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冉秋叶的闺房里,温馨而静谧。裴行远一脸苦笑,无奈地看着死死咬着自己肩膀的冉秋叶。一番激情过后,他向冉秋叶坦白了自己和娄晓娥的事情,此刻,正默默承受着坦白带来的“后果”。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冉秋叶缓缓松开了口,看着裴行远肩膀上那深深的牙印,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心疼所取代,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处伤痕,眼中满是懊悔:“你怎么就不躲呢?”
裴行远微微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我这是自作自受,活该……”
冉秋叶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轻声说道:“算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份爱虽然有些残缺,但总比没有强,便宜你了!”
这边,裴亚萍和小当做完小测验后,便开始耐心等待裴行远回来。她们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看见裴行远独自一人走进家门。
“哥,秋叶姐呢?”裴亚萍率先开口问道。
“她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大碍,我把她送回家了。”裴行远神色平静地回答道。
“是吗?”裴亚萍和小当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怀疑。她们瞧着神色如常的裴行远,怎么看都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哎呀!”两人同时叫出声来,原来是裴行远伸手轻轻敲了下她们的额头。他收回手,看着捂着额头的两人,冷笑道:“怎么,你们还盼着看什么热闹不成?”
“没,我们就是关心一下秋叶姐嘛!”裴亚萍连忙解释道。
“对,对,冉老师对我们可好了。”小当也跟着附和。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一。这天上午,大杂院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骡子车,车上坐着两个身着厚棉袄、头戴狗皮帽子的汉子。其中一个年轻的汉子动作麻利地跳下车,径直往大院里走去,刚走几步,就被听到动静赶出来的阎埠贵拦住了。
“同志,您找谁?”阎埠贵一脸警惕地问道。
“找我姑奶奶!”年轻汉子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阎埠贵可不吃这一套,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道:“嘿,小子,你连自己是谁、从哪来都不说清楚就往里闯,有介绍信吗?”
同行的年长汉子见状,赶忙快步走过来,抬手拍了一下年轻汉子的后脑勺,骂道:“二狗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到了京城要听我的,你这么毛毛躁躁的干什么?”说完,他满脸堆笑地朝着阎埠贵点头哈腰道:“那个阎老师,我们是来找贾家奶奶的,我是她娘家侄子张大路啊!”
“张大路?”阎埠贵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汉子,心中暗自思忖,原来是贾张氏的亲戚。可他心里又犯起了嘀咕,这个张大路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对,我就是张大路,东旭走的那年,我们见过的,这个是我儿子二狗子。”张大路赶忙解释道。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你这么个人,没想到一晃十七年过去了啊!”阎埠贵恍然大悟,侧开身子,看着张大路父子走进大院的背影,不禁感慨岁月匆匆,催人变老。
“老姑!”“姑奶奶!”张大路和二狗子一进西厢房,就看到了贾张氏。贾张氏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大路,你怎么来了,这个是?”贾张氏疑惑地问道。
“老姑,这是我家老幺,二狗子,过来给姑奶奶磕个头。”张大路连忙说道。
“砰!”二狗子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贾张氏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直起身,眼巴巴地看着贾张氏,眼中满是期待。
“快起来。这是姑奶奶给你的压岁钱。”贾张氏心疼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毛钱,塞进二狗子的手里。二狗子看着手里的一毛钱,顿时愣住了,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不对啊,不是说城里人都很有钱吗?怎么才给一毛钱?
“啪!”张大路见状,又拍了下二狗子的后脑勺,二狗子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太小气了。”贾张氏假装没听见,看着张大路问道:“大路啊,你们怎么突然来京城了,不会是想住我家吧?我跟你说啊,姑姑家也不容易,没地方给你们睡。”
张大路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姑还是那么抠门。不过,他眼中却闪过一丝难过,说道:“老姑,我爹他身体不太好了,他说可能撑不过这个年了,他想在临走前见您一面,所以就叫我们来接您回老家。”
“大哥他身体不太行了?他想见我?”贾张氏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担忧的神情。
“对,我们赶着骡车来的,老姑,跟我们走吧!”张大路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祈祷:快答应吧,你不答应跟我走,我怎么拿贾家侄子的钱!
贾张氏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了小时候,想起了大哥对自己的百般呵护。那些温暖的回忆涌上心头,她眼眶微微泛红,突然起身走进屋里收拾东西。
“妈,你要去哪?”对面的秦淮茹看到两个陌生汉子进了西厢房,正纳闷他们是谁,就看见贾张氏提着包袱,和那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她赶忙出来拦住他们。
“你是,东旭媳妇?”张大路瞪大了眼睛,看着和十七年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秦淮茹,心中不禁暗暗惊叹:娘的,东旭媳妇难道是狐狸精吗?怪不得东旭死得那么早!
秦淮茹一脸疑惑:“你是?”
“我是东旭大舅家的大叔啊,东旭走的那年,我们来奔丧的,你不认得我了?”张大路连忙提醒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秦淮茹隐隐约约想起了他的模样,仔细端详了一番,终于和眼前这个略显沧桑的汉子对上了号:“原来是大路哥,你们这是?”
“秦淮茹,棒梗回来后跟他说一声,我回趟老家,年后再回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这个当妈的别让我乖孙饿着了。”贾张氏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他是我儿子,我会操心的,你们路上小心点,别冻着了。”秦淮茹看着匆匆离开的贾张氏等人,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预感,总觉得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这个婆婆了。“唉,难道我还在为上个月的事生气吗?”她轻轻嘀咕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她还得给孩子们做饭呢!
“老姑,坐稳了!”张大路叮嘱了一句裹在被子里的贾张氏,手中的长鞭用力一甩,“啪”的一声,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炸响,大青骡子抬起蹄子,缓缓前行。在“哒哒哒”的马蹄声中,骡子车渐渐离开了胡同,朝着保定方向驶去。
张家沟地处百花山西边,位于保定和京城交界处。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贾张氏他们终于在第三天上午回到了张家沟。
“老姑,醒醒,到了!”张大路轻轻拍了拍贾张氏。
“到啦?”贾张氏一脸疲惫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院子。她定睛看了一会儿,眼睛突然瞪大了:“大哥?你不是说你不行了吗?”
“幺妹啊,看到你回来,大哥一高兴,身体就好了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说道。
贾张氏挣扎着想要从骡子车上下来,她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大哥好像是把她骗过来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