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幽州城堞
辰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幽州城堞在晨曦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城墙上,沈知微身姿矫健,宛如一只灵动的飞燕,她手中的玄铁软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剑刃闪烁着寒光。第七支狼牙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袭来,沈知微柳眉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手腕轻轻一抖,玄铁软剑如灵蛇般探出,“当”的一声,精准地劈开狼牙箭,箭身断成两截,“叮叮当当”地落在城墙上。
此时,萧景珩身着蟒袍,在战场中格外醒目,蟒袍随风猎猎作响,却已被靛蓝毒血染透,那毒血在晨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北狄重骑如汹涌的潮水,踏着冰河薄雾,气势汹汹地突袭城关。马蹄声如雷,震得雉堞积雪簌簌而落,仿佛是大地在颤抖。
“坎位弩机!”沈知微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战场上回荡。她旋身一转,身姿轻盈如舞,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斩断云梯铁钩。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萧景珩的玄铁扇如闪电般钉入敌将眉心,敌将应声倒地。然而,萧景珩在收扇时却踉跄半步,沈知微心中一紧,定睛看去,只见他掌心覆着的赤鳞痣泛起冰晶,那冰晶晶莹剔透,却透着彻骨的寒意,是寒毒发作的先兆。
“接着!”沈知微毫不犹豫地甩出缠腰金丝索,金丝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萧景珩伸手稳稳抓住,借力跃上敌楼,动作一气呵成。他染毒的指尖轻轻划过沈知微腕间束甲,在皮护腕留下一道冰痕,那冰痕仿佛是他心中的烙印。“王妃这身青鳞甲,倒比及笄时的襦裙更衬血色。”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着几分关切。
巳时·寒锋劫
狼骑的攻势愈发猛烈,他们突然变换阵型,犹如训练有素的狼群。十二架投石机在阵后一字排开,巨大的投石机发出沉闷的声响,将冰封的尸骸抛向城头。那尸骸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死亡的气息。
沈知微的银丝如闪电般射出,绞碎首具尸傀喉管,“咔嚓”一声,喉管断裂。然而,腐肉中迸出的蛊虫却如黑色的潮水,直扑萧景珩后颈。“低头!”沈知微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担忧。她手中利剑一挥,剑风扫落萧景珩玉冠,玉冠“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就在这瞬间,沈知微嗅到萧景珩发间沉水香混着血腥气,那气味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萧景珩反应迅速,他反手揽住沈知微腰肢,动作熟练而又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他带着她轻巧地避过流矢,玄铁扇擦着她耳际钉穿尸傀心脏,那扇骨离她的耳朵仅有毫厘之差。“沈姑娘这声提醒,倒比战鼓更动听。”萧景珩的声音在沈知微耳畔响起,带着一丝笑意,却又掩饰不住疲惫。
冰晶自萧景珩心口迅速蔓延至右臂,仿佛是一条冰冷的毒蛇。沈知微见状,心中一痛,她忽然扯开他护腕,动作急切而又果断,将炙热的掌心贴上赤鳞痣。寒毒与纯阳内力相撞,激得两人俱是一颤,仿佛是两种力量在体内激烈交锋。就在这时,城下忽传来云梯扣墙的巨响,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战争的号角。
午时·青衣裂
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沈知微的青鳞甲在混战中崩开暗扣,“嘶啦”一声,衣甲裂开。萧景珩眼疾手快,他的蟒袍倏然裹住沈知微肩头,动作温柔而又坚定。染毒的布料擦过她后颈,激起一阵战栗,那触感带着一丝冰冷,却又让她心跳加速。“王爷这袍子熏的,可是往生泉边的冰昙?”沈知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强装镇定。
“三年前往生泉...”萧景珩徒手捏碎袭来的毒镖,毒血溅上沈知微侧脸,那毒血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刺眼。“你为我剜箭时,可比现在乖巧得多。”他的话音未落,城墙突然震颤,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摇晃。北狄祭司的骨笛声穿透云霄,那声音凄厉而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未时·故人殇
战事吃紧,沈知微和萧景珩退守沈府密室。密室中,气氛压抑而沉闷,梁上悬着的鸳鸯荷包突然坠落,“啪”的一声,打破了寂静。沈知微眼疾手快,伸手接住荷包,那荷包在她手中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沈知微接住荷包的刹那,褪色的并蒂莲纹裂开,露出夹层中顾晚晴的血书。她的手微微颤抖,展开血书,上面写着:“...若见此物,速离萧氏...”看到这行字,沈知微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震惊,还有一丝不安。
萧景珩的盲杖点中墙角暗格,暗格缓缓打开,密道涌出的寒气扑面而来,瞬间凝成冰镜。冰镜中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顾晚晴将双生子放入沈尚书怀中,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无奈,指尖蘸血在荷包绣上最后一针。那画面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沈知微的心。
“原来这鸳鸯...”沈知微的银针挑开绣线,内层金箔刻着生辰八字,“是给我与...”她的话音戛然而止,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闷哼,那闷哼声仿佛是死亡的前奏。沈知微心中一紧,她知道,人瘟爆发了。
申时·十指缠
腐尸撞碎楠木门的瞬间,一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萧景珩的寒毒彻底发作,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沈知微见状,心中一痛,她毫不犹豫地扯断荷包金线,缠住两人手腕,动作迅速而又坚定。十指相扣的刹那,纯阳真气顺着经脉渡入萧景珩心口赤鳞,那真气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当年顾晚晴为萧远山续命...”萧景珩染毒的唇擦过沈知微耳垂,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也是这样十指交缠。”腐尸的利爪撕破沈知微袖口,她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萧景珩。就在这时,萧景珩忽然反客为主,将沈知微按进怀中,他的动作有力而又温柔,寒毒混着内力震碎尸群,那力量如同一股汹涌的波涛,将腐尸冲得七零八落。
酉时·烬前尘
当最后一只腐尸化作冰渣,密室中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密室烛火摇曳,映出墙缝间的青铜匣,那青铜匣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沈知微的软剑一挥,寒光闪过,劈开匣锁,“咔嚓”一声,匣锁断裂。跌落的玉珏刻着双生并蒂莲,那并蒂莲栩栩如生,与荷包纹路严丝合缝,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王妃可知...”萧景珩的指尖轻轻抚过玉珏裂痕,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感慨,“这原是一对定亲信物?”他突然咳出带冰晶的黑血,那黑血溅落在沈知微青衣上,绽开一朵墨莲,那墨莲如同一朵盛开的绝望之花。“二十三年前,顾晚晴绣这对荷包时...”
暮色穿透残窗,洒在密室中,照见荷包夹层飘落的半张婚书。沈知微的银针突然转向,抵住萧景珩跳动的喉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萧景珩,你还瞒着我多少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