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栀立马呆愣在原地,心脏狂跳,她急促的呼吸着,生怕男人走了过来。
这样想着男人再度出了声。
林知栀伸出手指了指垃圾又指了指外面。
男人作势要走过来,刚走没几步却被另外一个同伴叫走了。
林知栀僵硬着身体静静的看着他走远后才推着垃圾车快步的往前走着。
等走到远处彻底逃脱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以后,林知栀才重重的吐出口气。
她麻利的将套在外面的保姆衣服脱去,胜丢在垃圾桶里飞快的朝着一处低矮的院墙跑去。
身旁的风呼呼的刮过耳畔,夜晚的冷风让她忍不住流下了清鼻涕。
林知栀激动的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下鼻涕,拿出了体测八百米冲刺的那股劲不要命的朝着远处跑去。
她眼神坚毅的看着朝她招手的自由。
“死腿,跑快点,再跑快点!”
她不要再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房间,她不要再在他的视线下委屈求全。
她还有家人要救,还有仇要报。
终于来到了院墙边,林知栀看着那两米多高且光滑得没有一丝借力的墙壁,发了愣。
太高了。
她环顾着四周,奋力的搬来一块石头,只要跳上墙面就能抠到上面微微凹进去的地方。
她学习过攀岩,只要有了借力点。她就能做到。
她站在石头上,摇晃着身体尽力的够着那个凹处。
一次,两次,三次。
林知栀尝试多次,无一例外都是跌倒在地。
她有些急了,鼻头一酸,眼里瞬间涌上一丝丝水光。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机会,自己却怎么也抓不住,委屈的抬起手腕,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水。
“爷爷,如果你在天之灵能看到的话,请你保佑我成功吧!”
林知栀看着那处墙头,不甘心的挪了挪石头的位置,确认再三后再次伸手去抠,有了几次失败的经验,林知栀这次避开了之前的步骤。
她稳稳的抓住墙壁,一只脚勾住了墙壁的边缘。
林知栀奋力的将自己身体扭曲着,利用身体的惯性慢慢的爬到了墙头。
她骑在墙头回头看了看远处灯火通明的楼房,又低下头看了看底下的路。
眉眼一压,紧抿着唇,咬着牙狠下心跳了下去。
“扑通!”
林知栀双脚落地又顺势滚了一圈,钻心的疼痛立马从脚上传来。
林知栀痛苦的抱着双膝,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冷空气,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等脚上的疼痛减轻一些后,林知栀才撑着墙壁慢慢的起身。
她不敢走的太急,只能慢慢的挪动着双脚,幸而路边有路灯。
她一蹦一跳的借着路灯的余光慢慢的摸索着往远处走去。
昏黄的灯光下,她形单影只的扶着墙壁,一个人孤独的走着前途未知的路。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路上,边哭边给自己打气,为了父亲,为了林家,为了自己,再难这条路也要跪着走下去。
她瘦削的肩膀微微抖动着,脚上的疼痛迫使她只能走走停停,扎着的马尾也松松散散的披在肩后,徐徐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鬓边垂落下来的发丝。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也擦破了皮,高高的肿着,精致小巧的鼻头也全是灰尘。
她吸了吸鼻子,时而崩溃,时而又重新鼓起勇气。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一个身材矮小但臃肿的女人正在路边整理着摩托车上杂乱的塑料瓶。
林知栀看着她,仿佛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满眼期盼的朝着她走去。
“阿姨,我找不到下山的路了,你能不能带带我,将我带到市区?”
女人黝黑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汗水,冷不丁的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哭哭啼啼的女声吓得尖叫起来。
林知栀抬手抹着眼泪,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小声的哭泣着。
女人冷静下来后才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满身灰尘,衣服也是剐蹭得烂了几个洞,膝盖处的裤子更是破了两个大洞。
见她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可怜样,女人想到了自己家的女儿,于是语气柔和下来安慰起了她。
听她想要下山,女人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带她下山。
林知栀原以为没希望,却听到女人愿意带自己下山时高兴的涕泪横流,满眼热泪的看着她。
女人摆摆手,用力紧了紧手中的绳子,确定捆绑好以后才对着她指着车后座说道:“你坐我后面。我带你下山。”
林知栀感激的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走近摩托车。
女人见她行走的吃力,伸出有力的胳膊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后座上。
林知栀吓得紧紧的揪住她的衣服。
女人见她这样紧张,爽朗一笑,用着并不怎么擅长的话题安慰她。
女人跨坐在摩托车上,打着火笑着说道:“我家里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只不过她没你这么高,但和你差不多瘦,哎哟,你们小姑娘就是爱美,太瘦了不好,还是要好好吃饭…”
女人巴巴说个不停,耳边的风太大吹散了女人唠叨却处处透着关爱的声音。
林知栀紧紧的揪着她的衣服,一边委屈的流着眼泪,一边又暗自感动着女人的热心。
女人将她带到最近一处的药店,打算给她买点碘伏擦擦脸。
林知栀却下了车,郑重的朝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女人急忙上前拉她,林知栀却摆摆手谢绝了她的好意,她上前拥抱着女人,趁机将口袋里事先准备好的现金塞了几张在女人的裤兜里。
她没敢全部给她,只给了现金的三分之一,未来的路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她想,等以后她有机会的话,她会百倍的报答给女人。
女人满眼疼惜的看着她,想要试图挽留她,但林知栀借口家里人担心,就匆匆辞别了女人。
林知栀不敢耽误,迷茫的看了一圈周围后,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看她破破烂烂狼狈的模样不想搭理她,但林知栀冷下脸来直接掏出了手枪顶着他的脑袋威胁他不开车就一枪崩了他。
男人害怕极了,只能颤颤巍巍的答应了林知栀。
林知栀“嘭!”的关上车门,坐在副驾上继续用枪抵着男人的身侧威胁着他开到之前漠叔安排人接她的码头上。
她想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遇到那个人。
靠着车背闭目养神的萧镜川胸腔里莫名的传来一阵心慌。
他有些愣神,蹙着眉头抬手捂了捂心口处。
一旁的手下见他脸色微变,忙低声问道。
“先生!您怎么了?”
萧镜川抬手,冷冷的看了眼男人,面无表情道。
“无妨”
男人点点头,转过头去继续紧紧的盯着前方。
等萧镜川他们到达程煜明的庄园时,院墙内的枪声不绝于耳。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爆炸声。
萧镜川倒一口冷气,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如此嚣张得组织。
他按下蓝牙耳机,沉声问道:“雅拉,听得到吗?”
雅拉正在奋力抵抗着对方不时放过来的冷枪,猛然听到耳麦里传来萧镜川的声音后,心里一阵激动,小声道。
“先生,我在!”
萧镜川微微松了口气,雅拉还能回答那就说明程煜明最后的防线还没被突破。
“雅拉,里面什么情况?”
雅拉喘息着,一边试探性的将枪伸出墙面。
“嘭!”
子弹瞬间擦过墙面,激起一阵瓦砾碎屑。
雅拉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回复着萧镜川。
“先生,对方准备得十分充分,总得有二十五个人,被我们击毙了七个,还有十八个。先生,他们的作战能力很强,几乎能和三角洲小队媲美,身上的装备也很齐全,有专业的狙击手和突击队手,人均有两个榴弹。现在我们正在中门这里堵着他们,拖住了他们的进度,但再有半个小时,我们也没有子弹了。”
萧镜川沉声“嗯”了一声后才开口道:“尽量避免正面交锋,消耗他们的弹量,我们从后面支援你们。”
说罢,萧镜川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继续冷声命令道:“蒙德他们还有十分钟赶到,届时他们会动用空中力量与地面进行配合,若有必要,尽量留活口。”
“明白!”
雅拉按下耳麦,靠着墙轻轻的吐出口气,神色严肃得看了眼不远的主楼。
她现在被躲在暗处的狙击手死死咬住不放,她不敢贸然冲出去。
其他队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各自占据着一个位置躲避着他们的冷枪。
雅拉有些头疼,她从执行任务到如今,还没打过像今晚这样磨人的仗,冲不出去只能憋屈的窝在一个墙角里静静的等待着支援。
雅拉庆幸对方没有巴雷特,要不然就仅凭着这面墙,她今天必死无疑。
趴在远处树梢上的男人冷冷的看着不远的墙壁。
他不断的调试着瞄准镜,寻找着角度。
但试了几次以后,都没有办法打中墙后的雅拉。
他低低的咒骂一句。
他遇到了一个狡猾的对手,而且这个对手还是个女人。
他抬眼看了看快要躲进云层的月亮,碧绿的眼眸里闪过几分焦灼。
等没有了月光,他再想要射击女人就更是难上加难。
枪上虽然有红外线,但那处墙面遮挡物太多,很容易让女人逃走。
男人咬着后槽牙,恨恨的看着墙壁后狡猾的女人。
ps: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