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唐军吓傻了!哈哈哈!”
叛军步兵一步步推进,城上的唐军竟然毫无反应,既没有射弩,也没有投石。
唐军骑兵看在眼里,不由得哈哈大笑。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很快就能推进到护城河边,开始架设便桥。只要过了护城河,将云梯架上去,很快就可以爬上城墙了。
“早知道唐军如此怂蛋,应该让我们去攻城。田大将军有令,先登者,赏钱五百贯,可不少呢!”一个骑兵说道,“这么多钱,够老子娶几房女人了!”
“得了吧,咱们是骑兵,怎么可能会让咱们去干步兵的活呢!”另一个骑兵说道。
“老子就是想一想嘛!”先前那名骑兵说着,一脸的不服气。
此时,站在步兵阵后进行指挥的蒙德苒也是一脸的诧异,他不禁忖道:这些唐军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射箭?难道他们真的吓傻了吗?
吓傻了也好,若是能一鼓作气打进城,这可是首功一件。于是,他下令全军全速推进。
颜真卿身着明光铠,站在启夏门城楼上,看着叛军越来越近,右手缓缓摸向刀柄。
很快,叛军就推进到了离护城河只有三十步之遥的地方。颜真卿见状,拔刀出鞘,大吼一声:“射击!”
负责传令的旗兵将旗帜一挥,霎时间,各校尉、旅帅也纷纷喊道:“弟兄们,射击!”
负责床弩的军士纷纷点燃了手雷的引线,扣动机括,将大箭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负责投石车的军士也拉开制动插销,只听砰的一声响,一枚硕大的石弹就朝着叛军飞了过去。
一时间,几十张床弩,几十辆投石车,一齐将大箭和石弹抛向护城河边的叛军。
轰!轰!轰!这是手雷爆炸的声音。
随着手雷在人群中爆炸,离得最近的军士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耳膜破碎,鲜血很快从耳中流出。
铁砂大片大片地向四面飞射开来,穿透离爆炸点最近的军士的铠甲,射入他们的体内。
更要命的是没有铠甲保护的脸部,被高速飞来的铁砂击中后,穿过颅骨进入大脑,很快就一命呜呼。
远一点的地方,虽然铁砂的威力已经不足以穿透厚重的铠甲,却毫不留情地射在没有防护的手上、脸上,痛得叛军们龇牙咧嘴。
一颗手雷下去,瞬间就有一两人两三人被当场炸死,七八人受伤。
而且,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叛军心惊胆战。,他们何曾见过此等武器,一时间乱成一团。
砰!砰!砰!这是石弹击中盾牌和人体发出的声音。
八十斤、一百斤的石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直接将最前面的军士连人带盾砸成了肉饼。
砸中一个人后,石弹威力不减,又将后面的军士打翻在地,当场送他去了西天。
这些石弹落到地上又弹起来,继续往后滚去,一连撞死撞伤十几个军士,这才停了下来。
那些推着木桥和云梯的军士,一个个被石弹砸断了腿,跪在地上痛苦哀嚎。
一时间,叛军阵型大乱。
听到爆炸声的一刻,饶是以勇猛着称的蒙德苒也大惊失色。他完全没有想到,唐军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
“不要慌乱!稳住阵型,继续前进!”蒙德苒挥舞着横刀,大声呼喊。旗兵发出号令,各校尉、旅帅、队正纷纷响应。
“弟兄们,稳住!”校尉、旅帅和队正们扯着嗓子大声喊着,让后排军士迅速填补空位,努力恢复秩序。
王泗翀的骑兵负责警戒,没有进入射程范围之内,虽然没有遭到攻击,却也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将士们从来都没听到过这么惊心动魄的爆炸声,一时间感觉魂不附体。
马匹也受了惊,纷纷长嘶起来,前蹄不停地刨地。有的马匹甚至冲出阵列,四处狂奔。
骑兵们拼命地拉扯缰绳,试图安抚受惊的马匹,但效果甚微。有些军士甚至被马匹甩落在地上,场面混乱不堪。
“冷静!不要慌!”王泗翀大声怒吼着。他自己的胯下马也受了惊吓,不停地嘶鸣。他用力夹紧马腹,勒紧缰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马匹。
他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大喊着恢复秩序。人好控制,马不好控制,王泗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骑兵阵型恢复过来。
站在翁城城楼上的颜真卿看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了笑容。
军士们看到叛军被打得手足无措,阵脚大乱,顿时士气大振。原来,让人闻风丧胆的叛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姜行义见状,大声喊道:“弟兄们,叛军也是爹生肉长的,没什么可怕的!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
就在床弩和投石车完成第一轮射击后,弓弩手也没有闲着,他们的任务就是趁着叛军阵型混乱,尽可能多地杀伤敌人。
弩兵们举起早已上弦的硬弩,搭上箭,纷纷射了出去。
这种蹶张弩非常硬,徒手根本拉不开,需借助腿部与腰部的力量才能上弦。蹶张弩的威力极为惊人,八十步之内,可以射穿单层的铠甲。
为了加快弩的射速,在训练之时,李亨就在全线推广了一种新战法。
他将弩兵们排成三排,第一排军士射完之后,迅速退回到第三排张弩。这时,第二排的军士上前一步,开始射击。如此循环往复,射击的速度大大提高。
弓兵们也不甘示弱,一个个拉开弓,搭上箭,将弓弦紧绷如满月,一支支利箭如飞蝗般朝着叛军倾泻而去。
这些箭矢虽不如弩箭那般刚猛有力,却可以进行抛射。一支支利箭从天而降,叛军军士们挡了前面的弩箭,就挡不住头上的弓箭。
很快,随着城上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来,站在最前面的几排叛军出现了较大的伤亡,被手雷和石弹扰乱的阵型显得更乱了。
“快放箭!回射!”叛军旅帅们见状,歇斯底里地喊道。
叛军军士们闻言,也纷纷往城上射箭。
然而,城上有垛口,有女儿墙,靖难军弩兵射完一箭之后,立即退回来,叛军根本就射不到他们。
弓兵每射出一箭,就躲到垛口之后,躲过叛军的射击。
而且叛军位于城下,箭矢的威力和射程明显不如城上的唐军。更为重要的是,因弩兵采用三段式射击之法,箭矢的密度比叛军大得多。
很快,叛军的弓弩兵就被唐军密集的箭矢给压下去了。
就在这时,床弩和投石车都已经完成了装填。随着旗兵高高举起的右手重重放下,负责床弩操作的军士们毫不犹豫地触发了发射装置。刹那间,几十枚带着熊熊燃烧引线的手雷呼啸着划破长空,朝着叛军最密集的地方直扑而去。
与此同时,投石车也发出沉闷的怒吼,几十枚巨大的石弹以排山倒海之势砸向敌阵。
一时间,叛军死伤极为惨重,有几部云梯都被石弹砸坏了。
蒙德苒看在眼里,感觉两眼都要喷火!
他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城中的探子都是吃干饭的吗?唐军装备了这么厉害的武器,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