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驾驶着马车,带着一车厢的装备来到了城门外。
林震天考虑的非常周到,林安安一介女流在城门外施粥,唯恐她的安全不保,便调集了所有衙役在外面搭建了粥棚,命人排好了队伍,凡是因为施粥而争抢的人都会丧失资格。
临城的难民本就已经穷途末路,忽闻临城骤然开始施粥,皆是难以置信,疯了一样排了一长队,每个脏污黝黑的脸上都带着希冀。
一个时辰之后,白粥熬好了,浓稠的粥混合着米香瞬间点燃了难民们的情绪。
“有粥喝了,不是粟米,是精米!非常的浓稠!一定能够饱腹!”
“天啊,临城还是有好官的,能够拿出来这么好的米给我们,真是菩萨降世!”
“你们都不知道吧,临城的郡守被林将军抓走了,这次来施粥的也是将军府的人,可见林将军才是临城的守护神,这么多天没有管城中的难民也是因为有郡守从中阻拦,身后的背景可大着嘞。”
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八卦,更何况临城外的难民们有了活下去的期盼,对这些关乎到他们身家性命的事情就更加的关注了。
“背景这么大怎么还被抓走了?”
“嘘,我小点声音说,听说是谋反的大事,不然林将军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拿人,临城被郡守弄得乌烟瘴气,也是将军不愿意看到的。”
“原来如此……”
说话的男人转过身,湮没在长长的人群中,那张脸赫然便是刘三全。
这样的传言在城外的难民营好几处位置都在上演着,而发出言论的背后皆是刘家村的村民。
这就是当日林安安让刘家村村民实行的计划,从临城本地化解赵旭真的威信。
她曾经听林鼎说过,赵旭真的背后藏着权势滔天的世家大族,此次上京想要定罪只怕是难。
既如此,那也只能知微见着,从最弱小也是林家最根深蒂固的临城入手了。
这边林安安熬好了浓粥又往里面撒入了大片的沙石,才开始分粥。
饥饿了数日的难民哪里顾得上里面有没有沙子石头,接过粥碗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每个人还分到了一个带有石子的硬馍馍,如此简陋却也吃得开心。
林安安坐在一边,脑袋中已经被声望增长的声音提示着。
与此同时,她的系统板面也升级了,不再是大黄山的地图,而是整个大云王朝的地图,上面清楚的显示着各个城池。
每一个城池之中都有一个声望进度条,想来等到进度条满,这个城池的归属权就会属于她。
林安安的眉间掠过一道怀疑,能让城池归属于她?
这是何等大的能量?
人心难以把控,她所见到的事情真的是真实的吗?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往小麦色的皮肤上一扭,下了十足的力气,疼得她龇牙咧嘴。
“安安你这是在做什么?瞧着都把自己的胳膊扭红了。”
远处走来的林震天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谁家好人家没事给自己来一下,莫非是侄女突然癔症了。
“没什么,大伯,我就是看见如此荒凉的景象感觉有点不真实,临城城中实在是看不出天下人在受难的样子。”
林安安叹了口气,有感而发。
“安安,你莫怪爹,爹也是迫不得已,能够护住临城的百姓爹已经付出很多了。”
林震天面色有些怅然,在其位谋其政。
他们终究都是大云王朝的臣子,如何能够背叛圣上,自然是不能违抗圣上的命令。
只是当今圣上实在是太过于凉薄,只关心自己的长生不老,其余的一概不论。
这场大旱大抵是老天对圣上的警示吧,不过最后这句话林震天可不敢说出来。
“祖父能够在天灾之下把临城治理的如此繁荣,又深得百姓爱戴,足可见祖父的一片善心。”
林安安倒是没有怨怼林鼎的意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总有那么两三分的无奈。
“你啊,成天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真不知道四弟是怎么把你养成这副性子的,回头我得说到说到他,什么事都让一个半大的孩子顶着可真有损咱们林家人的形象。”
林震天露出一个情真意切的笑容。
他虽然不太了解林安安的性情,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林安安能够和他说出这样交心的言论,自然是把他们已经当做自己的家人了。
“大伯可莫要打趣我了,当初在乡下,爹为了保护我们用心良苦,我可心疼爹,大伯就不要去斥责他了。”
林安安半开玩笑的说道,终是有了点这个年纪调皮捣蛋的那股子味道。
林震天被逗得哈哈大笑,内心对林安安的那半点疏离也烟消云散了。
施粥进行的很顺利,城外蠢蠢欲动的难民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林安安的日子也清闲了些许天,每日不是去悦来酒楼帮工,就是给黄金年研究好吃的让李秀珍抽空做出来利用空间给黄金年送过去。
如今兄妹二人对空间的利用愈发的纯熟了。
林安安得知林金年利用他过目不忘的本事,结合前世的知识,直接一跃成为书院夫子中最炙手可热的学生。
此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林老夫人的耳朵中,这给老夫人乐得在饭桌上生生多吃了半碗饭。
“咱们林家,武将一辈子了,想不到后代之中还能出来一个书生,老幺,你当真是给了我极大的惊喜啊!若是你爹知道了,指不定还要怎样吹牛呢。”
林老夫人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起来。
她一辈子跟着林鼎征战,生儿育女,直到如今都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乍一分开,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林安安默了默,她知道林老夫人这是在想林鼎了。
说来林鼎走了已有大半个月,连封书信都没有传回来,这样的势头未免有些令人焦灼。
“祖母放宽心,兴许祖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也说不定,上京路途本就遥远,一来一回都要月余,更何况祖父还带着个人,自然是不便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