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妤发完后,便放下手机,视线转向许笙,犹豫片刻后才出声,“梁先生,知晓这件事吗?”
实际上,她最想问的是,这件事是否跟梁先生有关。
可这样的话,不好开口。
怕的是,破坏许笙同梁砚邶的情感。
毕竟,依她看来,即便同梁先生有关,许笙也未必知晓。
她一旦这样问,许笙必然会问梁先生,她猜不到梁先生的反应,那么便不好多言。
反正,即便是梁先生所为,也是为了好友。
许笙蹙眉。
依照魏妤的分寸感,必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梁砚邶的。
那么,是因何事?
脑中在思索,嘴上回复的却是,“应当不知。”
这是实话,她并不认为,梁砚邶会关注热搜之事。
毕竟,宸洲集团的执行董事,是相当忙碌的。
这两日,她深有所感。
能引得梁砚邶第一时间关注的,必然是同宸洲集团,以及港城梁家相关的热搜。
刹那间,许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此事是梁砚邶一手促成的?
越是深想,她愈觉得可能性极大。
毕竟,当年失火伤亡之事,热度尚且能迅速下降。
若李家同黑道当真有勾结,不过几位实名网友,焉能掀起这样多的水花。
先不提李家会压热度,大数据所造成的信息茧房,绝非虚构。
小范围的传播,只有平日关注这些的人,才有可能看见。
不愿纠结。
点开同梁砚邶的聊天框,缓缓敲出:李家之事,跟你有关吗?
指尖悬浮在“发送”上,停顿片刻,删去。
不过是小事,没必要在工作时段,打搅梁砚邶。回来后再问,也是一样的。
她并不觉得,梁砚邶会瞒着她。
倘若真的瞒了,倘若后续她察觉出,梁砚邶话语间的矛盾之处。
那便再谈。
至少,她不该因为这些虚无缥缈之事,怀疑梁砚邶,也不该因此,选择有所保留。
想通这些,许笙抬眼,面色虽无明显变化,眸中有淡淡的笑意。
她想梁砚邶了。
魏妤见状,方松口气。
若真因她,引发许笙同梁砚邶的矛盾,她甚至不敢继续住下去。
其实,如今已然查明,她应当可以住回去了。
她缓缓开口,“笙儿,也许过两日,品牌方就会提直播之事。”
她以为,如今李家小公主之事爆出,她的热度就不会低,品牌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许笙蹙眉。
她明白魏妤的意思。
重新开播,住在这边就多有不便。
直播带货毕竟与闲聊不同,需要助手在旁边操作的。
况且,她也怕家中背景,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
届时出道,万一婚姻之事没瞒好,魏妤的名誉,同样容易受损。
可如今让魏妤回去住,她不放心,毕竟警察那边,尚未有回复。
万一小公主见受到刺激,再次做出不理智之事,又该怎么办?
许笙视线转向魏妤,轻声开口,“你也说了,还有几日。”
多留一阵,也是好的。
她补充,“待品牌方开口后,我让家中女佣帮你收拾,必然不会耽误你直播的。”
魏妤颔首。
好友的担忧,她同样知晓,就当多陪许笙两日好了。
她取出手机,点开与助手的聊天框:问一下品牌方,我何时可以恢复直播。
助手以为,是账号恢复正常后,魏妤想尽快结束合约。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助手便回复:品牌方说,随时都可以。
也许觉得,自己表达不好,干脆转发聊天记录。
魏妤指尖下滑,在“最好今日”那里,停顿片刻。
忽略。
她答应过许笙的,要多留两日。
退出助理发来的聊天记录,她回复:两日后。
晚间。
梁砚邶回得极早,至少和这几日相比,算早的。
许笙轻声询问,“吃了吗?”
往常,不会问的。
但如今刚过晚餐时间,她便不确定,梁砚邶是否吃过。
梁砚邶眸子微垂,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并未。”
实际上,他略过在集团吃晚餐,便是想早些回来,陪许笙一起用餐的。
只是紧赶慢赶,终究没赶上。
许笙柔声道:“那我陪你。”
她在梁砚邶身旁坐下,取出手机,点开热搜。
表面上,是在沉迷手机,可余光,看的却是梁砚邶。
梁砚邶同样察觉到了,他开口,“抬头。”
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仿佛有一种魔力,引得她照做。
既然被发现,那便光明正大看好了。
总之,她与梁砚邶是夫妻,在家中看自己的丈夫,合情合法。
许笙放下手机,左手撑着脸颊,微微侧头,视线转向梁砚邶。
梁砚邶左手下垂,握住那柔软得仿若无骨的指尖,十指相扣。
其实,回得晚了也有好处,至少魏妤不在。
想起今日林助理的传话,他缓缓开口,“警局那边,应当很快便会有回复了。”
一日的时间,足够警局查证了。
许笙柳眉微蹙,轻声开口,“希望吧。”
这事若迟迟不解决,她也不好多留魏妤。
毕竟,魏妤的工作,同样重要。
“希望两日之内能解决。”
她补充。
梁砚邶垂眸,并未作声。
原来,魏妤所言的两日,是这样来的。
可他,等不得了。
用餐完毕。
刘管家递出手帕,许笙越过梁砚邶,起身接过。
她轻声开口,“你过来些。”
太远了,擦不到。
梁砚邶垂眸,对上许笙的明眸,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照做。
许笙抬眼,接触到梁砚邶深邃的眸子后,骤然垂眸。
尽量忽略,脸颊上传来的温度。
轻轻擦拭。
完毕后才问,“李家的事,是你做的吗?”
梁砚邶指尖微顿,“是。”
不想欺骗。
他缓缓坐直,补充,“我并未杜撰。”
李家所为,皆是真的,他所做的不过是查明,再将其爆出。
即便没有他,依照李家的行事作风,出事也是迟早的。
许笙蹙眉。
梁砚邶并未欺瞒,她也信了梁砚邶最后那句。
可心中,总觉得不适。
并非怪罪。
而是愧疚。
在她不知的地方,梁砚邶竟为她,做了这样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