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汤浓稠,若不是小火慢炖了许久,怕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成效。
“花姑姑,你也坐下吧。”
林朝云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又腾出一只手牵起花姑姑的手,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旁。
“县主趁热吃吧,凉了可不好吃了。”
林朝云点了点头,一面吃着,一面抬头看向花姑姑夸赞,“姑姑的汤做的极好,只怕这是宫里的做法吧,我在外头,还没有吃到过这样的甜汤呢。”
“回县主,这是老奴自己琢磨出来的甜汤,从前在贵妃娘娘宫中,也时常做给贵妃娘娘吃。”
“姑姑先前在贵妃娘娘宫中,平日里都负责什么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朝云手中的甜汤就已经快要见底了。
香儿从自家县主手中接过空碗退下,顺道儿将院子里的丫鬟也给带了下去。
林朝云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面上笑意和善。
虽说,花姑姑是兰贵妃宫中出来给她的。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先探探花姑姑的口风。
“回县主,老奴平日在贵妃宫中负责掌管首饰的。”
“看来花姑姑在贵妃娘娘心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县主说笑了,不过是贵妃娘娘因着老奴跟在身边伺候多年的缘故,贵妃娘娘见老奴憨厚本分,这才让老奴去掌管首饰。”
林朝云点了头。
随手将桌上的糕点端过来递到花姑姑面前。
花姑姑怔了怔,笑意中藏了一丝慌乱。
“老奴不是跟着贵妃入宫的。”
她将林朝云手中的碟子接了过来,从里头捏起一小块糕点送入口中。
一股幽幽花香在味蕾中弥漫。
林朝云又端了一杯茶水递到花姑姑眼前。
花姑姑讪讪一笑,接过茶水,呷了一口,花姑姑将手中的茶杯搁回桌上。
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拭唇角的碎屑。
“姑姑,那你入宫多少年了?”
林朝云淡然笑着,看似漫不经心随口问着。
“回县主,老奴入宫已有三十载了。”
花姑姑知晓,朝云显然必然会要打探她的过往。
她并没想过对朝云县主有什么隐瞒,这才一五一十同她说着自己的过去。
花姑姑十三岁入宫,一入宫就入了御膳房。
在御膳房也不过是一个传菜的宫婢,她在御膳房一待救是五年。
兰贵妃入入宫后,一次偶然她救下落水的兰贵妃。
之后她就去了兰贵妃宫里做事儿。
林朝云静静听着花姑姑说起她的过往,手中的帕子捏紧又松开,几个反复来回之下,她手中帕子早已被她揉的不成样子。
“县主可是想问贵妃为何会送了老奴过来?”
林朝云一愣,花姑姑的坦然直接都让她诧异。
“其实,是老奴自个儿求来县主身边伺候的。”
“为何?”
林朝云面上满是诧异,这样的结果,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因为老奴一眼县主就心中欢喜。”花姑姑目光澄澈,“因为县主同老奴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林朝云在花姑姑眼中,清清楚楚瞧见了几分心疼。
可等她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花姑姑却不愿意多说了。
她只得作罢。
“姑姑,贵妃可曾说了,姑姑在我这里待多长时间呢?”
花姑姑一笑,伸手从胸前取出一张户籍文书来。
“此次离宫,贵妃念老奴多年尽心伺候在跟前儿,将老奴的身契放还给了老奴,若有朝一日,县主厌烦老奴了,老奴就从县主这里请辞后,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享晚年。”
林朝云心中的防备逐渐房放了下来。
“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少了姑姑一口的,姑姑且放心,我定然会让姑姑在我这里安享晚年。”
花姑姑眼眶微红,哽咽着点了点头。
“县主身上的玉佩,是六皇子送的吧。”
花姑姑取出帕子在眼角擦拭了一下,目光落在林朝云挂在腰间的玉佩。
林朝云面上闪过一抹诧异。
垂眸看着那挂在腰间的玉佩,她没有回答,而是将玉佩取下递到花姑姑面前,“姑姑觉得这玉佩如何?”
花姑姑笑容意味深长,她从林朝云手里将玉佩接了过来。
“老奴没想到,六皇子竟然将这么宝贵的玉佩送给了县主。”
话落,她重新将手中的玉佩系在县主的腰间。
“姑姑从哪里见过这玉佩?”
林朝云好奇打量。
花姑姑的笑容意味深长。
“县主,想来六皇子定然会告知给县主的。”
见她不愿意回答,林朝云便没有再追问。
这花姑姑身上,藏的事情还真多,有意思。
花姑姑起身告辞,林朝云也没有强留下花姑姑。
香儿见花姑姑走远,这才上前来,香儿的脸上满是好奇,“县主,可是花姑姑有什么问题?”
“让月儿去我房中一趟。”
林朝云望着花姑姑离开的方向,缓缓起身回到房中。
安顿好自家县主后,香儿这才去将月儿请了来。
“县主。”
月儿行了一礼,还不等她开口问。
林朝云示意她先坐下再说话。
“月儿,你去给你家主子送个信儿,让他帮我查一查花姑姑的底细,还有是花姑姑为何能猜到我身上的玉佩是你家主子送的。”
当夜,林朝云才躺下,外头传来一阵极轻的敲门声。
“县主,是我月儿。”
今夜是香儿守夜,她利落地披上一件外衣,手中拿着灯火就朝着房门口走去。
林朝云起身,从一旁取了件披风盖在身上。
“县主,我家主子让县主安心,花姑姑不会对县主不利。”
“花姑姑是你家主子安插在兰贵妃身边的人,如今却将人送来给我?”
月儿摇着头,答道,“县主,花姑姑并非是我家主子的人。”
林朝云的心中更加困惑了。
月儿急忙解释,“我家主子说,只要县主带着主子送您的这枚玉佩入宫,花姑姑定然会来县主身边伺候。”
“主子还说了,花姑姑到底是从贵妃宫里出来的,日后县主在京都,在荣伯府行事儿都会方便许多。”
“那你家主子可还同你说起花姑姑的底细?”
林朝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这其中总透着一丝诡异。
“回县主,我家主子说,花姑姑从前是罪臣之女,她在这世上,早已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主子让县主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