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是程介无奈摇头,上前将情况细细说来。
连带着城外恶民之事,也没落下。
萧正听完后,皱着眉头仔细推敲了一番,没找出什么把柄,这才放心。
但面上依旧没好气的道:
“这次算你们运气好!”
“谭明松死在杀手手上,死无对证,这事就算是掀过了!”
“不然,等你们来日入了官场,这就是明晃晃的把柄!”
“以后做事都长些脑子!忍一时之气,能把你们气死吗?”
“非得把一众人全搭上不可?”
“至于你!孤身一人就敢去引谭明松,你有几条命?”
“还有你们五个!居然敢赤手空拳跟恶民斗!这么能打还考什么科举?”
“本官看你们还不如直接去边疆杀敌,那来功更快!”
……
院试前,他提前十日就进了考院。
当日闹出科举舞弊之事,他一眼就知道另有隐情。
本想等发案后,再出来问缘由。
谁知道。
没等他出考院,这几个刚考完第二场的祸害,居然就迫不及待出城闹事了!
怎么这么能折腾?
六人鹌鹑似的,听萧正骂了一通。
骂完后,萧正饮茶润嗓子,然后才道:
“这次算你们因祸得福!”
“日后遇事,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冲动,知道了?”
众人总算等到萧正骂完,当下齐齐应声。
萧正饮茶润润嗓子,出言提醒张世:
“记得再悄悄去查当日诓骗张世入长乐楼那人,若他生变,对你们不利!”
张世当即道:“萧大人放心!”
骂归骂,却也坐实了萧正对苏润运势不凡的看法。
苏润最初街头救人,进献农具,还只是惠及家人;
当日赈灾,苏润又带着同窗立功。
但如今……
想到前日太子夜入青阳府,命六人齐入府学;
而昨日宋修齐又突然召了府学教授向维一事。
萧正隐约猜测:苏润应是入了太子之眼了!
自己也因此得利。
毕竟蔺英才已经获罪,陆知府又要被调往京城。
清河省一下就缺了两个知府。
而他虽然目前只是协助宋修齐管理青阳府。
但有赈灾之功在前,如今果醋坊也逐渐投入经营,还有苏丰的肥料。
这空置出的知府之位,他未必不能肖想!
“城外恶民已尽数抓回,你们可放心还乡,别忘了下月廿一入府学!”
本来是九月中旬入学,但今年院试晚,便后推了一个月。
萧正说完,又对苏润道:
“子渊,你大哥苏丰堆肥收粮有功,升一品,调往青阳府。”
“现下调令已经往玉泉县去了,你带话回去,让他尽早下月中旬按时到府衙上值!”
萧正不说,苏润都忘了这茬了。
他当即乐呵地点头:“多谢大人!”
萧正又留他们说了会儿话,将备好的贺礼给了他们,便让他们回去了。
苏润一出门,就将苏丰也调来青阳的事情告知苏行。
苏行高兴道:
“大哥也升职了?真是双喜临门!”
苏润点头,说出自己的打算:
“二哥,我们趁着两天在府城,看看院子吧,不然我们下个月来了,住哪儿啊?”
他们两人还好住在梁府。
但要是拖家带口,就不合适了。
虽然梁伯父肯定不介意,但传出去不好听。
院试中榜后,要迁家来府城的事,苏润早就跟苏行商量过。
闻言,苏行也不磨叽,赶着马车回府后,就去找梁父帮忙了。
梁父一听苏家双喜临门,拍着胸脯把这事揽走了。
恰梁家从昨日开始就办了流水宴。
来来往往不少人,其中就有做牙行生意的。
一听是小三元的忙,乐不迭来帮。
苏润本想回去内卷。
奈何他们六人全被取中,衙门又传出他们除恶立功,同往府学之事,引得不少书生递拜帖来梁府。
六人也不能一个不见。
因此,从萧正那里回来,他们连气都没喘,就被围上了。
好在张世圆滑,梁玉玩得开,徐鼎也不怵与人交际。
有他们三人顶着,苏润、司彦和叶卓然倒还算轻松。
九月初七,梁家开宴。
九月初八,就轮到了宋修齐的宴会。
此次参宴对象,就是院试上榜的二十三名考生。
因着宋修齐位高权重,萧正、钟文也都陪着。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尤其玉泉六子风头正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的学子坐不住了:
“今文人雅士济济一堂,吃茶饮酒多无趣?不若吟诗作对,以文交友如何?”
“这作对子,自然没有比我们苏案首更厉害的!天然居一楹联,可称惊艳,若苏案首下场,哪里有我们玩的份?”
“不做对,可吟诗啊。”
“说来,还没见识过案首作诗,不若趁着诸位大人都在,案首吟诗一首,也好让我等瞻仰一二?”
……
众人七嘴八舌,把苏润架起来了。
苏润本不打算接茬。
平白无故的,他干嘛吟诗作对给陌生人听?
偏宋修齐也来凑热闹:
“吟诗作对乃才子本色!”
“说来,明日便是重阳了,不若诸位以此为题作诗如何?”
“苏案首,你先来?”
苏润叹气:
他能做试帖诗就不错了!
哪里真的钻研过此道啊?
看来……不得不当回文抄公了!
“各位诗人,原谅我一次吧!”
苏润呢喃一句,认命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