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竹节被风吹动,叶片刮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南晚忽然觉得脖子一凉,颈间的粉钻突然变得灼人。
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沈茉脖子上戴的项链居然是同一个系列的。
沈茉也看到了南晚脖颈上那颗私人订制的粉钻蝴蝶,她就知道祁渊对待南晚没有别人说的那么简单。
祁渊不像是随便玩玩而已,他也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回过神来,南晚点头示意,“好久不见,沈小姐。”
“南小姐,我可以叫你南老师吗?”沈茉走上前来,挽住了南晚的胳膊。
南晚垂下眸子看着沈茉的胳膊,沈茉的手很温热,细长的手指保养的很好,人鱼姬颜色的美甲显得清透。
她不好意思拒绝,笑意不达眼底,“当然可以。”
沈茉没有像湘雅一样明明白白地展示对她的敌意,她很难做,摸不清楚沈茉的意图。
“南老师,看得出来祁渊真的很喜欢你。”沈茉挽着南晚的胳膊一起往大厅里走。
两双黑色高跟鞋叩在地砖上,空旷的大厅里瞬间吸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
南晚睫毛翘起,她特别温柔地开口,“沈小姐为什么这么觉得?”
沈茉竟然觉得祁渊喜欢她,这是一个坏消息,她应该和祁渊保持距离,不然沈茉哪有和祁渊复合的机会呢!
沈茉眼神明亮,“我听说这款礼服是一个一线女明星喜欢了很久的,没想到祁渊给你预约好了。”
但她没告诉南晚,今天在场的人里边,就有她说的那个女明星。
进了大厅,同学们都在一起聊天,南晚看到祁渊被一群男人围着,她也不着急。
这四合院是她的,她来这里就像回了家一样,没有一点拘束的感觉。
有几个女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看到南晚,谁都没有说话,直接无视了她。
大家都围着沈茉吹捧,不一会儿就把南晚挤出了人群。
“哟,沈大小姐回国了,你要是不回国我们都不敢同学聚会。”
“是啊是啊,咱们沈大小姐不发话谁敢同学聚会,大家随便吃个饭得了。”
“沈茉,我们这同学聚会可都是为了给你接风才举办的,你可不能忘了我们。”
沈茉转身拿起服务生盘子里的香槟,还特意穿过人群给南晚也递了一杯,“知道了,我怎么敢忘记你们。”
几个女人看沈茉这么关照南晚,才打量着她,“这位是……”
“这个姑娘有点面生,不记得是谁了。”
南晚正准备开口,沈茉便推着南晚的胳膊走到了前边,“哦,这是祁渊的女朋友,南晚南小姐。”
“祁爷的女朋友!”
众人目瞪口呆。
在场的人都知道沈茉追过祁渊,现在由沈茉来介绍南晚,这气氛未免太微妙了。
男人们也听到了他们这边热闹的声音,质问祁渊。
“祁爷,你小子行啊!背着我们谈恋爱了。”
“是啊,还找了这么一个国色天香有气质的大美女,我怎么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千金?”
“祁爷不愧是祁爷,永远都走在咱们前边给咱们打样啊!”
祁渊隔着人群看着南晚,他眼睛里的宠溺溢了出来,“她是港城人。”
“港城人!”
“你怎么找了一个这么远的大美女,我说我们怎么找不到对象,合着是因为我们没有脱离京圈。”
“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祁渊这才放下手里的酒杯越过人群,径直走向南晚。
他不动声色牵起了南晚的手,“打扰了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南晚。”
南晚瞳孔微微收缩。
祁渊疯了吧!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嚣张地介绍她是女朋友,让沈茉下不来台啊!
南晚偏过身子,凑到祁渊耳边低语,“祁总,你这样会让沈小姐下不来台的。”
祁渊嘴角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无妨。”
“祁爷,恭喜你啊!不早说啊,早说我们也把家属带来了。”
一个穿着蓝色拖地晚礼服的女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祁爷,你和南小姐怎么认识的?”
南晚看着女人,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在港城的游轮上认识的。”祁渊的回答很简短。
南晚却尴尬到脚趾扣地。
游轮游轮游轮,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坐游轮了,祁渊真是个记仇的人。
女人上下打量了南晚一眼,似笑非笑,“原来是邂逅啊!我就说,谁这么眼瞎和我抢这套礼服,原来是祁爷的女朋友,那也情有可原了。”
南晚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她从来没感觉到沈茉对她的敌意,但这女人的敌意倒是淋漓尽致。
不就是说她配不上这套礼服吗?
她配这套礼服八百个来回带拐弯。
沈茉从人群中走出来了,“阿媚,你也喜欢这套礼服?”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这家高定的代言人,会有优先选择权。”女人提起自己的裙摆,“南小姐穿这件礼服很合适,我不适合这种朴素的款,我适合华丽的款式。”
祁渊一只手护住了南晚的腰,“南晚确实很适合这种能衬托出气质的礼服,毕竟这是我们家沈女士亲自叮嘱改过的礼服。”
祁渊这句话一出来,那群看不起南晚的女人都面面相觑。
有几个人站在不远处小声交谈,“原来祁爷的女朋友已经见过南晚了。”
“看来祁太太很满意啊,不然祁爷怎么会这么说,他又不是妈宝男。”
“是啊是啊,阿媚的情商太低了,怪不得新剧的男演员不配合她做宣传呢!”
“你说什么呢!”阿媚抬起手腕,高脚杯里的香槟泼在那女人身上。
高脚杯从阿媚手里滑脱,砸在墙壁字画上的玻璃框,玻璃瞬间碎了一大块。
黄色的液体洒出去,穿过破碎的玻璃溅到了里边的字画。
南晚的心一抽。
这副字画可是她高价请书法大师来画的,就这么被这群人糟蹋了!
这一整面墙上写的是苏轼的《赤壁赋》,光给书法大师就给了八位数。
“咳咳。”南晚撒开了祁渊的手向后厨走去。
过了一会儿,会所的经理果然进来了。
扫视一圈,她的目光定位在阿媚身上,“请问是哪一位把这里弄脏了?”
南晚才慢吞吞地从外边进来了,站在祁渊身后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