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宅大院的一隅,另有一座小院静谧地坐落着。
天色尚早,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朦胧的微光如同轻纱一般,轻柔地洒落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庭院中的花草树木,在这熹微的晨光里,还带着昨夜的露水,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在枝叶间闪烁着微光。
小院的一间卧房内,陆舒瑶从睡梦中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眼神中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惶。
守在一旁的佩兰见状,急忙上前,双手稳稳地将她扶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主子,您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陆舒瑶缓了缓神,目光落在佩兰身上,见她面容憔悴,眼眶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不禁轻声问道:“佩兰,你昨晚可曾休息?”
佩兰微微摇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坚定:“奴婢不敢休息,生怕小姐有任何闪失。”
此时,外面的日光愈发强烈了些,透过窗棂上那轻薄的纱帘,洒进屋内。
日光映照下,纱帘上清晰地映出了看守在屋外侍卫的身姿轮廓。
那些侍卫站得笔直,仿佛一尊尊雕塑。
陆舒瑶望着那映在纱帘上的影子,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昨夜。
那个登徒子,他的面容与叶宴臣竟有几分相似,可行为却全然不同。
他明明知晓自己是后宫嫔妃,却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意,举止间透着一种不羁与大胆。
陆舒瑶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迷茫,她如今真的不清楚到底是谁救下了自己。
难道自己被别人救了,却要被当作威胁陛下的棋子吗?
她微微转头,看向一旁的佩兰,见她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此刻的自己不能软弱,佩兰这般不要命地跟随她,她必须坚强起来,不能让她失望。
“佩兰,你上床来,和我一起歇息会儿。”陆舒瑶轻声说道。
佩兰闻言,连忙摇头:“这怎么行?奴婢怎么能和主子同床?”
陆舒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坚持:“都什么时候了,别和我讲那些规矩了。再说,以前我们在陆府的时候,不也一起这样过吗?”
佩兰被她拉上床,心中虽有些不安,但见陆舒瑶神色坚定,便也不再推辞。
她躺下后,疲惫感瞬间袭来,没过多久便沉沉睡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渐渐亮了起来,小院也愈发清晰可见。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女婢走了进来。
这女婢身姿挺拔,步履轻盈且沉稳,每一步都踏出一种独特的韵律,显然是个习武之人。
她的面容透着一股英气,眼神清澈而明亮,让人一看便知她有着不凡的气质。
她走到陆舒瑶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声音简洁而礼貌:“主子,该起身了。”
陆舒瑶看着眼前这位气质独特的女婢,心中隐隐觉得她身份不一般,或许会比其他人好说话一些。
陆舒瑶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姑娘,你可知到底是谁救了我?”
女婢微微抬眸,目光与陆舒瑶对视,神色平静地说道:“是殿下派人救了您。”
陆舒瑶心中一紧,又追问道:“殿下?是哪位殿下?宫中如今情况如何?”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眼神中满是对宫中局势的担忧。
女婢依旧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宫中一切安好,小姐无需忧心。昨日出现在小姐面前的,是宸王殿下。”
听到“宸王”这个名字,陆舒瑶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微微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上一世,她就知道宸王是帮助叶宴臣平定江山的大功臣,是值得信赖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陆舒瑶问面前的女婢。
女婢将热毛巾递过来,微微一笑:“奴婢叫青竹。”
陆舒瑶花了一小会儿的时间,搞清楚了如今自己的所处的情景。
这里似乎是宸王旧府中的一处别院,自己被安置在这里了,几乎算是软禁。
青竹说:“这是为了您的安全。”
宫中的争斗似乎并未结束,一切都在波涛汹涌之中。
陆舒瑶知道政治斗争她或许也出不了什么力,便也没闹腾,应声住了下来。
“但我想给陛下写封信。”
青竹脸上有些为难:“这事儿还得由殿下做决定。”
晚间,宸王来了。
暖色的晚霞映照在陆舒瑶那张精致却略带憔悴的容颜上,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纱裙,裙摆如流水般垂落在地。
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发梢微微卷曲。
陆舒瑶神情虽带着几分惆怅,却也因此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气质。
宸王脚步微顿,这女子的容颜确实绝美,听闻家世也非常好拿捏,怪不得陛下曾将眼前这个柔弱女子当作争权夺利的棋子。
“陆美人?”宸王一边说着,一边迈着悠然的步子,缓缓朝陆舒瑶靠近。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陆舒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抬起眼来。
她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惶恐,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宸王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那股恶趣味愈发浓烈。
他快步走进,向前凑近微微低头,轻声说道:“陆美人想给陛下送信?”
“是。”
“可以是可以。不过只能带口信。”宸王挑眉看向她,“美人有什么要对陛下说的,尽管对我说便是。”
他将“美人”两个字咬的极其轻又慢,再加上略微靠近的气息,近得陆舒瑶都闻得到他身上的香。
陆舒瑶蹙眉,身子往后倾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