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经有三个人在玩,看穿着打扮和眼神,都是混迹赌场多年的老油条,眼神精明,手指在牌桌上灵活地敲打着。
荷官热情地为陈诚引荐,那三个老赌徒只是淡淡地扫了陈诚一眼,目光在他面前那堆积如山的筹码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又来了个肥羊?
陈诚毫不客气地坐下,将筹码随意地推到桌子一角。
牌局开始。
第一局,陈诚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摸牌、看牌、下注,动作显得有些生涩,一个不留神,就输掉了一小堆筹码。
第二局,他似乎想扳回来,下注加大了些,但运气仿佛真的用光了,又一次输了,筹码又少了一截。
那三个老赌徒对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果然是个雏儿!
刚才赢钱肯定是蒙的!
陈诚脸上适时地露出懊恼和沮丧的神情,他用力一推面前剩下的筹码,长叹一口气:“唉!看来今天的好运气是真的用光了!邪门!不玩了不玩了,手气太背,再玩下去底裤都要输掉了!”
他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哎!老板!别走啊!”
“这才哪到哪啊!输赢乃兵家常事嘛!”
“就是!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下一把就转运了呢?”
“再来几把!我们还没玩够呢!”
三个老赌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挽留,语气那叫一个“诚恳”,生怕这头刚宰了两刀的“肥羊”就这么跑了。
陈诚“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桌上的牌,最终像是被说动了,重新坐了下来,带着点“不甘心”的表情:“那……好吧!就最后几把!输光了我就真走了!”
荷官一直冷眼旁观。
还想走?进了我的局,不让你脱层皮,怎么可能放你走?
他亲自上前,开始洗牌、码牌。
牌发下来,陈诚拿起自己的牌九,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为难至极的神色,手指捻着那几张牌,迟迟不肯亮开。
这牌……烂得还真是挺别致。
不过,也该收网了。
就在他低头“苦恼”的瞬间,指尖再次以一种快到极致、如同幻影般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偷梁换柱。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牌面。
看到陈诚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桌上的三个老赌徒简直心花怒放,再无疑虑。
他们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牌,虽然不是天牌地牌,但也相当不错,对付陈诚手里的“烂牌”绰绰有余!
贪婪战胜了谨慎。
“梭哈!老子就不信这个邪!”第一个老赌徒猛地将所有筹码推了出去,眼睛放光。
“跟!梭哈!”第二个老赌徒毫不犹豫。
第三个稍微迟疑了一下,但看着桌上堆积的筹码和陈诚那“绝望”的表情,一咬牙,也全推了上去:“妈的!拼了!梭哈!”
荷官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稳操胜券的冷笑。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桌子中央那诱人的筹码堆上时,陈诚缓缓抬起了头。
他脸上的为难和苦恼早已消失不见,反而露出戏谑的笑容。
“哦?各位老板都这么有信心?”
他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牌九翻了过来——
不是众人预想中的小点数烂牌,赫然是一副足以傲视全场的……至尊宝!最大的一对!
“……”
三个老赌徒脸上的得意和贪婪瞬间僵住,接着,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不!不可能!”
“至尊宝?!怎么会是至尊宝?!”
“我的钱……全完了……”
绝望和悔恨瞬间将他们吞噬。
荷官脸上的冷笑也僵硬了,瞳孔骤然收缩!
至尊宝?!怎么可能?!
我明明……我明明给他的是……
他猛地看向陈诚那双看似随意放在桌上的手,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又出千了!
在我眼皮子底下,又一次!
他是怎么做到的?!
陈诚无视了周围瞬间死寂的气氛和那些难以置信的目光,伸出双手,慢条斯理地将桌上所有的筹码——包括那三个老赌徒输掉的全部家当——全都揽到了自己的面前。
“承让了各位。”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准备离开。
“站住!”这一次,荷官的声音不再是强装热情,而是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阴沉,他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拦在了陈诚面前,脸色十分阴沉。
“赢了钱就想走?”荷官的目光扫过陈诚的脸。
“你这手脚……怕是不太干净吧?!”
陈诚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迎上荷官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言语间尽是不屑。
“哦?这位荷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我不干净,证据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凭你一张嘴,想污蔑栽赃?”
“证据?”荷官怒极反笑,眼神阴鸷,“在这孙爷的场子里,我说话,就是证据!想从这里走出去,没那么容易!”
下一刻,他猛地一挥手!
哗啦!
赌场角落里,几个一直若隐若现、身材彪悍、面无表情的黑衣壮汉立刻走了出来,不动声色地堵住了陈诚的去路和周围的出口,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荷官盯着陈诚,狠毒的光芒在他的眸子里流转。
“小子,敢不敢跟我赌一把?就你我两人!你要是赢了,今天你从这里赢走的每一个子儿,全都让你带走,我绝不拦你!要是输了……”
“陈诚!别答应他!”李振山急得满头大汗,挤到陈诚身边。
“这人外号‘鬼眼张’,是孙大海手下最厉害的老千!一手快手活儿神出鬼没!当时我找孙大海要他都不给,你跟他赌,绝对没胜算的!”
陈诚却像是没听到李振山的警告,他看了一眼那几个面色不善的保镖,又将目光转回到“鬼眼张”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摇了摇头。
“跟你赌?没兴趣。让开,我要走了。”
他甚至作势要推开挡路的荷官。
“怕了?!”鬼眼张厉声喝道,他的话语间满是不屑和轻蔑之意,“不敢赌?行!我再加码!”
他猛地凑近陈诚,“你面前这些筹码,我出十倍!十倍!你赢了,这笔横财就是你的!可你要是输了……”
他的目光冰冷,缓缓移向陈诚那双刚才完成不可思议操作的手。
“……就把你这双手,给我留下!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