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洪晖景透露给你的？”
“看起来你并非全无头脑。”
楚湘的手指紧攥，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这种感受并不美妙。
“楚湘，你和洪爷的缘分怕是不会久长。”言毕，又贴近楚湘耳畔，低语一句。楚湘闻此，面色骤变。
她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转身疾奔而去。
她早该有所预料，为何姚婉的告知仍让她难以承受。
姚婉的话语如同一辆重型卡车，将她猛然碾压，毫无预警，无力反击。
楚湘一路狂奔出医院，独自在街头徘徊。
姚婉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
她说：“可知道洪爷为何如此偏爱一程？我们早已相恋，只因我与他二哥的纠葛而隐忍未宣。”
真是这样吗？
若真如此，实在令人作呕。
洪晖景怎会如此不堪，连自己兄长的女人都不放过。
洪家人可知情？
此外，洪晖景还有个二哥，这倒是楚湘初次听闻。
楚湘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包内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洪东来电，才想起洪东定是在医院等她。
“喂，东哥。”
“小夫人，您何时结束？”
“我已出来，在外头。”
“您现在何处？我来接您回家。”
“不必，我自己回去即可。”
“洪爷有令，我必须执行，小夫人别让我为难。”
楚湘无奈，只得告知了自己的位置。
十分钟后，洪东的车停在楚湘面前。
楚湘上车，心中郁结难舒，洪东也察觉到楚湘面色不佳，不由关切问道。
“小夫人，您没事吧？二夫人没说什么吧？”
楚湘摇头：“没什么。”
洪东沉默片刻，楚湘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憋闷。
“东哥，我能问您件事吗？”
“小夫人请讲。”
“就是……就是洪爷和那位二夫人之间……”
余下的话楚湘未说出口，但即便不说，洪东也大致猜到了。
“小夫人，您可以直接问洪爷，他定会告诉您。”
楚湘撇嘴：“他才不会。”
“此事我无权过问，抱歉了。”
“无妨，我只是好奇。”
楚湘想了想，又道：“那东哥，您了解洪爷的二哥吗？”
“二爷十年前已故。”
“啊？怎么会？”
“一场意外，小夫人今后莫在洪爷面前提及二爷，以免惹他不悦。”
“为何？”
“没有为何，您记住便是。”
这一夜，洪晖景未归，不知是在医院休息还是另有他处。
以往无论应酬多晚，洪晖景总会回家，因为他有洁癖，不习惯在外过夜。
然而今夜，他却未归。
这一夜，楚湘同样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前往学校的路上，见洪晖景在餐厅用早餐，楚湘颇感意外。
“洪爷，您……何时回来的？”
“过来吃早餐。”
“我……不了，快迟到了。”
不知何故，楚湘有些不愿面对洪晖景，尤其是姚婉那番话之后。
“过来！”
楚湘抿唇，只好乖乖走向餐厅，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自始至终，楚湘低头用餐，未曾抬眼看洪晖景。
“你就这样和我吃饭？”
楚湘这才抬头，但仍默不作声。
“怎么？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楚湘摇头：“没有，我哪有资格生气。”
洪晖景眉头紧锁，近期事情纷至沓来，老爷子的事，公司的事，还有楚湘的麻烦，每日应对公司和洪家的事务已让他心力交瘁，无暇再去哄眼前的小姑娘。
尽管明知她在生气。
“楚湘，别跟我闹脾气，我没空和你纠缠。”
楚湘闻言，眼神一黯，将手中的牛奶杯放回桌面，淡淡道：“洪爷放心，我会做好分内之事，至于生气，我想洪爷误会了，我没有生气，也没资格生气。
我吃饱了，先去上课，洪爷再见。”
言罢，不待洪晖景回应便起身离去。
门板砰地一声合上。
洪晖景重重叹了口气。
这还不算生气？
女人心，海底针。
转瞬，楚湘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高考。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楚湘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立在校门口，见许多家长焦急等待孩子走出考场，有的手持鲜花，有的拉起横幅，怀抱礼物。
楚湘望着，心头不禁泛起酸楚。
若母亲安好，或许也会如此，她也会像同学们一样，有亲人在校门口守候。
“湘湘。”
童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楚湘回首，童稚已将她拥入怀中。
“考得如何？”
“就那样，你呢？”
“还行，应该能上南大。”
楚湘略显惊讶：“咦，你也想读南大？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外省吗？”
“之前是因为你说要去外地，我才跟着去的，现在你在南大，我自然要在南大陪你。”
楚湘白了她一眼：“我才不信，你想去的城市根本和我不一样。”
童稚有些尴尬：“哎呀，别计较了，总之记得，我陪着你就好。”
“稚稚，你是不是老实交代，有喜欢的人了？”
“是！”
“谁啊，你们在一起了吗？”
童稚略显失落：“没有，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原来是暗恋。”
“嗯！”
“所以留在南城也是为了那个人？”
“嗯！”
“我真好奇，是谁取代了吴大飞，占据了你的心。”
“先不告诉你，八字还没一撇，成了再说。”
“你这么漂亮，早晚的事吧？”
童稚神色黯淡，轻声自语：“或许永远都不会成了。”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走吧，终于解放了，大学姐姐要好好疯一把。”
“我也要疯，南大的小哥哥们，姐姐来了。”
楚湘忽然高声呼喊。
童稚也被感染，大声呼应：“南大的小帅哥们，九月姐姐就来征服你们。”
楚湘：“我来征服！”
童稚：“我！”二人争执不下，最终楚湘让步。
“我们一起去征服，南大的所有帅哥哥都是我们的，到时候选个男生多的专业。”
“对对对，选建筑啊，计算机啊，反正男生多的，哈哈哈。”
童稚笑着笑着，忽觉背后一阵寒意，仿佛有人在窥视她们。
“湘湘，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
楚湘扫视校门口，见洪东立于不远处，脸色瞬间凝固。
童稚顺着楚湘的目光望去，惊讶道：“我去，湘湘，你家洪爷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