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惹出一片泛红的痒意。
唇边的笑容哪有半点正经的模样,只有放浪形骸。
狐狸精。
装什么温柔绅士,根本就是个男狐狸精!
温宁腹诽着。
但方涵像是听见了些声音:“宁宁,你刚说话了吗?”
差点被方涵听见,温宁闭了闭眼,无奈地认:“说了。”
“你说什么了?我刚没听见。”方涵解释。
“没什么,不重要。”温宁答,瞪着陆蔚然,脸红得她都不想说话。
方涵才继续自己的话:“反正我才肯定有八块,我看电视剧里那些霸道总裁都是八块。”
温宁顶着陆蔚然戏谑的眼神,没好气地回答:“没有,只有六块。”
她也不心虚,反正她只摸到了六块。
主要是继续往下她确实不敢。
陆蔚然挑眉,静静地看着她造谣。
“反正身材很好就是了。”门外又传来方涵喋喋不休的声音:
“不过我跟你说,你都没看见,沈璐汇报的时候,眼睛都快黏在那位陆总身上了,一看就是对人有意思。更可恶的是,平时私底下针对你也算了,她敢当众给你上眼药,就仗着自己有底气,要不是那位陆总一眼看穿,估计她肯定想着让你当众出丑呢!”
陆蔚然闻言,微蹙了蹙眉。
“习惯了,我没空理她。”温宁回答,低头掩饰住眼里的情绪,和方涵道歉:“对了方涵,我突然有点事儿,可能去不了,你和邓科学长一起去吧。抱歉让你们等我,下次等项目结束,我请你们吃饭。”
方涵很关心她,先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温宁答不需要,就是一点私事之后,方涵才笑着安慰:“没事,反正吃饭天天都能一起吃的,也不缺今天这一顿,那我先去了,不好让邓科久等。”
说完,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温宁才松懈下来,看着他轻声问:“你要按着我的腰直到午休结束吗?”
“不可以吗?”陆蔚然反问,没等温宁说话,看着她直接问:“沈璐一直针对你?”
温宁眼睫颤了颤,想得很明白:“不论是工作还是感情,她跟我都是竞争关系,当然会针对我。”
她抬眼看向他,没好气道:“只能说某些人魅力太大,只是每天送束花,我在工位都差点被醋淹死。这要是真成了女朋友,沈璐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她不敢。”
陆蔚然沉声应。
“说不定呢。”温宁自顾自地说着。
“我会让她老实。”陆蔚然松开她,本就不大的话语也随着距离变得不清楚。
温宁终于得了自由,感觉呼吸都大胆了起来,偏头摸了摸自己发红发烫的耳垂,忽略了陆蔚然眼眸中划过的暗芒。
陆蔚然看着她的动作,语气平淡:“我似乎没有咬你。”
温宁摸着自己的耳垂,小声嗫嚅:“你还不如咬我呢。”
咬了只会疼不会痒。
陆蔚然将她说的话听得清楚,挑眉看向她,好笑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咬你?”
温宁被他一句话说得又后退一步,乖巧地摇头。
陆蔚然看着眼前的她,走上去握住她的手腕。
“我错了。”温宁以为他要生气,认错认得很快。
陆蔚然哑然失笑,解释道:“是要带你去吃饭,小乌龟。”
说完,拉着温宁吃饭去了。
陆蔚然作为鲲鹏的大股东,只会偶尔前来视察。
那天吃完饭,陆蔚然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说是工作上的事情,温宁知道他忙,很理解。
回公司之后,温宁先去一趟洗手间。
刚关上门,就听见左边传来胡玉的声音:“璐姐,我刚才好像看见温宁从一辆宾利上下来。”
右边传来另一个女同事周晴的声音:“你真别说,我上次路过月湖公馆的时候,正好看见温宁从里面出来,久特地注意了几天,温宁下班回的都是月湖公馆。我还奇怪呢,那地界,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胡玉不屑一笑:“住着高档小区,又从豪车上下来,每天都能受到不明男性送的花,人家那张脸那个事业线也不是才长的。现在有不少老板就喜欢她那种什么出身低的清纯小白花,表面上看着无辜,谁知道背地里………啊!谁啊,谁往女厕所里泼水?!”
温宁站在门外,提着保洁阿姨放在角落的水桶,面无表情地开口:“你们背后嚼舌根,我泼点水不算冤枉你们。”
说完,她抄起半桶水朝周晴那边泼了过去。
周晴也尖叫了起来。
两人听见温宁的声音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当即不敢说话了。
周晴像是发现了什么:“啊!好脏,这水怎么这么脏啊,不会有什么细菌吧?”
胡玉心虚,没敢应声。
“水再脏,也没你们嘴脏。”温宁把水桶放回去,转身出了厕所。
回工位的中途,被沈璐拦下,带着怒气质问:“你中午和谁一起吃的饭?”
温宁本来就烦,对她更没有好脸色,冷笑着答:“当然是和送我花的人一起吃饭了。”
说完,她看都懒得看沈璐一眼,转身回了工位。
沈璐更是气得胸膛起起伏伏,嫉妒得不行,她看向温宁桌上那束绿色洋桔梗,只觉得扎眼极了。
她不会认输的,不管是工作,还是陆学长。
许是温宁一句话说得沈璐破防,临近下班的时候,温宁被告知,沈璐得了司徒老师的允许,要和她一起负责b项目。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气势汹汹的沈璐,温宁抱着怀里的花,说了一句“哦”绕过她就出了公司。
温宁早就知道,以沈璐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也不会让自己赢得那么顺利。
一起负责b项目,也在她意料之中,毕竟她的资历摆在那儿,任哪个老板都不会把那么大个项目交给她一个人。
接下来几天,沈璐却一直没来上班,只对温宁她们说沈璐生病请了病假。
温宁懒得搭理沈璐。
只是满心想着好不容易加完班有了空闲,自己买的干燥剂和相框到了,要把这阵子收到的花做成干花相框。
她第一次收到花,还是她最喜欢的花,要长久地保留下来。
温宁高高兴兴地回了家,洗漱完之后,把前几天绑在衣架上晾着的花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拿出买的工具包盘坐在地毯上制作相框。
家里静悄悄的一片,陆蔚然一周没回来,木质香都淡了许多。
温宁不紧不慢地看教程,一点点做,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宁感。
绿色洋桔梗在阳台上晾了好几天,早已经不复之前的颜色,泛黄干枯,但被温宁轻柔地扎成一大束干花时,又别有一番意境。
温宁拿出小型热熔胶枪,往里面塞了热熔胶条,正拿着干花一点点黏上热熔胶,腿边突然冒出一只脚——
“做什么呢,这么入神?”
温宁吓了一跳,拿着热熔胶枪的手一抖,透明的热熔胶就滴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缩了一下手。
陆蔚然立马就关了电源,从她手里接过热熔胶枪放在一边。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随手脱了马甲放在一边,“别动。”
很快,陆蔚然拿了医药箱出来,单膝跪在她脚边,抬眸看她:“手给我看看。”
听着是询问,实则说的同时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一系列的变故让温宁始料未及,知道看见男人捧着自己的手,蹙着眉给她一点点涂烫伤膏的时候,她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温宁轻声问,问完想起来这是他家,他回家再正常不过,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一周没回来了。”
说完,陆蔚然抬眸望向她。
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眼眸就这么望着他,眼波流转间满是含蓄的情意,也许是她嗓音太轻太软,陆蔚然恍惚间听出几分异样。
产生一种她在委婉地质问他为什么留她一个人的错觉。
他没敢继续看,重新低头,拿着棉签沾着烫伤膏,小心地给她手背烫伤处上药。
喉结滚动,他才哑声接了一句:“集团的事务暂时处理得差不多,接下来半个月应该不会那么忙,都会回来的。”
“陆医生。”听着他跟报备一样的解释,温宁愣了愣,看着他的脸,眉眼间明显多了些疲惫,连说话嗓音都哑了不少。
“累了是不是?”
温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么一句很白痴的话,连轴转一周换谁不累?
她只是觉得,可能没人会问他累不累。
“还好…其实以前做手术忙起来也差不…”陆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抬头。
直到触上她温柔似水还含着几分心疼的目光,他哑了一秒钟,嘴边的话化成了一个字:“嗯。”
从前的三十多年,陆蔚然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小姑娘偶尔流露出的心疼,就从生意场上杀伐果断的陆总,心甘情愿变成单膝跪在她脚边点头说累的陆医生。
更想不到,她一个眼神能轻易抚平他的疲惫。
眼神对上的那一瞬,温宁像是着了魔,白天他是生杀予夺的陆总,晚上在她面前,却像是等她一个抱抱的陆医生。
“明天周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温宁轻抚了抚他下意识蹙成小山的眉头,见他不说话又问:“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