流程结束后,当检查报告拿在手里时,许大茂惊呆了。“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染上了花柳病?我那里明明只是有点痒……”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惊慌。许和平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疲惫地说道:“行了,按时吃药,按时检查,一切都听医生的,你总不希望自己钱挣了,人没了吧?”这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许大茂的心坎上。是啊,他好不容易才看到发大财、成为人上人的希望曙光,怎么能甘心就这么轻易死去?他还幻想着将来即便不能衣锦还乡,也要让京城里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看看,他许大茂已经是自由世界里的大人物了!于是,他立刻同意了许和平让他住院的建议,决定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
靴子已然落地,看着换上病服的许大茂,许和平满心无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娄董说得没错,但凡许大茂能洁身自好,又怎会染上这些毛病?就算没有娄董的有意推动,以这小子的德行,手里有了钱,也必然会被那些灯红酒绿的诱惑迷了心智。“和平哥,你不会不管我了吧?”许大茂看着许和平要离开,心中涌起一阵恐慌。许和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已经躺在病床上的堂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柔声道:“怎么会呢,安心治疗吧,一切有我呢!”
许大茂看着许和平悲悯的神色,心思突然一动:“和平哥,我求您个事!”“什么事?你说,只要哥能办到的,哥都答应你!”许和平的回答让许大茂心中一喜,却又隐隐觉得今天的许和平有些异样。来不及细想,许大茂急切地说道:“那个,那个如果我死了……”“胡说什么,好端端的提这个东西干什么!”许和平打断了他的话,眉头紧皱。“我是说可能,只是可能啊,毕竟生死无常,阎王爷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你说是不是?”许大茂仍不死心,继续解释着。“唉……”许和平仰天长叹一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许大茂温和道:“不要想太多,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事?”
有戏!许大茂心中暗喜,低下头,被子下面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随即抬起头,眼中满是恳求地看着许和平道:“我想看一眼咱们家的素鼎录,算了,就当我没说……”“可以,明天我拿给你,毕竟你也是许家人,不算外人。”许和平沉思片刻,最终同意了许大茂的请求。然后,他起身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病房。“谢谢哥!”许大茂欣喜若狂地看着许和平的背影,直到他确定许和平已经走远,立刻从病床上跳下来,在病房里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素鼎录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要到手了!对了,许和平今天确实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好说话?算了,素鼎录马上就要到手了,他今晚要去老地方,把丽丽、咪咪她们都叫出来,今晚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不醉不归!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宽敞的餐厅里。“老爷,这是今天的报。”林妈轻声说道,将一份报纸递到了周德生面前。“好了,林妈,去忙你的吧!”穿着睡衣的周德生接过报纸,坐在餐桌前,一边悠然地喝着牛奶,一边翻阅着还带着油墨香的报纸。“嗯,这是,邀请全港有识之士,共赏海外回流稀世珍宝:黑釉曜变天目盏……”周德生的目光瞬间被报纸上的内容吸引,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照片。尽管照片是黑白色的,但他依然能从那模糊的影像中感受到四个茶盏散发的独特韵味。“黑釉曜变天目盏,黑釉曜变天目盏,居然还有四个,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满脸的难以置信。
同样的惊呼声在香江的许多收藏家口中响起。他们紧紧盯着报纸上的照片,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渴望,恨不得能将黑釉曜变天目盏从照片里抠出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辨认。与此同时,半年前因拿出一幅董其昌临摹的《清明上河图》而在香江古玩界昙花一现的娄董,再次进入了他们的视野,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如果说上次的《清明上河图》他们还能勉强猜测是娄家的传家宝,这次一下子出现四个黑釉曜变天目盏,还号称是海外回流,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在古玩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所谓祖传、意外捡漏的故事早已泛滥成灾,更别提这种海外回流的噱头,之前也不是没有人玩过类似的把戏。大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香江的古玩圈子,恐怕今后要迎来一位强劲的搅局者了!
“娄晓娥,原来你真的在香江!”圣玛丽医院的病房里,许大茂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报道,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从这些铺天盖地的报道中,他得知这黑釉曜变天目盏乃是稀世珍宝,能够鉴赏这样的珍宝,全香江的各界名流必定会纷纷到场。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打入上流圈子的绝佳机会啊!重阳鉴赏会,他到底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