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往下迈了几步,站在车门口不准备拉开车门。
祁渊眼神落在南晚身上,压低下巴,示意她开门上来。
南晚反应慢半拍,拉开车门坐在祁渊旁边,“你怎么来了?”
“祁总——”
贺秘书的话还没说完,祁渊便沉着嗓音回答了,“你的工作还没完成。”
南晚头上瞬间飞过一群乌鸦。
贺秘书听到这话,差点把刹车踩成油门,在后视镜中小心翼翼地瞧了祁渊一眼。
祁渊听说南晚有事,担心南晚是和方恪晖在一起,所以立刻放下客人派他查找南晚的去处。
什么工作没完成,某些人听到自己老婆在医院,紧张的就差给院长打电话问老婆的情况了。
南晚嘴巴张成了o型,缓慢点了点头,“哦,我记得我的工作完成了,祁总您是不是记错了?剩下的事情是需要楚老师和你交接的。”
祁渊大中午开车来抓她回去加班?祁渊在工作这一方面确实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杀人魔。
祁渊旋身看着南晚,“您?”
南晚叫他祁总就算了,还称他为“您”。
南晚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怎么了?您是高高在上的祁总,我们身份有别,我叫的不对吗?”
“对,南老师说的很对,我现在是你的甲方,所以你一切都得听我的。”祁渊从喉咙中溢出一声轻笑。
两人再没有说话,直到贺秘书开车到了国贸地下停车场,祁渊带着南晚来到一家港式茶餐厅。
服务员立刻迎上前来,“您好,请问几位用餐?”
“两位。”祁渊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南晚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还给祁渊拉开了椅子,“你不是说加班吗?”
“是要加班,但如果不给南老师补充点体力,恐怕在你眼里我就要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万恶资本家了。”祁渊那双凤眸调侃意味十足。
南晚恶寒。
祁渊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她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我才不是那种人,祁总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南晚晃了晃手里的水杯。
服务员站在一旁,“您可以扫码点餐,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肠粉,港式咖喱鱼蛋,鲜虾云吞竹升面,煲仔饭,再来一杯柠檬水和一杯红茶。”南晚在祁渊扫二维码的时候就点完了菜。
这家港式茶餐厅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二环里没有合适的茶餐厅,只有这家让她感觉满意。
祁渊又把手机放下了,“看来你经常来这里吃饭。”
“我比较恋家。”南晚扬起了嘴角。
祁渊似是被这句话点醒,“你爸妈还没回国吗?”
他和南晚签了协议这么久都没有办理结婚登记,今天方恪晖说的那些话,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只要拿到结婚证,他和南晚的婚姻就受法律保护,其他人都是小三。
“我爸妈一直在国——外啊!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应该快了吧!”南晚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紧张地抿了口水。
以后在祁渊面前绝对不能提她家里的事情,否则祁渊马上就能想起登记结婚。
祁渊转动了一下手表,“下周我有时间,可以陪你出国去找他们,顺便带你出去休息几天。”
他有些怀疑,南晚好像在有意无意地阻止他和他父母见面。
不过可惜的是,他查不到南晚的父母究竟在哪里。
“千万别!”南晚用力放下了水杯,“我的意思是不用这么麻烦,反正我们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情,你是为了方恪晖,我是为了钱,我们没必要见父母,一切从简。”
祁渊的眉眼不自觉压了下去,眼神暗淡。
在南晚眼里,他想娶她就是为了和方恪晖拼一把吧!
没关系,日久生情,同在一个屋檐下,接触的机会多的是。
饭菜上来,竹升面放在了祁渊面前。
南晚拿走了竹升面,三两下挑走了里边的香菜,又将碗推到祁渊面前。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这家店的竹升面很好吃,我好中意。”南晚吃的是这家店招牌的煲仔饭。
祁渊挑起一筷子竹升面,看着南晚,他用不太标准的粤语学着南晚刚刚说的话,“我好中意。”
南晚,我好中意你。
“我教你一句新的,下次你去茶餐厅吃饭就可以告诉他们——我唔食芫荽。”南晚睁着明亮的眼睛。
祁渊读的很慢,还在回想南晚刚刚是怎么发音,“我唔食芫荽。”
“bingo!果然是语言天才,学的挺快,一讲就明。”南晚掀起薄唇,笑的时候露出了洁白的虎牙。
祁渊的视线落在南晚身上,“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
记得那天晚上和南晚一起吃面,他也吃了香菜,因为那天是南晚做的面。
“萍姨告诉我的,不过刚才点餐的时候突然忘记了。”南晚低头吃饭。
祁渊看着一旁的香菜,“你挑香菜速度挺快。”
南晚吃香菜,但挑香菜的速度这么快,方恪晖也吃香菜,那有谁不吃香菜?
“我家有人不吃。”南晚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她二哥不吃香菜,她回到港城以后第一次来京城,她二哥请她在这里吃了饭,吃完饭两人看着国贸的夜景溜达回了御金台。
吃完饭,两人刚上车,南晚就接到了大姨的电话。
“喂,南晚啊!听说你男朋友是方恪晖啊!知名大导演,你姨姐现在也没有工作,她长得国色天香,身材也不错,你让她去你男朋友那里拍戏呗!”
南晚捏了捏眉心,“大姨,方恪晖拍的是纪录片,法治,社会,人文,历史。”
大姨:“他那个前女友不就是拍电视剧的吗!都到嘎纳电影节了,你少蒙我,我知道,你让他把夏薇捧红,你跟着也沾光啊!”
南晚只觉得好笑,她察觉到祁渊的目光不太和善,立刻纠正了一句,“我们八字还没一撇。”
沾光?沾什么光?鼠目寸光?
大姨在电话里突然哭爹喊娘,“南晚,你这么大人了这么没良心,真让人寒心啊!你以前是不是在我们这里长大的,要是没我们你还不知道能不能长这么大,还得去别人家讨饭吃,现在你发达了,连一个工作都不能给你姨姐找……”
南晚忽然爆发,“我长这么大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挂了电话,手指插进头发缝里。
祁渊的左手越过中控台,温热掌心裹住她冰凉的拳头,眼中漾着温柔的光。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南晚猛然转过头去,看着祁渊,她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她揉了揉眼睛,抽出自己的手,“没什么,我想回医院一趟。”
祁渊二话不说开车回医院,宾利欧陆停在停车场,一旁的帕拉梅拉也停了下来。
陈瑾瑜打开车门,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南晚瞪大了眼睛。
陈瑾瑜怎么出现在这里!还看到她和祁渊在一起!
完蛋了,她该怎么向两个大佬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左右围男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
祁渊的手指按下安全带卡扣,看着车外边的陈瑾瑜,他眼底浮起一层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