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埋头苦吃和埋头苦想的许泷抬眼便看到了正进餐厅吃饭的丽莉，许泷朝她摆摆手，示意对方过来吃饭。
“丽姐，你今天中午没去排练吗？”许泷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丽莉问道。
丽莉优雅地切好牛排，闻言看了一眼许泷，她轻笑一声说道：“排练？好好的休息日我干嘛要去排练，又不是表演机器。”
许泷点头，表示赞同，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嘛，黎川他们根本就不是啥正常人。
“黎川他们就去了。”许泷说道。
听到后，丽莉脸上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敷衍地说道：“哇，那他们好敬业哦。”
许泷又换了一个话题问：“丽姐，今天下午的验收表演你准备的怎么样？”
丽莉将口中的牛肉咽下去后说道：“和往常一样。只不过团长他们可能会不满意，肯定又会在我耳边叨叨。”
后面这句话接近于吐槽。
“团长他们也真是的，我们已经表演的这么好了，他们还不满意，他们自己也不上场表演表演，光站着说话不腰疼。”许泷附和道。
等着丽莉吃完后，两人一起去到了排练室。
一进去便看到人已经很多了，而且看样子有三分之二的人利用中午时间排练了。
在许泷踏进排练室的瞬间，对许泷身上气味敏感的黎川便注意到了。
他迫不及待地转头，身子挤过众人，艰难地朝着许泷走去。
“你来了。”黎川站在许泷面前，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
许泷和黎川打了个招呼。
两人站在一起，即便没说几句话，黎川也觉得满足，空了一早上的胸口此刻慢慢充盈起来。
他们站在人群后面，许泷开始观察周围的人，突然有一抹红色引起了他的注意，许泷循着红色悄声上前，发现那抹红色便是与黎川耳后的小红点一样。
但是这个小红点长在了这位首席胳膊肘上。
正好趁这个机会，许泷开始观察其他人，这一看不要紧，有接近三分之一的首席们身上长着小红点，而且有的长得很隐秘，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忽略掉。
许泷一激灵，发现线索的兴奋显得他整个人很生机勃勃。
之前发现黎川和他搭档身上的小红点时，许泷就在“死亡之轮”的休息室转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发现过小红点。
之后在他们顶缸团队训练的时候，他也观察过自己的同事们，但是都没有小红点。
当然许泷也不是没有观察过其他杂技演员们，但当时粗略地看，他并没有发现很明显的小红点。
但是今天看到首席们身上的小红点时，他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失误点，那就是他之前只能在外围观察一些“边缘”杂技演员们，却忽略掉了首席们。
当然这也不是他故意忽略的，首席们都在“群演”的簇拥下表演，他一个顶缸的总不能在他们表演的时候，钻进去看首席们的身上啊。
所以，是不是就可以肯定，小红点只是存在于部分杂技首席身上，至于除了首席之外的其他人他们身上并没有小红点。
但是为什么这么多的首席，有的人身上有小红点，有的人身上没有呢？
而且这种算是“批量”出现的小红点，根本不是个人体质造成的，反倒像是刻意造成的。
目的是什么呢？
许泷拧着眉，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黎川，在看到他那略加迟钝的神色后，许泷好像有些明白了，目的是控制他们。
控制他们表演？
但是为什么白天小红点明显，晚上却会接近没有状态呢？难道小红点们也需要休息？
还是说单纯的晚上他们不表演，所以不需要控制这些首席们？
那么这些批量出现的小红点会不会与之前黎川所说的批量出现的鬼有关呢？
“好了，验收现在开始。”团长的话打断了许泷的思考，许泷抬头望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首席都回到了自己团队的排练场地，等待着团长和梁磊“莅临”验收。
就连黎川也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回到了死亡之轮那边。
全场除了团长和梁磊之外，只有许泷一个“外人”。
他赶紧跟在团长他们后面，打算去看看首席们的验收表演。
“你怎么来了？”看着跟在后面的许泷，梁磊语气有些发冷。
“我来取取经。”许泷嘿嘿一笑，顾不上梁磊那不怎么友好的脸色，厚脸皮地跟着他们去观看验收表演。
首先来到的是“空中秋千”场地。
首席已经做好准备工作，早早地就登上了半空中的秋千，苍白飘逸的裙子从下面看去，好像飘着的一只鬼。
许泷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发现这位首席手腕上有一个隐秘的小红点，很小，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会当作痦子一样忽略过去。
团长笑嘻嘻地站在观看位置，他对着“空中秋千”首席说道：“开始表演吧。”
首席在听到“表演”两个字后，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类似于格式化的笑容，她僵硬地点头，随着音乐响起，她开始在空中飞了起来。
许泷越看额头上的汗水越多，手不自觉地攥紧，心脏也因为这过于刺激的演出而频频快跳。
天哪，这不要命的架势和黎川他们简直一模一样。
首席像个鬼魅一样，随着音乐飞舞，飘逸的白裙让许泷想到了聊斋里的聂小倩。
许泷一皱眉头，这位表演的节目好像就叫做“夜会聂小倩”吧。
看完了这个节目后，许泷的心脏还在扑扑直跳，他感觉心率是降不下来了。
果真如他所料，后面的节目一个赛一个惊险刺激，尤其是身上有小红点的主席们，表演地更是让人捏一把汗，许泷感觉他们真的要把自己玩死。
相反，那些没有小红点的主席们的表演，比如丽莉他们，就完全没有那些人来的刺激，但是也不失为另一种美感啊。
但是看团长们的表情，明显是对那些惊险刺激的感兴趣，所以才会一遍一遍找丽莉，想要让她增加表演难度。
那梁磊和团长他们口中说的方法，会不会就是小红点？
这个存疑，得有待考证。
最后，终于到了压轴节目。
此刻排练室内的音乐已经进入到了高潮，黎川和搭档早就开始了玩轮子表演。
许泷在团长身后，看着黎川他们那不似活人的表演后，眉头一皱，心中有了可怕的猜测。
黎川他们不是人吧？
想到黎川每每靠近时的寒冷，还有摔下来后快速恢复的身体，许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等着黎川表演结束后，他得确定一下。
此时，黎川他们的表演已经进入到高潮，越来越危险的动作让许泷赶紧垂下了头，他悄悄地从人群中走开，找个地方待一下，他实在是不能再看下去了，要不自己的心脏早晚要从嘴里吐出来。
等着黎川表演完后，他激动地看向人群，但是看遍了之后却没有找到那个他心中想念的人。
黎川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迷了许多。
连搭档都感受到了，他捅了捅黎川的胳膊问道：“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黎川摇摇头。
“好了，今天的验收表演很成功。”团长大肆夸奖了众人一番，然后简单地点评了几句后，就让首席们解散了。
黎川连表演服都没有换，就匆忙地往外面跑，结果正好和往排练室进的许泷撞了个满怀。
“你干嘛去？”“你去哪儿了？”两人同时问话。
两人堵在门口，正好挡住了人群。
许泷拽着黎川往一旁的走廊里走去，边走边回答黎川的问题，“我上了趟厕所。”
随意编了个谎言应付了黎川。
谁知道了黎川有些闷闷不乐，他小声地说道：“那你都没有看完我的表演。”我们改良了技术，后面更好看了呢。
“以后会有机会看的。”许泷攥着黎川的手，之前没有将心思放在上面，现在有了怀疑之后，才后知后觉，这温度，简直不是活人。
许泷也不管黎川的意愿，开始自顾自地摸这黎川的胳膊，甚至“过分”地探入到黎川衣服里面，摸了摸黎川的肌肉。
果真，哪里哪里都是凉的，凉得骇人。
许泷摸得纯洁，但是满脑子都是时辛的黎川却不纯洁，他感受着时辛的触摸，身体里的燥热不要命一般蹭蹭上涨，连带着看时辛的眼神都不清白了许多。
就在许泷思考着问题抽出手来时，黎川却强势地按住了许泷的手，然后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将许泷按在了墙上。
那高大的身躯轻而易举地附在了许泷身上。
“你干什么？”许泷小声地惊呼道。
黎川目光深沉地看着许泷开开合合的唇，看着里面红彤彤的舌尖，竟然能想象到里面那炙热的温度和香甜的气味。
“我，我。”黎川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但是姿势却越来越危险。
许泷撇头，紧张地看向人群，发现已经有不少的同事注意到这边了。
如果再让黎川进行下去的话，他俩晚上，不对，应该说一会儿就成为了所有同事们的谈资。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放在黎川的腰上，轻轻抚慰着对方，然后小声说道：“不要在这里，我们找个隐秘的位置。”
发觉时辛没有拒绝自己后，黎川便点头答应了。
“我们，我们去换衣室。”于是，黎川撤离了身子，许泷揉了揉被黎川捏痛的肩膀，然后哥俩好地和他往换衣室走去。
在去的途中，许泷被黎川那火一样的目光盯得直冒汗，无奈，他伸手轻轻打了一下黎川的脸，“别看我。”
黎川被打偏了的脸瞬间又转了回去，“我想，想看你。”
好吧，那就看吧。
许泷只好顶着那要吃人的目光僵硬着身子往换衣室走去。
到了换衣室后，许泷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没有人，幸好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要是接下来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那么他和黎川肯定会成为马戏团演员们的谈资。
黎川跟在后面，咔嚓一下，将换衣室的门关上了。
听到锁门声的许泷嘴角一抽，这不还没到弱智的程度，都知道要把门锁上。
但是锁上之后，黎川站在旁边，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许泷坐在一旁的换衣凳上，朝着黎川勾了勾手，黎川便屁颠屁颠地走过来。
许泷心想，要是黎川屁股后面有尾巴的话，此刻肯定摇成了螺旋桨。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许泷问道。
黎川疑惑了一秒后说道：“我，我。”我想亲你，想再让你摸摸我。
但是这种话黎川说不出口，因为两人毕竟还没有说这种话的关系。
“你支支吾吾的要说什么？怪我没有看你表演嘛？”
黎川点头，“嗯，今天的表演不一般，我们改了动作。”
“在天上飞的动作？”
黎川点头，他的表演都是在天上飞。
“那好遗憾哦。”许泷说得一点也不走心。
黎川感觉到时辛并不是很讨论这种事情，于是坐在时辛身边不说话了。
看着黎川沉默了，许泷又把黎川的手捞进了自己手中，他摸着那如同冰石的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黎川一愣，他是鬼，身体当然凉了，“你摸摸，摸摸就不凉了。”
废话，许泷轻轻掐了一下黎川的虎口，染上了我的温度，当然会不凉了。
“我发现你的体温一直都很凉，甚至都有些冷了，像是死尸一样。”许泷的手已经按在了黎川的脉搏上，那里果真没有跳动，死寂一片。
闻言，黎川的身子一僵，无措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许泷放开黎川的手，然后摸向了黎川耳后的小红点，“这个小红点好红啊，也不知道怎么长得，怎么越来越红了。”
黎川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依旧沉默着，在这类似于“质问”的场景中，他还能因为时辛在摸他而隐隐开心。
时辛问的这些问题，他哪一个都不能回答，第一个问题，他是鬼，怕说出来吓到时辛，所以干脆不说，至于小红点，黎川的瞳孔涣散了一下，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