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阳光在两人之间织了一层薄金。
南晚睁着眼睛看着祁渊,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摔倒了,只是感觉舌头麻木。
祁渊一只胳膊被南晚的身体压着,肱二头肌此时此刻好像被十几根针同时扎了一样。
南晚瞥见祁渊眉心皱了一下,她挣扎着要起来,她还没坐起来,祁渊就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南晚立即保持原来的姿势,像被人点了穴,僵硬地偏头看着祁渊,“你没事吧?”
“你怎么又躺下了?”祁渊喘了口气。
南晚努了努嘴,“我刚刚坐起来的时候你不是——”
“没事,没什么感觉,你起来吧!”祁渊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示意南晚不要管他。
南晚坐起来的时候咬着牙,生怕弄疼了祁渊。
祁渊眼尾的皱纹都因为疼痛叠在一起,可南晚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漫不经心地勾唇笑了笑。
南晚身体很轻,就是因为太轻了,所以她的骨头硌得慌,落在祁渊身上的时候好像几根光秃秃的棍子摔在他身上一样。
南晚伸出了手,腕骨伶仃细瘦,玫瑰花边的荆棘好像长了出来,“你抓着我。”
祁渊抬起头,阳光在南晚的脸上投下明亮的影子,她的脸庞白皙,那双鹿眼愈发清透。
祁渊一伸手,拽着南晚起来了,南晚掌心的温热在他手掌中显得微弱多了。
南晚挠了挠头,“我自己摔倒你躺下干什么?”
祁渊冷哼一声,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地板脏,我擦擦地。”
他躺下干什么?这话南晚也好意思问,他躺下还不是怕她摔伤了吗?
难不成地板真的脏了?
“咳咳——”南晚清了清嗓子,坐回餐桌前,“早饭还没吃完,现在不烫了,你今天有什么日程安排吗?”
如果祁渊今天能有自己的工作,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溜出去给二叔买礼物了。
“登记结婚。”祁渊很平静地应了一句。
南晚汤匙顿了一下,“在港城登记结婚需要一段期间,没有那么快。”
港城登记结婚要先来单身狗证明的,随后要找律师,还有一段结婚冷静期。
祁渊抬起眼皮看了南晚一眼,“这个你不用操心,去公证处就好。”
南晚的心突然凉了半截。
说实话,她根本不怕祁渊和她在这里申请结婚,因为在港城登记流程太繁琐了,过上一个月说不定祁渊看她烦了,不想结婚了。
谁知道祁渊居然已经办好了!
祁渊看南晚那呆滞的表情,心里难免忧虑,“怎么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或者是,什么条件?”
他就是因为担心南晚被别人拐走才这么做的,所有流程都可以简化,他和南晚的资料也全都提交了。
“有!”南晚突然坐直了身子,乌黑的头发从胸前垂落。
祁渊看着神态自若,心里的弦却紧绷着。
南晚喉结滚动,把手机移动到桌子下边偷偷点开了录音机,“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吗?”
人人都说祁渊有白月光,她可不想被别人当成是小三,最起码这个可以作为证据。
不是她上赶着当别人的替身的,是祁渊要她和他结婚的。
祁渊忽然放下了筷子,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南晚。
南晚不明所以地看着祁渊。
祁渊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这一段你录视频吧!”
“哦哦。”南晚点了点头。
祁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单膝跪地,“今天是2025年九月十六日,我,祁渊,愿意娶南晚小姐为妻,共修百年之好,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祁渊说的话还在南晚耳边徘徊,她忘记了按下停止键。
收回目光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她右手那枚钻戒上。
昨晚祁渊给她戴上戒指的时候,也同样的认真,眼神同样的深邃。
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发生车祸失忆了,其实祁渊就是她的恋人。
祁渊已经站起身来,“给你选了几件礼服,约了化妆师,你应该会喜欢,现在去造型店,做好造型就去公证处。”
南晚拒绝了隆重的妆容,她只让造型师简简单单画了一个淡妆,也没有穿礼服,穿了一件很日常的白色蕾丝包臀裙。
在公证处,祁渊为她戴上了缀满了珍珠的王冠头纱。
注册官格外庄重地宣读,“在你们两位结为夫妇之前,本人在职责上要向你们声明,在本婚姻注册处举行的婚礼,乃是庄严而有约束力的婚礼,在法律上是一男一女自愿终身结合,不容别人介入,因此,现在你们在本人之前当众举行婚礼,虽然没有宗教仪式举行,但你们在本人及在场众人之前签名为证据,便成为一对合法夫妻。”
祁渊转身,眼底浮动着温柔的星光,“我请在场各人见证,祁渊愿意娶南晚为我合法妻子。”
南晚看着祁渊那深情的眼神,她喉咙发涩,“我请在场各人见证,南晚愿以嫁祁渊为我合法丈夫。”
祁渊和南晚交换戒指,贺秘书还有陈梓琳在结婚证书上签了字。
祁渊和南晚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梓琳拽着南晚的胳膊,“等一下,你们两个举着这个拍一张照片。”
今天一大早南晚给她打电话让她来结婚登记中心,还说叮嘱无论发生都不要生气也不要打人。
原来是要和昨天那个男人结婚。
“不用了吧!”南晚恨不得现在就走。
陈梓琳在她耳边低语,“第一次结婚不得合影留念吗?”
“又不是——”南晚话未说完,已经被陈梓琳推到祁渊身边。
她往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祁渊,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揽住了南晚的腰。
陈梓琳举起相机拍下的这一幕,“非常好,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这张照片绝了。”
“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已婚人士了,祁总,小晚家和您有所差距,希望您不要介意隐婚的事情。”陈梓琳礼貌地看着祁渊。
要是南晚爸爸知道南晚嫁了一个远在京城的高干子弟,估计不是很满意,只能慢慢来了。
贺秘书打包票,“陈小姐请放心,我们祁总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嫌贫爱富?”陈梓琳抬起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