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萧镜川沉默了。
林知栀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我愿意用我林家的产业换取那些人的命,我只求我爷爷和我妈妈不是枉死一场。”
萧镜川盯着她十几秒后,才淡淡的说道:“林小姐,我想我们的交情还没好到我拿我手下人的命替你报仇。”
林知栀满眼失望的看着他,低落的垂下头。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报仇?”
萧镜川看着她的发顶,摇摇头。
“这仇,你报不了,牵涉的人太广。凭你一人之力难如登天。”
林知栀低下头不断低声抽泣着,难道她的爷爷和母亲就白死了吗?
萧镜川冷眼看着她的低声抽泣,好半晌后才开口道:“我可以为你提供名单,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林知栀猛地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只要有名单就好!”
萧镜川探究的目光直视着她。
“你母亲和爷爷的葬礼,你想怎么办?”
林知栀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沉思一会儿后才冷声道:“他们肯定在找我和其他活着的人,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将她们的骨灰放在寺庙里,等我以后有能力我会慢慢去取。”
萧镜川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久到她以为萧镜川不会答应的时候男人却垂眸答应了下来。
林知栀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指印,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能不能把雅拉借我一用?我还得回林家带走我爷爷留下的资料。”
萧镜川冷眼挑眉。
“林小姐,你要的会不会太多了?”
林知栀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只能用不屑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方式博取男人的怜悯了。
她抬起眼尾通红的眼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眼里的尽是哀求。
“除了你,再无人能帮我了!”
没有人男人能拒绝脆弱女人的请求。
萧镜川看着不同于往常嚣张霸道的女人,扮巧乖顺的看着他,一副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能随风而去的模样,萧镜川咧嘴一笑。
伸出指腹轻佻的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眉眼里尽是欣赏和玩味。
林知栀很懂得看清自身的环境,利用自己的条件为自己博取着利益。
拥有野心的,善于用手段的女人他很欣赏。
“林小姐,你很懂得怎么利用你的优势。”
林知栀眼里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惊讶,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萧镜川自然没有忽略过她眼里的那抹惊讶,他轻笑一声,悠闲的往座椅后背一靠。
“美女有难,作为一个绅士自然是不忍心看美女为难的,只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规矩。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不干。”
林知栀垂下眼帘,她知道萧镜川在等她自愿开口走进他早已经为她张开的大网。
“你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萧镜川赞赏的看着她。
“和聪明人打交道真是容易多了,很简单,你爷爷留下的资料我要有知情权,另外,我要你最好的十年!”
此话一出,林知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要资料在她的意料之内,可…要她的十年…她怎么也没想到。
她刚要拒绝,却见男人半眯着眼睛,一脸的玩味。
到嘴边拒绝的话变成了妥协后的商量。
“十年…太久了,那个时候我都已经二十九了,五年吧…我给你我人生最好的五年!”
萧镜川嗤笑一声,冷声道:“林小姐~这里不是菜市场,不是你讨价还价的地。”
林知栀满眼痛色的看着他,却又一脸的平静。
“你要林家的资料,我不稀奇,但我的十年…你为什么?…”
萧镜川轻哼一声,挑破了虚伪的面具。
“见你的第一眼对你很感兴趣,没有哪个女人能够用枪抵着我的脑袋全身而退,当时不杀你,只是想看着,这样的高岭之花在玩起老鼠与猫的游戏时,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林知栀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你筹谋很久了吧!”
萧镜川坦然的点点头。
“当然,我不否认,从你第一次踏进这个公馆的时候我就想这样了,只不过…你有一个好爷爷,他没有为了利益将你拱手相让。我还不能和他撕破脸皮,如今他不在了,我也就不再等待蛰伏了。”
林知栀听完他的话,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出爷爷独自来公馆接他的画面。
昏暗暖黄的灯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权杖的老人逆着光线满眼慈爱的摸着她的发顶坚定的告诉她,他会带她回家,有他在不用怕!
林知栀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只能答应下来。
“我算你包下来的情人对吗?”
萧镜川抬手擦了擦她眼尾处欲落不落的泪珠。
“林小姐,不用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别把我们之间的交易形容得那么肮脏,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床上的我们很合得来,男人和女人,床上能合得来就够了。”
林知栀满目疮痍,整个人破碎得不能再破碎。
一朝从家族的高岭之花跌落成泥地里的玫瑰,这样巨大的身份落差简直让她痛苦不已。
萧镜川见她痛苦麻木的神情,轻佻的一笑。
“不用一副末世来临的绝望模样,做我的情人没那么不堪。我会给你女人应有的体面和尊重。”
林知栀抹了把脸上濡湿的泪水,不再哭泣。
“让雅拉陪我去一趟林家,就今晚!”
萧镜川前倾过身体,将她半圈在怀里,周身寒意。
“别急,今晚我先替你去探探路。”
林知栀惊讶的抬起头,很快便缓过神来,对着男人妩媚一笑。
“这就是做你的情人,背靠大山的快乐吗?”
萧镜川低头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你可以这么说。”
萧镜川借着月色乘坐了一辆定制版黑色烤漆的迈巴赫去到了林家宅院。
参与绑架的人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些人就在今晚集结了大批杀手和雇佣兵朝着林家奔去。
萧镜川安排了阿城早已经在林家到处布控就是为了今晚能彻底将这些人的爪牙除去。
林家出事后,家里的下人感念林老爷子平日里的高薪厚待,草草的将一楼的大厅里布置了一些白布和经幡后离去了。
整座奢华内敛,昼夜灯火通明的宅院黑漆漆一片。
只剩下布置的灵堂处还有一些森森白光。
夜幕降临。
今晚的天空格外黑沉,往日可见的圆月也不见了踪迹。
黑夜吞噬着一切。
林宅外墙外一群身穿夜行衣的人举着冲锋枪和手枪摸索着墙院翻墙而进。
阿城搬来一把黄花梨木圈椅放在灵堂中央供萧镜川坐着。
一袭黑色中山装的萧镜川双腿交叠,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候着墙外人的来临。
萧镜川低垂着眉眼,轻轻的转动着萧氏一族的家族徽章,像是想到什么,男人眉眼一挑,抬头道。
“阿城!他们的速度也太慢了些。哦!对了通知他们,在前面解决,不要脏污了这块清净地。”
只见身穿夜行衣,臂膀上绑着白色绸带的杀手翻过墙院直奔大厅。躲藏在暗处的冲锋衣暴徒早已经架好枪等着他们的前来。
“嘭!”
一声枪响,领头的一个黑衣人瞬间倒下。
萧镜川听着这一声枪响,皱了皱眉头。
“阿城!如此盛宴,怎能没有烟火庆祝呢?”
阿城愣了愣,随后转身吩咐着身后的手下,去湄南河用周家的游轮放一场烟花秀。
湖前的枪战还在开始,那些杀手虽然有经验,但和死人堆里爬出来暴徒比起来,是被身穿冲锋衣暴徒碾压式的虐杀。
那群杀手想要撤退,但后路已然被那伙人堵死,那群杀手被呈包围圈式的点杀。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将夜幕撕扯开一个大口子。
一声惊天的巨雷响彻云霄,惊得众人一颤。
“啪!”
豆大的雨点砸落进湖面,激得湖面一阵阵涟漪。
风雨交加的夜晚为这场屠杀增添着恐怖的气息,大雨冲刷着地面,也将鲜血稀释顺着暗流流到四处。
血腥味在雨夜的加持下刺激着人的神经,大厅里被风吹得左右乱摆的白绸宛如波涛汹涌的浪花。
素白的灯笼不断随着大风摇摆,屋里的白烛被风吹灭,升腾起一缕青烟。
端坐在堂中央的男人宛如一座不可侵犯的神像一般低垂着眼帘细数着屠杀的最后倒计时。
阿城双手背在后面,一脸肃杀之气的盯着前面。
血水不断顺着排水管流入湖里,激得湖里的各色鲤鱼争相跃出水面。
雨逐渐变小,雷电也逐渐收敛。湖前的厮杀哀嚎声也逐渐变弱。
“阿城,雨停了!”
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浑身湿透,水滴顺着脸颊滴落,眼里一片杀气。
“先生!人已经尽数剿灭。”
男人怕身上的水滴落在地板上没有进入内厅,只站在廊外,弓着身子回话。
“辛苦了,入夜了,天气凉,阿城,让兄弟们喝点驱寒的汤水吧!”
萧镜川说完,起身转头移步朝着楼上走去。
身后的阿城弓着身子送走了萧镜川以后,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先生大方,每个人的账户上都会多出十万美金给兄弟们暖暖身子,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
廊外的男人面上一喜,兴奋的说道:“愿为萧先生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