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元说完之后,又再一次叮嘱了李寻丽一定要快点把下一批胸花和纽扣做出来,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原本被货款分成结算带来的好心情,又一次被这份催促的压力压淡了几分。
隔天,李寻丽用来办理对公走账的那张卡就有了银行短信通知,一共入账6207.5元。
有了这笔钱的动力,她跟陈满宇两个人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紧急舂料,下午就投入了热火朝天的烧制当中。
这种比较细致精致的瓷器手工活,对于人工的要求还是很高的,陈满宇的纽扣是一盘接一盘地烧,成品率相当之高。
但是对于胸花的烧制,成品率就下降了不少,同一批二十个里面,他经常得有四五个是烧开裂的,这就说明是在制作过程中有了问题。
陈满宇并不擅长这种。
李寻丽日赶夜赶,终于在一周后给吴景元补够了两个门店的第二次盲盒胸花。
这段时间做得人都要昏过去了。
沈清清看着她妈憔悴的样子,察觉出了不对劲:“妈妈,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李寻丽吃饭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没事,等你景元叔叔的这批货做完了,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沈清清停下往嘴里扒饭的手,问:“妈妈,你有没有想过,招工?”
李寻丽下意识地反驳:“招什么工?等这批货做完了,谁还知道有没有下一批货,招了工没有活干,那不是白发钱?”
沈清清沉默了一下,又说:“可以试试短工,兼职工,又不一定非要让人家绑死在咱们这里。干多少活就拿多少钱,计件给钱。”
“而且,小瓷厂那一片不是有很多荒置的瓷窑吗?之前不是有人也想买下来?别人能买,那我们也能买啊!买不了一片,那我们买一个总行吧?”
李寻丽的眼神微微一动。
沈清清再接再厉:“如果你担心后面没有订单了,那也可以租啊,有钱赚的事情,谁会不愿意要呢?”
“而且咱们还可以第一个就租满宇哥哥家的那个瓷窑,按天给,按周给,按月给,都行啊。”
沈清清的话给李寻丽打开了一个新思路。
“你说得有道理,我等下吃完饭跟你舅舅商量一下。”
不过,往往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还没等李寻丽吃完饭给李寻锦打电话呢,李寻锦人就到了门口。
沈清清去开门的时候颇为意外地喊了声:“舅舅?!你怎么来了!”
李寻锦进了门,看到李寻丽在收拾餐桌,笑了声:“刚吃完啊?那正好,我有点事情跟你妈说一下,清清你去洗碗吧。”
“行!”沈清清答应下来,从李寻丽手里接过摞起来的碗碟,稳稳当当地进了厨房洗碗。
李寻丽开了一小包湿纸巾擦了擦手,又顺带擦了擦桌子之后才看向李寻锦:“哥,什么事啊?”
李寻锦心情颇好地道:“李博的公司破产了。”
“怎么回事?”李寻丽惊讶了一下,赶紧问道。
“他的公司不干净,他自己抢业务的手段也不干净,问了一下几家之前合作的客户,发现都对他看不惯,知道他进去之后,就帮他把公司清理干净了。”李寻锦说得轻描淡写的,“他现在人在所里蹲着,力挽狂澜也没那个可能了,后面就只能清算破产了。”
哪怕清算破产得走流程,但是李博要蹲三个月,多长的流程都走完了。
“好!这种人就是活该!”李寻丽狠狠地拍了一下手,高兴得很。
听完这个好消息,李寻丽想起了沈清清在饭桌上跟她说的事情,然后依样画葫芦地说给了李寻锦听。
“……哥,你说这样办能行吗?”李寻丽略有些担忧地问着。
李寻锦思索了一下,“听起来是能行,不过我得明天去问问法务跟人事,专业的东西得问问专业的人,要是说行的话,可以起草一个兼职工的合同模板,然后试试看招人。”
李寻丽一听,忙不迭答应:“行行,那我等你通知!”
“至于那个租多一间瓷窑的事情,也可以现在先租着,你们不是两个人吗?你就负责咱们自己家那个,然后租的那个,就让满宇去弄,两个人管四个窑炉,怎么都能管得过来的,又不是同时在弄,时间一前一后,计算好就可以。”李寻锦肯定了租瓷窑的这个方案。
李寻丽得到肯定之后,心里稍定,又想起刚刚说的合同,问道:“那这个租的事情,是不是也要跟人家签合同啊?”
李寻锦点头:“对,这种事情最好就是有这种法律文书记录,我明天一并给你弄一下,以公司的名义来租吧。”
“那行!”李寻丽欣然应允。
正好沈清清洗完碗,端了盘水果出来。
李寻锦看到小外甥女插了块苹果在啃,笑着说:“清清啊,刚刚你妈说的那两个主意是不是都是你给你妈出的?”
沈清清听见李寻锦的话,眨眨眼“嘻嘻”笑了两声,“我就是提了一下。”
“而且招兼职工也有一个好处,观察期长嘛!要是真有一两个比较不错的,也可以问问人家有没有兴趣发展成全职工啊,没有别人的货单,舅舅有啊,瓷器能做的礼盒那么多,先试点再推广呀!”
“好一个先试点再推广!你这灵精仔!”李寻锦听完这番话,很是高兴。
说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兄妹俩又话了会儿家常之后,李寻锦就回去了。
虽然第二天是周末,但是老板有事情要问,打工人哪能不回呢?
所以李寻锦还是得到了一个相当满意的答案,又让法务和人事尽快起草两份合适的合同出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事情就相当高效地办完了。
李寻丽得了消息,当即就准备下午去陈满宇家谈这件事。
沈清清跟沈漾漾闹着要一起去,李寻丽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了陈满宇家。
上次沈清清跟着李寻丽来过,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了,但是路一走也就渐渐地想起来了,沈漾漾是完全没来过,越走越荒凉,她就开始害怕,非要李寻丽抱着才肯走。
到了之后,发现门掩着,李寻丽就只站在门口问:“惠芬婶,你们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