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一顿,看向走过来的陈大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爱子心切,又忍不住问:“你有什么办法?”
陈大年没有解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
“这是浮云道观的观主给我的,起初我不懂缘由,现在想清楚了,她应该早就算到莫翰飞的事,所以让我走一趟。”
叶凝安觉得耳熟,“浮云道观的观主?”
“嗯。”
叶凝安想问,但他显然不预多说,也只能暂且作罢。
脑子里却莫名其妙闪过了符栖栖的名字。
唯有莫海愕然的看着黄符,“这怎么用?”
陈大年也沉默了。
大师只把黄符交给他,还真没教他怎么使用啊。
叶凝安突然道:“我会,这是驱煞符,能破除他身体里的煞气。”
莫海闻言,二话不说把黄符交到她手上。
叶凝安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指尖捻了捻黄符,诧异一闪即逝,随后一甩手,唇瓣发出低吟的口诀。
黄符瞬间燃烧成灰,没有落地,而是围着莫翰飞的周身飞舞,一圈圈的红光像绸带那样,符咒隐隐约约,牵扯着他体内的黑雾,是在净化他体内的煞气。
第一次使用高等级的符纸,叶凝安面色有些苍白。
“两个小时内你们别动他,之后他会陷入昏迷,再醒来就没事了。”
说完注意事项,叶凝安便没再多留,从莫家离开。
陈大年自然也不会待着,他准备回老家了。
莫海惊奇的看着莫翰飞那边,听着莫夫人说:“等翰飞醒了,带他去看看诗云吧,他们……”
后面的话余下一声叹息。
莫海也很担忧,他的弟弟忘了一切,都记得家人跟小云,他清醒之后,真的能接受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莫翰飞正在梦里与最想见,却再见不到面的人,隔着阴阳,隔着大地。
最后的一次生死相遇。
……
叶家的司机将车停下,接到人后回头,“小姐,现在要回家吗?”
叶凝安平淡道:“去玄协。”
司机不敢多问,驱车将她送到地方后,又折返到别处等候。
此时,三长老也刚从落城回来,刚进屋就看见三堂会审般的场面,脚往后缩了一下,又蹦哒了进去。
“干啥呀,你们,”他坐到六长老身边,拿走他的茶喝了口,才接下去,“有啥事在开会?”
里面坐着的有六长老,二长老还有四长老跟叶凝安,谈话到一半被打断。
六长老神情平静,拿回自己的茶杯,“落城的事办完了?”
“别提了,”三长老一甩拂尘,“找不到煞气,倒是用上科学手段了,我就回来取个物件。”
“什么物件?”
三长老眉目含笑,抱着自己的拂尘蹲到四长老那里。
四长老:危!
“师弟,借你的九转流仙瓶一用。”
“……”就知道他一犯贱,准没好事!
四长老严肃问:“你要拿去做什么,怕死?”
九转流仙瓶是他最宝贵的法器,可治愈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病症,轻易不可使用,但还有最重要的一项能力。
它不光治病,也能净化心灵,与一切的浊气。
四长老自己琢磨出的使用方法也不过尔尔。
三长老没脸没皮地笑:“不干嘛,你借不借嘛。”
“我真是欠你的。”他面上气愤不已,嘴上却老实的说:“一会记得到我那取。”
三长老眼睛一亮,张手就要去抱他,却被一下子躲开,对上四长老‘我早有预料’的嚣张眼神。
“到底谁是师兄谁是师弟!”他义愤填膺。
四长老翻白眼。
“那我还没见过哪个师兄隔三差五的跟师弟借东西。”
一旁,二长老抬手示意,“行了,谈正事要紧。”
三长老:……
四长老:……
老人屁事多。
“安安,你继续说。”
得到师父的准许,叶凝安便点头,将陈大年说的话,还有那张黄符的事,事无巨细的讲述。
原本一无所谓的三长老,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他瞬间抬头,见大家都在沉思,无人注意自己,松了口气。
六长老听完若有所思,“浮云道观的事我可以找人去办,但是……”
他犹豫片刻,道:“实不相瞒,之前网上传出言论之后,我已经让人去山上看过。”
二长老迫不及待追问:“有结果吗?是何人?”
六长老叹息,“没有,观里的守观人躲着我们,09大队的沈队也称机密,无可奉告。”
还有之前他预测到的冥界之门,都陷入了僵局。
唯一知道真相的三长老喝了第十杯茶,心虚地站起,“师弟,我忙得很勒,现在就去拿吧。”
四长老还不想走,又担心他顺手牵羊。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不许动我的宝库!”
身后,六长老注视着他们一前一后跑远的身影。
“三师兄或许知道些什么,但他嘴一向严实,怕也问不出什么。”
二长老没好气的怒哼一声,“皮猴。”
“不过倒也不是坏事,既然他选择隐瞒,想必不会交恶。”
只要那两个人不与玄协交恶,那便影响不到什么。
高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喜爱躲藏,隐士。
这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风波中心的人是同一个。
叶凝安看着手机屏幕,不知出于直觉还是别的心思,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要去搜索符栖栖那则帖子。
视频本身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还有些像为了火的剧本。
唯一能搭上玄学边的也只有这一个。
叶凝安思索再三,还是抛开了那股古怪的念头。
应该是她想多了,不然叶家人岂会那样的态度。
而符栖栖呢?
她刚吃了顿饭,以散步的姿态往09大队隔壁走。
拿着沈渡给的通行卡,大摇大摆十分嚣张的走进去。
隔壁: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欺负吧!
“我要见李二牛,方便吗?”
负责接待她的人员微笑:“方便,当然方便了。”
笑话,09大队掌握着最高执行官的标准,他们的话谁敢不听。
审讯房间。
李二牛浑身纱布缠着,像刚从沙漠来的木乃伊。
只有脑袋部分撕开了布条,一双眼睛死寂又透着空洞。
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都完好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送去检测。
符栖栖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手指弯起在桌面敲击。
“这张黄符,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