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平家的命数已定，任谁都无法改变。
他们不是不懂，正因为太懂，也太善良……
所以不想再掺和进别的人，去承担他们本该受下的因果。
但符栖栖不能让他们的时间被夺走，她转回眸子，将小乌龟放到平母的手上，扶她起来。
“带走这个，你们换个地方将平雪慧的骨灰葬了，好好生活，至于那个大师，你们可以认为我跟他有仇。”
平母愣住，下意识的把乌龟推回去，“我不要。”
“拿走，实在难安，就把那个人的信息告诉我，他在哪，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平母看向身后的平父，半晌，见他沉重点头，这才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水。
“你说的是那个大师吧，一直都是他主动来找我们，但他的样子我们见过，很普通，是那种在人堆里不亮眼的普通。”
“那他就没说过，紧急的时候去哪找？”符栖栖问。
平母思考了许久，才再次摇头：“没有，当初是他找到我们，给我们看了慧慧……死亡的证据。”
她忍住眼泪不落，继续道：“后来又教给我们方法，说让我们去欺负慧慧的人家里放几样东西，就可以让他们丧命。”
符栖栖若有所思，“什么东西？”
“几块骨头，不过我们偷偷去看过，已经被烧没了。”
所以他们才知道那几场大火，绝不是普通的火焰。
“你再想想，真的没有别的能找到他的办法了？”
她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丈夫，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沉默的平父起身，身上衣服还是湿哒哒的：“这个乌龟可以让慧慧不那么痛苦吗？”
符栖栖点头：“可以，用你们前半生的功德交换，至少不用受惩罚，你们也不必丧命。”
“那对你有影响吗？”
“没有，你们的善良曾凝聚下功德，足以抵消，乌龟会在你们去世后回到我这里。”
得到这个答案，平父低头沉思了会，功德对于他们而言并无用处，下一世的事情他现在不想管，也不愿去想。
许久，他叹息一声。
“他给了我们一件东西，说有紧急情况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召唤他，但有时间限制，只有每月的十五号才可以。”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玉片，不光滑，也没有刻字之类的。
玉片他一直随身带着，是为了以防万一。
现在，他没有犹豫的把玉片交给了符栖栖。
符栖栖接过玉片，垂眸细看了片刻，再抬头，眼眸弯起了弧度：“你现在信任我了？”
于父：……
他指了下沈渡：“我们偷偷进别墅的时候见过他，那些人叫他队长，你跟他在一起。”
合着她还沾了沈渡的光。
“哦，你们儿子体质偏弱，明天就会醒来。”
撂下这句话，符栖栖拽住沈渡的手就往外走，气呼呼的。
留下身后平家几人，也没有多留，收拾了东西离开。
一直到楼下，符栖栖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渡，“沈队，你不抓他们吗？”
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毕竟有所关联。
沈渡没有回答，而是停下步伐问：“所以我应该放过他们吗？”
符栖栖掷地有声一个反问：“不然呢？”
他笑。
“没有不然，我不是刑侦，不管这些。”
符栖栖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家。”
“不是，大队以数字区分，其中0开头的只有9大队，我们只负责玄学案件，也讲究是非对错。”
比如无缘无故害人，他们是一定会抓走严惩的。
像平家这种情况，通过往事与现在共同评判，是否达到无罪要求。
符栖栖一手背在身后，老气横秋的，“原来如此。”
“所以……”他低下头，眉眼间含着笑意：“你可以放手了？”
符栖栖：……
手长那么好看，多抓一会怎么了！
不过她还是松开了手，随后坐上车，“走吧，孩子还在等我呢。”
沈渡脑海里浮现一个花盆，还在娄家的花园里晒太阳。
两人回去取了花盆，又去了李家帮忙找煞气存留。
接连两天找遍了三家，都没找到任何的存留。
烧死鬼的事陷入僵局。
距离十五号还有十多天，娄家的阵法不一定能保平安，但若有外人或鬼靠近，符栖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娄家楼下，符栖栖正在加固阵法，身后娄月瑶走来。
岳依因为学校有考试一早就走了。
“符姐姐，爸妈说等姐姐出来就送她去精神病院。”
娄月瑶站在墙根下，看着她把一块石头放下。
符栖栖拍拍手上的灰，回眸，似乎知道她为何而来：“嗯，你是想问我什么？”
娄月瑶犹豫了一会，又一会，声音低低的，压着一股酸涩：“我想知道，她的那一魂，还……会回来吗？”
“会的，死后。”符栖栖并不打算隐瞒。
“也好。”她苦笑了一下。
当初平雪慧给了姐姐一束光，而她却反回去一片黑暗。
活在回忆里，只留下惊吓的肉体，也是因果循环吧。
娄月瑶呼出一口气，换上笑脸：“符姐姐，听郝副队说你要回云城？”
“不重要的事。”符栖栖扬起下巴，“沈队来接我了。”
车身旁边站着丰神俊朗的男人，细长的手指勾着一串车钥匙，黑白分的显眼。
真好看。
娄月瑶笑了笑：“好，我等符姐姐回来。”
她没有跟沈渡打招呼，自己转身回了别墅。
等符栖栖走近，沈渡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刘队说当初的涉嫌人员都查到了，连医院的一起，现在关在里面，暂时安全。”
符栖栖没有特意去算，倒也不惊讶，“劳烦沈队送我去火车站，到进站口外边放下我就行，不去地下室。”
沈渡看她一眼，“不用，我开车回云城。”
符栖栖惊呆了，“这里的事你不管了？”
“管，但是叶致轩也邀请了我，所以先回去一趟，这里有刘队的人看着。”
他脸上带着笑，话说的风轻云淡。
符栖栖一愣，然后是无语，“他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次结交人的机会。”
这话就差报出叶致轩的身份证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