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季清柠的手，强行把她往车上带。
“别碰我！你别碰我！”
季清柠疯狂挣扎着，指甲在墨池的胳膊上，脖颈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墨池从未见过这样失控的季清柠，整个人完全疯魔一般。
一把抓住她的两手向后折，季清柠疼得五官皱起，又动弹不了，觉得更加屈辱，咬牙哭喊，
“墨池，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杀了你容易啊，可那个孤儿可就没人管了，你确定要死在她的前头？”
季清柠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墨池沉声说道，
“不欠我了？想跟我两清？季清柠，你别忘了，你可是欠我两条人命，这辈子，做好跟我不死不休的准备。”
江南这个时候也赶过来了，连忙替墨池解释，
“季小姐，墨总已经替宥宥联系上了国外的专家，能力是界内数一数二的，上次出差就是专门过去见他，墨总从来没说不救宥宥，他一直在想办法。”
闻言，季清柠像是将死的人忽然活了过来，她双眼朦胧看向墨池，
“真的？江助理说的都是真的？”
墨池不发一言，将季清柠塞进车后座。
期间，季清柠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墨池脸上，良久，眸中的亮光逐渐消失，瑟缩着往角落挪，
“你骗我，你又在骗我，墨池，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不相信我？”
墨池抽了张湿纸巾开始清理头发上，脸上的污渍，
“季清柠，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季清柠确实别无他法，默默看着墨池清理干净后，开始打电话。
他全程用外语交流，表情严肃，季清柠听见墨池说跟对方说，原定一周后的手术因故提前，现在要派专机去接对方。
此时此刻，季清柠才逐渐有点相信墨池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她紧紧咬着嘴唇，
“你真的联系了国外的医生？没有骗我？”
身上的衬衫被酒打湿，黏腻的难受，墨池又开始解衬衫纽扣。
衬衣脱下后，露出墨池冷白的皮肤，壁垒分明的肌肉，拿出车上的备用衣服穿上。
做这些的时候，墨池从头至尾没看季清柠一眼，也没回答她那句话，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冷冽气势。
季清柠刚刚在会所爆发的那一通，完全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孤勇，现在，既然宥宥还有救，那她当然还不能死。
她下意识开始感到害怕，以她在会所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会迎来墨池怎样的报复。
……
国外的医生赶到之前，宥宥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季清柠看见宥宥小小一团躺在四周都是仪器的病床上。
她戴着氧气罩，身上插满管子，安静苍白的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季清柠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宥宥，你可一定要挺过来，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给你买了特别好看的生日礼物，你不是早就期待了吗？”
“宥宥，你坚强点好不好？我知道的，你从小就是最坚强的好孩子。”
宥宥，求求你了，妈妈真的不能没有你…
墨池就站在季清柠身后两三步远，看着季清柠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有种，那孤儿要是现在死了，她能马上跟着一起去了的感觉。
他不明白，难道就因为她们同是孤儿的身份，所以季清柠才格外心疼她？
亦或是，季清柠在通过她，缅怀自己死了的姐姐？
墨池正思考着，江南走过来，
“墨总，查到了，宥宥发病之前，许小姐曾去过她的病房，且对她说了很多过激的话。”
许小姐，许薇薇？
季清柠扒在玻璃窗上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
就听墨池冷声说道，
“她人现在在哪？找到她，带过来！”
江南应了声“是”，转身疾步离开。
两个小时后，医院某会议室内，许薇薇踉踉跄跄被江南推了进去。
“江助理，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许薇薇对着关上的会议室门使劲拍了几下，回头，忽然对上一张过分阴鸷的面孔。
“墨，墨总？”
墨池翘着腿，垂眸点烟，
“听说你今天来医院了？”
许薇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老实点头，
“身体有点不舒服，过来检查了一下。”
“就只检查了身体，没做别的？”
许薇薇摇头，
“没，没了。”
“那你发我那张照片什么意思？”
许薇薇松了一口气，这么大费周章带她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墨总，我知道您对季清柠有点意思，怕您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所以，才贸然给您发了信息。”
“我对她有意思？”
墨池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呼出一口烟，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有意思？”
许薇薇想说难道不是吗？但对上墨池那双锐利的眼睛，舌头忽然打了结。
“许薇薇，你知道我最厌恶什么样的女人吗？心肠歹毒，人还特蠢，你对季清柠有意见，对着一个小孩儿使什么劲？你知不知道，那小孩儿现在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小孩儿？重症监护室？”
许薇薇想起什么，双眼蓦地瞪大，下意识狡辩，
“我，我，我就跟她随便聊了会儿天。”
话刚落音，就见墨池长腿一踢，面前的椅子飞速滑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撞上许薇薇的小腿，许薇薇尖叫一声，当即疼地弯下腰去。
“你究竟说了什么，待会儿自己去跟警察讲，讲的不对，我不介意亲自去撬开你的嘴！”
墨池说罢，许薇薇浑身血液凉了半头，哆哆嗦嗦打开会议室的门，刚走出去，迎面一个巴掌狠狠扇过来。
许薇薇被打得头昏眼花，努力定了定神，看清季清柠的脸后，咬牙扑回去，
“你敢对我动手？季清柠，你是个什么东西！”
结果，还没靠近，季清柠揪着她的衣领反手又是两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幽静的走廊，显得格外刺耳。
许薇薇被扇得头昏眼花，脸颊迅速浮起几根手指印，季清柠尤不解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是个什么东西，等你以后做了母亲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你这杀人未遂的罪名够判几年，将来坐完牢出来还有没有命结婚生子！”
许薇薇刚刚还怒气冲冲的脸色在听完季清柠这句话后瞬间一片惨白！
杀人未遂？判刑？
她不就是对那个女孩儿说了几句狠话吗，怎么也不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
许薇薇还在喃喃自语，江南冷着脸走过来，
“许小姐，如果你腿软走不动路的话，我可以亲自送你去警局。”
……
许薇薇离开后，墨池也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刚刚季清柠甩许薇薇的几巴掌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用了十足的力，样子更是像极了护犊的母狮子。
他看着季清柠的目光带着审视，
“你刚说等她做了母亲就知道了，这句话什么意思？”
季清柠垂着的手指还有些发麻，闻言，指尖微微动了动，
“我的意思是，宥宥对于我来说，跟我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她对她下手，就应该做好挨打的准备。”
墨池心里的那点异样随着季清柠这句解释瞬间消失。
“你的孩子？”
墨池垂眸嗤笑，
“你这种人，也配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