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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握在江潮白脖子上的力道并不重，好像生怕弄疼了他，可偏偏那力道也不算轻，反正江潮白向后躲了两次都没挣脱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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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晕感愈发沉重，江潮白觉得自己可以去参加最长憋气大挑战了，氧气到了临界值，窒息的感觉一触即发，胸腔被无形的丝线紧紧束缚，他心想：“本座可能是修仙界有史以来第一位憋气而死的仙君了吧，还是被人……亲死的。”
“反了天了！”江潮白徒手捏碎最最心爱的玉盏，终是解放出一只手，将之抵在醉鬼年的心口，“臭小子，今日不给你些教训，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啪嗒…”
就在江潮白打算猛地推开孽徒之时，一颗冰凉玉珠滴落在他的手臂，烫的他一阵瑟缩，不再动作。
“这是……”江潮白十分断定，这并不是梨花白，此时此刻落下的，是近在咫尺之人的泪。
顾松年松了手，又磨（意）磨（犹）蹭（未）蹭（尽）的松了嘴，身体并没有回退，保持姿势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江潮白的手腕和衣襟，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了雨。
这下给江潮白整不会了，“该哭的不……不应该是我吗？”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耷拉着脑袋，偶尔有豆大晶莹滴落，不多时衣衫就被他浸湿，从里向外圈扩散，荡起涟漪。
嘴唇还有些发麻，江潮白猛吸了好几口气才重新活了过来，他瞪着顾松年，手高高扬起，又，轻轻落下。
不知怎的，这一幕对他来说有些似曾相识，以前独居时，每每自己回家的路上摸了别人家的狗，或是身上沾染了其他生物的气息，回到家时的小宝也是这副模样，眼泪汪汪，似落非落，嘴里呜咽，哼哼唧唧，一边垂着尾巴，一边耷拉着耳朵，而顾松年现在，则有过之无不及，同样令人揪心难受。
小宝：“呜呜呜”
“别，别哭了……”江潮白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按在徒弟身上的手向上移，想要替他拭去眼泪。
只见沉默僵硬的人忽而动了，一股脑的扑进他怀里，由最初不语到从胸口处传来闷声哽咽，肩膀耸个不停，最后止不住的颤抖，心口泛起一阵凉意，那是泪晕染的痕迹，江潮白只觉得那冰凉的泪晶在胸口愈发滚烫，在心中留下无形的烙印。
本来并肩坐下的两人，不知何时交叠在了一起，依旧是亲密无间的跨坐，依旧是嵌入式拥抱，唯一不一样的，只有各自的心境罢了。
……
“师尊…别……不要我”良久，顾松年闷着头咕咕哝哝，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出，被江潮白听了个正着，拍着他的脊背，用手抚摸早已炙热的后颈，道：“为师怎么会不要阿年啊？”
“……”顾松年没什么反应，依旧在他的怀里哭泣，怕孩子把自己给闷坏了，只得提溜起后领，将人拽了出来，“钻这么紧做什么，也不嫌闷，好了，说话，告诉为师，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哭，嗯？”
白嫩的脸被斑驳的泪水铺满，通红的眼睛肿成核桃，连带着鼻尖也是红的，江潮白看着顾松年的这副样子哪里还敢责备什么，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上，还有丝丝汗珠悬挂。
江潮白直视着，耐心等待，等着徒弟愿意敞开心扉，诉说心事。
“弟…弟子……弟子，哼呃！”左说右说，语塞无声，顾松年气急败坏，傲娇的哼了一声，挺腰坐直，像一颗充了气的气球，气鼓鼓的坐在江潮白的腿上。
江潮白将这几日所有不开心想了个遍，也没能压下勾起的唇角，心里想着：“阿年这模样也太犯规了吧！咳咳，本座是师尊，可不能嘲笑自己的徒弟，嗯，就这样。”
……
“师尊，对不起，弟子太笨了，什么也学不好，囚锁也总是用错，还，总闯祸…连累师尊……受罚…还有，不聪明…不好看……”
一连串儿滴溜出来，虽然有些混乱，中间还断断续续，但江潮白就是听懂了，“说自己笨，学不会法术，总闯祸，连累我，不聪明，不好看？”
这哪一条也不符合啊！
还没等想好如何开口安慰，少年又道：“弟子乖乖的，听话…学剑术……打架…厉害，师尊，别不要阿年。”
……江潮白悟了，合着说过来调过去，关键点在这啊，看着徒弟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江潮白的眼睛也觉发酸，他故作调侃道：“阿年，你闻没闻到周围有什么味道？”
顾松年闻言一愣，随后真的认认真真的嗅了起来，只可惜自己的鼻子木木的，什么也闻不到，只能如实回答：“没有……”
江潮白：“当真没有吗？阿年再仔细闻闻？”
顾松年又听话的嗅了几下，可依旧没有任何收获，他摇摇头：“真的没有，师尊。”
江潮白笑着，玉指微曲，勾了他的鼻尖，“哎呀，可为何为师闻到好大一股子酸味啊，莫不是……阿年吃了醋？”
“弟子还未进膳，并未……”顾松年说到一半，脸刷一下就红了，似乎要滴出血来，他磕磕绊绊道：“没有，阿年没有，没有！”
江潮白看这反应，更加敲定了心中的猜测，原以为小孩儿是被谁给欺负了，没成想是因为自己，看来师德还得加强啊，早知道就不和那个小御士玩了……
追悔莫及的江潮白顺从的说道：“好好好，阿年没有，阿年没有吃醋，阿年也没有在意为师和别的不相干的人交流，更没有一个人委屈巴巴的掉眼泪，对不对？”
顾松年：“……嗯。”
“好啦～”将眼泪擦干，又将衣襟捋顺，江潮白一手摩挲着顾松年的腰窝，一手临摹他的眉眼，“为师只是太无聊了，阿年又睡着，看那孩子和阿年差不多大，就没忍住调教了两下，为师以后不会了，只陪着年年好不好？”
顾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