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宇以前虽然也因为自己比同龄人笨一些,经常被欺负,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大阵仗还是头一回见。
可笨不是傻,哪怕智力增长缓慢,也是在增长的,更何况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碰到的情况多了,也就有潜意识了。
他以前挨欺负的时候,也是经常在家躲几天,没人找了才出门的。
所以他绕了绕想法,也就明白了李寻丽话里的意思:“丽姨姨,那你也不要来了吧?”
李寻丽对他笑笑:“你不用担心,姨姨是大人了,不会出事的。”
陈满宇想说那些人也是大人,还是男人,打起人来,比女人打的还痛的。
但是他习惯了去听亲近的大人们的话,这些话也只是想了想,没有说出来,只能乖乖答应。
但是李寻锦还是挺担心的,“既然你想来,那我每天早上送你来,晚上我下班的时候再送你回去。”
李博走的时候,那眼神所有人都看见了。
潮城这个时候,还算不上多安全,混子成群结队地惹事是常有的事。
还有飞车党半路抢路人。
李博带来的那些人就明显看得出来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混子。
只不过,按理来说,李博这种人自己已经赚了不少钱,老人家本来也是老毛病了,就算要赔偿,赔偿的钱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为什么这次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而且还是这么漏洞百出的阵仗。
沈清清看着李博这虎头蛇尾的一通胡搞就很迷惑。
她总觉得,那个眼神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仅她没想明白,李寻锦和李寻丽也没有想明白。
但是为了安心点,李寻丽还是答应了让李寻锦接送。
这件事情李寻丽也没有瞒着沈荣州,当天晚上沈荣州回来的时候,她就说了。
沈荣州脸色一变,鸡汤也喝不下去了,握着李寻丽的手不敢放开。
“就算有哥早晚接送你,但是你一个人在瓷窑那边也不安全,你还让满宇回去,这要是真出事,都没有人能出来找人。”沈荣州皱着眉,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
李寻丽不赞同地说:“你也知道有危险,我一个人跑的时候也方便,满宇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孩子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去哪里找个孩子赔?”
沈荣州张张嘴,也想说他也就一个老婆,出事了找谁赔。
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星期,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天李寻丽到了瓷窑之后就跟李寻锦说:“哥,应该没事了吧?明天不然就不用接我了,你还要去公司,来回跑也累。”
李寻锦却谨慎道:“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事,没出事之前都还是要小心一点好。”
李寻丽想了想,觉得李寻锦的话也有道理,没再反驳。
没想到下午就出事了。
工作日没有人在家里做饭,再加上出了那件事之后,每天中午都是李寻锦来载李寻丽回李家吃饭的。
却没想到,下午再回去的时候,满地的狼藉看的李寻丽目眦欲裂。
原本厚重的实木大门中间往下的地方被砸出来了一个大洞,上面没有洞的地方也裂了一道明显的痕迹直冲边缘。
锁头也被砸烂了扔在地上。
李寻丽赶紧冲进去查看瓷窑里的其他东西。
李寻锦紧随其后走进去,“怎么样?”
李寻丽进了瓷窑里面之后扫视了一圈,反而发现瓷窑里面没有半点问题。
唯一损坏的地方,就只有那个大门。
“里面没事,景元哥的那些货也没事。”李寻丽走到放胸花和纽扣的地方,有些紧张地查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已经烧制完成的那些被她锁在了柜子里,还处于阴干状态等待上釉的就放在架子上阴干着。
都没有出问题。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清楚地知道,把门砸成那样的人是谁。
也不免有些庆幸,他们来砸的时候,人不在。
不然的话,后果就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门被砸了。
“最近不要再来瓷窑了,货的事情,我会跟景元说一声,现在做好的那些能用就暂且用上,等到事情过去了,能成再做吧。”李寻锦当机立断地做了决定。
那扇门当时就是冲着结实去做的,还是做的实木,重量并不轻。
还有那道裂痕,一看就是斧头砍出来的痕迹。
都这样了,如果李寻锦还放心让李寻丽继续待着,那他也别做人了。
李寻丽也不是什么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当即就把那些已经烧好成型的胸花和纽扣收拾装好,准备带走。
然后又把正处于阴干状态的瓷胚全都放进窑炉里封起来。
等她处理完这批货,李寻锦那边也已经报了警。
虽然知道抓不到人,但是能给对方一点威慑也好。
“这扇门,不然就换成不锈钢的吧?顺便也换一种锁。”李寻锦打完电话走回去接过李寻丽抱着的木箱子。
李寻丽点点头:“行,哥你安排吧。”
整个木门已经完全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东西李寻丽也没带回家,而是由李寻锦带回公司,找个时间通知吴景元先过去拿,再说说停一段时间制作的事情。
沈清清回家的时候,还没开门就听到了从家里传出来的电视声。
嗯?她妈今天没去瓷窑吗?
沈清清掏出钥匙开门,一进去,就看到背对着门的长沙发上坐着她妈,电视上播放着广告,沈漾漾趴在沙发扶手上啃苹果。
一看到沈清清回来,沈漾漾大喊:“姐姐你回来了!”
沈清清关上家门,脱了鞋走过去,发现她妈像是根本没听到沈漾漾的声音一样,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杵着脑袋,眼神失焦地放空。
“妈妈?妈妈!”沈清清伸出手在李寻丽面前猛猛地晃了好几下。
估计是手掌晃动带出来的风有点冷,李寻丽被冷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到沈清清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才发现的样子:“回来了?”
沈清清把自己的书包脱下来,疑惑地看着李寻丽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刚刚漾漾那么大声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