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兰扒开身上盖着的那为数不多的破布衫,静静听了听院子里动静,却感觉外面安静的有些可怕,有种空无一人的静谧恐惧感,她实在不敢想象,可思绪却一直偏偏向那个方向延伸,她的宝贝大女儿不会离她而去了吧,就这么抛弃了她们……
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李春兰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那股寒意仿佛从骨髓深处涌出,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股寒冷并非来自外界的气温变化,而是源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此刻,李春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冰冷的气息所笼罩,无论怎样裹紧衣物也无法驱散这份寒意。
如果自己的大女儿就这样离她们而去,那么她和年幼的儿子又将何去何从呢?一想到未来可能面临的艰难生活,李春兰的心就像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无尽的黑暗和绝望渐渐吞噬着她。
难道真的要带着儿子去投靠那个整天在田间辛苦劳作、仅能勉强维持生计的哥哥吗?
去到农村,过那种每天只能吃糠咽菜的穷苦日子?而且以自己如今这般落魄的模样,又该如何与嫂嫂和睦共处?
又怎能承受得住嫂嫂那冷漠甚至鄙夷的目光呢?这些问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压得李春兰几乎喘不过气来。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李春兰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开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然而,就在这崩溃的边缘,她心中仍然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毕竟,她一直以来对大女儿柔儿疼爱有加,悉心呵护,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她始终坚信,自己如此用心栽培的柔儿绝不会如此绝情,绝不会轻易抛下自己不管不顾。
因为柔儿可是她一直寄予厚望的,期望能够凭借她为心爱的宝贝儿子夏耀祖换来一个光明璀璨的前途啊!
虽然是为了儿子,为了夏家的传承,可到底对柔儿也是不错的啊!
李春兰心里头越来越害怕,那种恐惧感如潮水般不断地涌上心头。她强忍着双臂传来的阵阵剧痛,艰难地从地上那一堆破烂中爬了起来。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她暗自庆幸夏柔没有脱去自己的衣服,否则此刻恐怕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
然而,慌乱之中的她却似乎完全忘记了,家中还有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女儿。那可是个被她视作“赔钱货”的孩子!此时此刻,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正饿着肚子,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试图给自己获取一点点温暖......
“柔儿,柔儿......”李春兰用那已经变得嘶哑的嗓音,一声声地呼唤着大女儿的名字。
可是,整个寂静的小院里除了她自己的回音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四周依旧空荡荡的,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春兰的心慢慢地悬到了嗓子眼儿。
她开始越发地担心和紧张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念头:
难道柔儿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以后可怎么活呀?想到这里,李春兰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种深深的绝望感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无助,根本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如何继续过下去......
直至那一刻,她才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院子里那个略显破败的圆石桌。只见那张圆石桌上,有一块孤零零的石头正压着一张纸条。她的心猛地一紧,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祥之事。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当她读完那些字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
\"妈,女儿不孝,如今只能先下乡暂避风头一段时间了。等您醒来之后,就去投奔舅舅家吧,切勿挂念我!\"
这简短的几行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李春兰的心头。刹那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啊......不要啊......\" 她的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回荡在整个院子里。那哭声凄惨而悲凉,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她哭得撕心裂肺,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恐惧和不舍都通过哭声宣泄出来。每一声哭喊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割破她脆弱的心灵防线。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条,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抓住已经离去的女儿。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却不肯松手,生怕一旦松开,就连这点与女儿最后的联系也会消失不见。
哭着哭着,李春兰感觉自己的喉咙渐渐沙哑,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但她依然无法停止哭泣,因为内心深处的悲伤早已淹没了一切。
这一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只剩下孤独和无助陪伴着她。
夏小玲本就饿着肚子,蜷缩在自己房间里的角落里,被母亲那声凄厉的惨叫吓得不轻。
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仔细倾听了好一会这才发现是自家母亲的哭声,也听出了自己大姐的出走。
犹豫再三,才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挪着小步朝李春兰走去,小小的她,满心只想着去安慰母亲,或是搀扶一把,让这个家能有一丝温暖留存。
可她万万没想到,刚靠近李春兰,还没等伸出手,李春兰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神里满是嫌恶:
“你也是个废物扫把星,要不是你,还有你那个肥猪二姐,我的柔儿能走吗?都是你克的!” 说罢,扬起手就朝夏小玲扇了过去,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清脆又响亮。
夏小玲被打得一个趔趄,还没站稳,李春兰的脚又踹了过来,她瘦弱的身子根本经不住这般折腾,摔倒在地,手掌蹭破了皮,膝盖也传来钻心的疼,可她依旧一声不吭的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