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岳雨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儿和最爱她的男子。岳雨笑了,泪水止也止不住。
前几天她还是意气风发的府中掌事人,站在人生的顶峰;今天却是痛失一切的可怜人。
人生如戏,大概就是她最好的人生写照了。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梦儿?”岳雨转身,双眸赤红,从发上拔下钗子,那是皇后赏给她的。她紧握着钗子冲向马斐,“我要你为我儿偿命!”
她哪里是马斐的对手,还未近身便被马斐踢翻在地。马斐狰狞地笑着:“是你害死自己的女儿!你存了害别人的心思,就要有被别人反扑的觉悟!害死这孩子的就是你这个好母亲!”
“马斐,你休得猖狂!”青言看不下去,凌厉的掌风打向马斐。
瞬间两人又打斗了起来。
岳雨被那一脚踢吐了血,她艰难地爬到梦儿和楚江的尸体旁。
“呵呵呵……梦儿,他说是我害死了你,我害死了你!!”她好像疯癫了,坐起身看向楚江,“江哥,我下辈子再还你的情。”
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墨离,如果当初他没有出现,没有介入她的生命,她们一家三口或许会很幸福吧!
拿着钗子,她狠狠地向自己心口刺去。鲜血流出,她倒在了女儿和楚江的身边。
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期盼,这也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冷汐月不忍,转过头去。萧墨离也沉重地叹了口气。意画低声哭了起来。
马斐被青言制服了,被她折了一条胳脯,押到萧墨离面前跪下。青言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尸体,也是无奈地叹息。
“他带回去审。”萧墨离冷冷道。“这三人带回去好好安葬。”
就葬在京郊的那个衣冠冢中吧,岳雨如此喜欢京都的繁华,梦儿也从小京都长大,葬在这里她们母女都会喜欢的。她们喜欢,楚江也会开心。
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了附近的民众,人们见是将军带侍卫抓人,纷纷围着看热闹。月伍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望着被制服的马斐又惊又悲。他也看到她了,仿佛她还是那个宫墙柳下,一身淡青色宫装对他回眸一笑的女子。
他缓缓扬起嘴角,对她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然后,鲜血自他嘴角滚出,他咬舌自尽了。
刚才青言已经说了,他们早已盯上了他了。他不会出卖她,更不会让别人用他去威胁她。
月伍意捂住嘴巴,怕自己哭出声,默默地退出了人群。
没想到马斐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萧墨离皱眉,他看向人群,却没有找到什么。
“怎么了?”冷汐月问。
他告诉她,他怀疑月伍意在人群中,示意了马斐什么,马斐才会自杀。
“马斐和月伍意有关系?”
“嗯,马斐以前是皇后宫中的侍卫。月伍意进府后,马斐也消失了。”
青言已经调查清楚了马斐的身份,还有马斐和月伍意的关系。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作,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他们早就盯上了马斐,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找到马斐的老窝救梦儿。可惜梦儿还是没救成。
“那今天马斐抓梦儿这件事,很可能是月伍意授意的?”
他点头,“可是他选择用自杀保全月伍意。”
冷汐月听了,眼神怪怪地看着他的头顶。
他挑眉,“怎么?想到什么了?”
“你有没有发觉你头上绿油油一片?”她很认真地说。“马斐都肯为月伍意自杀了,那感情得有多好啊。月伍意是你的女人,你就没点啥想法?”
还没等他说话,她又补了一句:“将军,你头上真绿!”
……
天还没有亮,京郊外楚江的衣冠冢旁边,搭了棚子,棚子里面放了木板。木板上躺着岳雨一家三口的尸体。棚子外面工人们正在挖土。
入殓师还没有来,棺材铺也还没开门。他们先挖坟墓,等贵人们天亮来时便可祭拜。
此时,一个身影趁人不备,悄悄地钻进棚子。
月伍意走到岳雨的尸体旁边,看着她恨恨道:“你个贱人,终于死了。你要害我衡儿,自食其果了吧?将军居然还会厚葬你!真是便宜你了!”
可怜马斐却只有一张席子草草裹了扔到了乱葬岗。她越想越气,马斐都是因为她死的!
她要划破岳雨的脸!让岳雨死了也无颜去面对她在乎的人!
她拿出手中的钗子就要往岳雨脸上刺去。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棚内的油灯突然就灭了。她吓的把钗子紧握在胸口,左右环顾仿佛能看见有什么人影从黑暗中走出。
月伍意吓的捂住嘴巴,赶紧溜了。
岳雨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
看着他们的坟墓,冷汐月总觉得世事无常。萧墨离出于报恩,纳了岳雨却给不了她别的;岳雨为了攀附权贵欲图害死自己的爱人楚江,楚江明知一切却又选择包容成全。
可是岳雨得到了向往的富贵生活,又妄想得到萧墨离的心,这是她的悲哀;楚江重情重义,感情上却没有受到同等的回报。
她又望向身边的萧墨离,他脸上冷竣,但眼中却是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她知道今夜过后,他心中的那份欠楚江的恩情束缚也会放下了。
“走吧。”她温柔地对他说道。
“嗯。”他点头。
如今一切恩怨已过,一切随风而逝吧。
冷汐月先回了冷府和父母报了平安,回将军府后就撤了管事的职,府中采办虽是岳雨在管,但供应商名单都是管事选上来的。不仅只有茶叶,其他各项采办都是。这个管事是个老滑头,吃回扣,以次充好,留不得。
她被关的第一天,萧墨离便来找她说了他的计划。她同意后,岳雨开始掌权。但是原来的一批管事和下人都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不服岳雨。岳雨便慢慢开始培养自己的人。这个管事就是其中之一。
她又重振了家规,违反家规者都杖责的杖责,扣钱的扣钱。人人都知道她曾经的手段,自她重掌中馈,府内上下做事再不敢偷懒懈怠。
岳雨的死不知情者府中人人自危,只道是岳雨这个小妾想上位,但最最终没斗过冷汐月正牌主母而落得这个结果。
民间又悄然传出流言,说将军府主母苛待下人,折磨死小妾,是个不好相与的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