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很久,终于在冷汐月觉得快撑不下去时,皇后终于唤人叫她进殿了。
“参见母后!”冷汐月行礼道。
皇后观察冷汐月,果然没传闻中那么不堪。虽然还挺胖的,但五官还是显而易见的精致,尤其那双眼睛非常的有灵气。
“你可知,本宫为何罚你跪?”皇后冷道。
“母后处事自有道理,儿媳不敢违逆。”冷汐月低着头轻道。
“倒是个乖巧孝顺的。”皇后冷道,“既然如此,你昨天为什么拂逆本宫的意思,驱赶本宫的人?”
冷汐月回道,“母后,儿媳是为您着想。将军如今征战在外,不在府中。儿媳如果未经他同意,冒然给他纳妾,怕是他不高兴,怪罪我和母后擅作主张。儿媳想着还是等他回来再说,一切由他做主。”
等他回来之时,也是她提和离之时。这话冷汐月没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同意,你就没意见了?”
“儿媳不敢有意见,一切以夫君为大。”冷汐月道。能拖一天是一天,让她那未见过面的夫君去承受一切吧。
皇后却笑道,“不过是区区两个贱妾,何须他同意?当初月伍意他不也欣然接受纳进府中了?月伍意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呢!母后的安排不会错的。天下男人没有不喜欢年轻女子的。你为人妻,该为夫君多考虑,让他多纳妻妾充盈后宅,多点女人为他传宗接代,也好让他放心在外为国效力。”
冷汐月忍住暗下翻白眼的动作。这皇后有点难缠嘛。
“母后,将军府后宅女人已经很多了,将军也育有一子一女,也是后继有人了。暂时还是一切等夫君回来再说吧。“
“你莫不是看不上本宫宫里的人?也罢,确实身份低贱了点,不够入我儿将军府的门。将军府的后宅姬妾是没有几个能上的了台面的身份。”皇后道,“这样,本宫的侄女兰仪年方十六,仍待字闺中,未曾许配。她的身份可配我儿了。这样你可以同意?”
冷汐月这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后是铁了心要往将军府安插人了。她再打马虎眼,应该是过不了关了。
一咬牙,她回道,“母后,儿媳不同意!母后的侄女身份高贵,不该与人为妾,母后该为她寻门好亲事,做人正妻,为一府主母。”
“谁说她进府作妾了?本宫的侄女岂能委屈?她进府是做平妻,地位与你一般。如何?”
如何?不如何!冷汐月气的牙痒痒。
她索性一跪,梗着脖子道,“儿媳不敢做主,一切等夫君回来再说。”
“好啊!”皇后把手中的杯子砸向地面,上好的玉盏应声而碎。“你居然如此油盐不进,枉费本宫好说歹说相劝。”
“来人!”皇后一声令下,立即有两名侍卫进入。“本宫本不欲计较你昨天的大逆不道,没想到你今天还是敢如此态度违逆我!那本宫今天就好好教训下你,让你知道如何为人儿媳妇,如何为人臣子!给我拖出去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侍卫们上来就要押冷汐月,她避开,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走!”
见她态度还是如此强硬,皇后倒真是给气着了。外面的打声一下一下传来,皇后仍是没觉得解气,因为冷汐月还是没有低头。
冷汐月疼的冷汗连连,却硬是没吭一声。她相信,皇后定不会下死手。打死她了没好处啊!最多教训一下她,让她受点皮肉之苦就完事了。所以她坚持住就可以了。
很快,她的裤子就慢慢渗出了血水。
此时,宫外听得太监高呼:“皇上万驾到!”
皇上带着太子,冷百川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皇后宫中。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惨白着脸,着急忙慌地带着宫人行礼。
“儿臣见过母后!”太子行礼
“臣见过皇后娘娘!”冷百川行礼。
“月月……”冷百川见自家心头肉被打,连忙冲到女儿身边,心疼地喊道。他终归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父亲!你总算来了!”冷汐月强挤出笑容,道。她终于有救了!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落座后,怒道。
“皇上,此女顶撞臣妾,臣妾略施以惩罚。”皇后回道。
“她因何事顶撞你?给朕说清楚!”想起了冷百川之前的支支吾吾,皇上心中明了这件事必是有猫腻了。
“皇上,臣妾好心想为离儿纳个平妻。她不愿意,口出大逆之言,臣妾这才罚了她。”
“这是好事!是哪家人选?”
“是臣妾侄女,皇上也见过的,就是兰仪。”
皇上回想了下,点了点头,“兰仪品貌端庄,知书达理,是个般配的。皇后有心了。”
听皇上这样说,皇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就说这事的出发点永远是不会被人诟病的。“皇上缪赞了,这是臣妾的份内事。臣妾的心皇上能懂就是臣妾之福。只是老二媳妇年轻气盛,无法理解臣妾,实是让臣妾难受。”
从始至终,太子萧景晔都没有说话,安静地仿佛透明人。
“老二家的,”皇上指着冷汐月道,“你母后一片好心,你为什么不愿意还对她大不敬?”
冷汐月在冷百川的扶持下,跪下道,“禀父皇,儿媳是不敢擅做夫君的主。一切等夫君回来再说。”
“要老二同意?那朕就修书一封,通知一下他。他回来后喜当新郎,高兴都来不及呢。”皇上道。他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打仗有一套,惹风流债也有一套。
但说起来,老二风流名声在外,实则府内的女子却不多。太子和老三的女人和子嗣都比他的多出几倍。一般殷实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寻常事。他想着,大约是老二的亲生母亲没在,没人关心老二的婚事。所以他才下旨赐的婚。今天的事他不信皇后没私心,可他第一次觉得皇后做的对。老二家确实可以再添几个女人。
冷汐月一时有点傻眼。不能拿对付琴月琴风的说词应付皇上,不然他老人家一生气她小命得完蛋。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夫妻,怎么这么爱给自己找儿媳妇?他们缺儿媳妇吗?
“老臣代月儿谢皇上做主!”冷百川抢先谢恩道,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冷汐月示意她不要开口,不要再违背皇上的意思。
冷汐月不是没看懂父亲的意思,但此事她不能妥协。“父皇,儿媳不同意夫君纳新人!”
此言一出,惊了在场所有的人。太子萧景晔眼也忍不住看向她。
传闻中冷汐月又胖又丑,各种场合基本是没有露过面。大婚当日,他和众人一样,虽未见识过她的真容,但她的身材是见识过的。确实很胖,想来红盖头底下的容颜也不会和传闻差到哪去。为此,他表示很满意。如果不是又胖又丑,他又怎么会舍得让尚书府的嫡出女儿和他的二弟给扯上关系呢?
但是此刻逆着光,嘴里说着倔犟之词,一副不服软的女子,竟让他觉得有点心烦。她怎么瘦了这么多,也没传闻中的丑相和软弱?!
皇后喜上楣梢,喜冷汐月的愚蠢为她在皇上面前开脱。这下皇上更不会怪罪她,反而还会站在她这一边。皇家的威严岂可被践踏?皇权至上的道理看样子冷汐月是没真正明白过!
冷百川急出一身冷汗。他的女儿怎么不但瘦了,性格也变了?这个局怎么解?
皇上眯起眼,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女子为夫君张罗纳亲乃是份内之事。老二府中女人和子嗣本就不多,你是他妻子不该为他操心张罗?”
皇上的威压下来,“如此不贤,皇家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