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北看着她一脸不怕死的模样,自嘲的笑了笑。
“知栀,你明知道我不忍心伤你一丝一毫的…”
话落,沈路北一个利落的起势,一个手刀就将林知栀劈晕。
林知栀身躯软软往前瘫倒,沈路北顺手抱着住了她。
沈路北见将头埋在她的脖颈窝,声音凉凉。
“小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我了。你我会永远在一起。”
沈路北说完,起身打横抱起她。
军靴踩在碎裂的玻璃上“咔嚓”直响。
身旁的特工也顺势一把将地上的林长枫捞起。
沈路北顿住了脚步侧目看着他。
特工抓着林长枫的后脖颈淡淡的看他一眼后才道。
“头说过,林长枫全权由我们处置,你只用带走她就行了。”
沈路北眼神倏地一下变得凶狠起来。
“你该明白,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
特工看着他挑挑眉。
“我知道,但这是头的命令,有什么你去跟头说吧。”
说完,特工一把将林长枫扛在肩头上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只是还没走远几步,一发子弹便从后背直穿胸口。
特工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胸口那朵不断绽放的那抹血色蔷薇,眼睛睁大便再也无力支撑重重的摔到地上。
早已经昏迷不醒的林长枫一下子被甩出半米远的距离。
沈路北冷着脸将枪收回了枪袋。
不怪他,他已经警告过了,是他执意要带走林长枫。
他低头静静的凝视着林知栀略显疲惫和脏污的脸,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怜惜与温柔。
“小知,我说过的,我会永远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身后的内线走了上来斜睨了一眼地上的林长枫。
“长官,头那里怎么交代?”
沈路北看了眼林长枫后沉思片刻。
“告诉他,此次营救林长枫的任务失败,林长枫与萧镜川一同掉入了沼泽葬入了鳄鱼腹中。”
那人听后,愣了一下,随后低头恭敬道。
“明白。”
沈路北抱着林知栀乘坐着直升机离开了沼泽地。
惨白月轮将沼泽染成冷青色,破碎的月光在腐水中折射出细碎银斑,犹如散落的死亡印记。
腐烂芦苇与浮萍在月光下蒸腾出磷火般的幽绿光晕,泥沼深处持续冒出腐败气泡。
枯树虬枝在月下投出鬼爪般的投影,远处鳄鱼鳞甲泛着金属冷光,眼瞳折射出月轮血芒。
沈路北刚走,阿城带着人紧赶慢赶从实验室的地下冲了出来。
他们被毒贩围困在实验室的地下通道,经过几轮血战后才乘坐着作战快艇朝着这里赶来。
阿城身上挂了彩,臂膀处的枪口只随便用止血带绑住。
他站在快艇的甲板上,看到不远处沼泽里一截被撕碎的萧镜川外套后,气血翻涌,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沼泽地里。
他脸部肌肉有些抽搐,目眦欲裂不敢相信眼前的发生的一切。
“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曼城的国际医院。
医院的走廊长又阴森,惨白色的紫外线灯下,沈路北坐立难安的抽着烟,满眼的害怕和无措。
没多会儿,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来人看了眼这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抿了抿唇。
“沈警官,病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右手臂有几处软组织挫伤,右小腿有些骨裂。其他的一切都正常。”
听完医生的话后,沈路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微落下。
医生看了看他,眉宇有些纠结。
沈路北看他纠结的脸色,眼神晦暗不明。
“还有什么就请直说吧!”
医生看着他的眼睛直言不讳。
“病人已经怀孕九周了。”
沈路北听完,指尖夹着的烟头掉落在了地上。
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眼神失神般喃喃道。
“什么?”
医生轻轻吐了一口气后,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沈路北听完后,一片发白的大脑才慢慢的收回了一点思绪。
他猛地一把推开医生,脚步凌乱的闯进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正安安静静的睡着,静谧又美好。
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纱布缠满,瘦可见骨的手背上于是因为液体变得青筋凸起。
他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她,通红的眼眶逐渐蓄起了泪水。
医生站在门口,伸出手想要拦住他,但看到他这么伤心后只好怯懦的缩回了手。
沈路北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视线慢慢的从脸庞下移到小腹处,眼底逐渐扭曲,一个可怕又疯狂的念头逐渐产生。
沈路北艰难的挪动着步伐来到她的病床前,俯下身死死地抱住她。
一滴温热的眼泪从他的眼里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轻轻的嗫嚅着嘴唇,语气近乎哀求。
“知栀,别怪我,好不好。”
说完,便扭曲着五官扭头看向门口的医生。
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她肚子里的小孩不能留。”
门口的医生一言不发看着他,怔愣几秒后才抿着唇点点头。
林知栀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犹如陷在泥沙里一般,湿冷像鬼一样缠着她。
她感觉自己走了很远很远,一直都走不出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直到走得她浑身疲惫后,眼前才突然升起一抹血色的亮光。
她快步朝着那束诡异的光亮走去,可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走,那束光始终离着她很远。
她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一阵白雾后却看到萧镜川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站在原地朝她笑着。
林知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张开五指,不断的朝他跑去。
“等一下,萧镜川,等等我。”
可任凭她怎么呼唤,萧镜川也只是抱着小孩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她。
就在她快要追到时,一阵亮光骤起,萧镜川和那个小孩竟然原地消失了。
林知栀快步跑去,却看到了他原来站立的地上竟然开满了一地的鸢尾花。
林知栀哭着环顾四周,不断的一遍遍呼唤着萧镜川的名字。
沈路北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阶梯上,脚边是堆积了一地的烟头。
他像疯了似的,一根接着一根的从烟盒里抽出来抽着。
他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否是对的,他只知道,林知栀怀的是罪犯的孩子,他有必要替她抹去这一切的耻辱。
手术室的灯亮起的灯熄灭。
护士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廊道急切的呼唤着家属。
“家属呢?!林知栀的家属在吗?”
沈路北听到声音后,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许是因为久坐,他摇晃了一下身子,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跌跌撞撞的跑向手术室。
小护士看他这一身装扮,原本责备的话语突然收了回去,只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病人手术一切顺利,观察室里半个小时后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病人刚做完流产手术,家属要密切注意病人的动向。”
沈路北扯了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后,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声音嘶哑又颤抖。
“我…我…知道了。”
林知栀看着被推出房门时,脸色煞白,本就瘦削的肩膀更为骨感了,沈路北颤抖着指尖替她掖了掖被子,盖住了裸露在外的肩膀。
“小知,不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