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落到了徐慈身上。
这可是一方大佬,他知道的消息比起徐母和他们这些小孩要靠谱的多。
“安河市的杨铭你们应该有人听说过吧?”徐慈询问道。
“嗯,听说在安河最大的远洋公司就是他的,控制着整个安河市的港口,手底下有一支船队,专门做海外生意的,和海外的一些势力还有关联。在安河,那个杨铭一手遮天,没有人敢动他。”
刘景涛第一时间抢答道。
徐慈微笑着点点头,“不错。”
得到了徐慈的赞赏,刘景涛得意的看了江枫一眼。
江枫正在闷头吃着菜,根本就没看他。
徐慈接着说道:
“前一段时间,这个杨铭联合鲁东的一位高人,以卖法器为由做了一个局,想要坑王家三爷一把。没想到王老三身边也有高人,一语道破了天机,还施法击溃了杨铭一帮人。”
“最后那位高人高抬贵手,留了几人一条性命,几人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安河,最终以赔偿那位高人五千万收场。”
众人听完都倒吸一口凉气。
五千万!
那是什么概念?
他们这些贵圈的孩子零花钱也就万八千的,五千万,那都相当于蒋萌萌家三分之一的家产了。
“这个江真人看来真有些本事,要不杨铭那种厉害的大佬怎么会逃回安河后,还心甘情愿的掏出五千万呢?”李耀辰感叹道,“哪怕以杨铭的资产,五千万也够让他伤筋动骨的了。”
“是啊,这个江真人好大的本事,那可是五千万啊!”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以一人之力就让安河的大佬狼狈逃走,还拱手奉上五千万,这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啊?
哪怕是他们家里的长辈,也没有这个江真人一半的风采呀。
“也不知道这个江真人到底什么样,要是我以后能嫁给他就好了。”蒋萌萌一脸花痴的憧憬着。
一旁的张墨涵打趣道:“这个江真人如此厉害,说不定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你也嫁?那你家常旭怎么办?”
蒋萌萌斜楞旁边的常旭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就他?要是有那个江真人一分的本事,我会这么说?”
一旁的常旭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敢反驳。
众人我一嘴,你一嘴的称赞着江真人,只有陈畅的目光始终看着角落里的江枫。
她拿起酒杯慢慢品了一口红酒,心中满是感慨。
“你们这群人,可真是仙人当面却不知啊。”
“谁能想到,你们口口声声称赞的江真人,就是你们刚刚还在看笑话的江枫呢?”
她不由的看了徐子凝一眼。
“就连这小丫头都不知道江枫的真实身份,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回头看向江枫,眼睛的目光更加的炙热了。
后续宴会中,陈畅一直想办法接近江枫,却都被江枫巧妙回避了。
宴会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期间刘景涛也没有再挑衅江枫,显然他不想给徐子凝的父母留下任何糟糕的印象。
江枫谢绝了陈畅送他回家的好意,直接打了个滴滴就走了。
第二天放学,他正在沿着龙首湖的栈道往别墅的方向走,突然从前面的一排黑色奔驰车里下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他见到江枫直接迎了上去。
“我们老板有请。”
江枫顺着湖边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眺望着湖面。
正是昨晚见到的徐子凝父亲,徐慈。
他负手而立,身边跟着那名老者,身后几米外站了一排的黑衣人。
江枫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徐叔叔好。”
他停在了几步之外,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没有了昨晚的和气,此时倒是有了传说中那个兵不血刃就一统东连的儒将气场了。
“小枫,你看眼前的龙首湖如何?”
江枫随口说道:“湖不算大,但景色怡人,是个休闲的好地方。”
徐慈摇摇摇头,“那是你没有见过更广阔的天地。”
“屈身于这么个小地方,眼界有限,自然觉得这一片小湖美不胜收。”
“当你见过真正的大江大河后,就只会觉得,这片小洼池也不过如此。”
他忽然转头看向江枫,沉声的说道:“凝凝就是困在这个小井里太久了,所以看什么都觉得美好。”
“她哪知,井外的世界有多大啊。”
徐慈的语气越来越冷,
“你就像这片湖一样,在这一方贫瘠的小天地自然格外的显眼。”
“但放眼大夏,只是一个小水坑罢了。”
江枫面色如常,心平气和的说道:“徐叔叔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很清楚。”徐慈依旧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湖面,傲然道:“我希望你离凝凝远些。”
“你在宁远这个小地方确实足够吸引人的目光,但是放在整个辽北省,和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相比就差远了。”
“凝凝的未来是整个大夏,不是宁远这么个小地方。”
江枫笑了笑,“在徐叔叔看来,那个刘景涛就能是那所谓的大江大河了?”
“他?”徐慈不屑的一笑,“要想和凝凝在一起,也得拿出真本事。”
“要只是凭借他老子的照顾才能有点狗屁的成就,那还不配当我徐慈的女婿。”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江枫,脸色柔和了许多。
“我知道你有看不起刘景涛的本钱。”
“你父亲虽然只是个村长,但他却出身燕京江家。”
“你母亲明面上经营着一家小公司,我却没有查出来她的根脚,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你曾以一人之力打残了李北虎十几个手下,救了凝凝和她的朋友。”
“比起刘景涛,你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江枫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了,“你查我?”
对于他自己倒无所谓,但是父母绝对是他的禁区,他不允许别人触碰一丝一毫。
无论这个人有没有恶意。
徐慈完全不在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情绪变化,哈哈一笑。
“小子,凝凝是我的女儿,我之前亏欠她太多了,今后我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我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作为她喜欢的男生,我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呢?”
“要是我不出现,以你的身手和背景,还有你和王家的关系,和凝凝倒也般配。”
“但是昨晚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因为她现在是我徐慈的女儿。”
“你想得到她。”
“还不够资格!”
最后几个字,徐慈加重了语气,展现出强大的气场。
“哦?不知道您说的资格是要到达什么程度?”江枫忽然有些好奇了。
“小子,死心吧,我所谓的资格,不是你一个当乡长的父亲,和一个经营小公司的母亲这种家庭能够想象的。”
“而且从你自身来看,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政和从商,我都没有在你身上看到相应的潜力。”
“你看似对任何事物都风轻云淡,但其实你骨子里骄傲到了极点,你不屑与俗人争论。一旦你认定的事,你就不会退让半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你的这种性格,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政,都会撞的头破血流,必定毫无建树。”
“至于从商,你就更加不合适了,你不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
“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放心把女儿未来的幸福寄托在他身上?”
徐慈直直的看着江枫,像是要看透他的灵魂一般。
江枫听完忽然笑了起来,“徐叔,无论你的推测多么精彩,都是无用的。”
“因为我对子凝真的没什么,只是当作好朋友,就仅此而已。”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确实高傲,我是想不高傲,但实力不允许啊。”
江枫依旧心平气和,波澜不惊。
“哦?实力不允许?哈哈哈哈,小子,你不会说你的实力就是你很能打吧?”
徐慈之所以今天特意抽时间,去见一个高中生,一方面是为了女儿,而另一方面,他动了想把江枫收入麾下的念头。
只是少年成名也不全是好事,傲气太重,过刚易折。
他说这么多,就是想灭一灭这小子的傲气。
如果是个可造之材,毕业之后在他的手底下闯荡几年,未必不能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到时候又怎么会拦着这小子和自家闺女呢?
但是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狂!
“我的岳父,是刘景涛父亲的老领导。”
“我在东连,就连市长都得给我倒酒。”
“我身边的谷老,是古武拳的传人,一身功力已入化境,打十个你都绰绰有余。”
“哪怕是这样,我也不敢说我的实力如何,因为我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你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崽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你的实力不允许?”
说到这,徐慈不由的冷哼一声。
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枫竟然还不屈服,反而更加的狂傲起来。
如果你真有狂的资本,那么在拍卖会上,哪里还轮的到王蔓瑶出面替你摆平?
江枫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湖面,做出了一个出拳的动作。
“徐叔,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一拳可破。”
“一拳可破?”徐慈一边大笑着,一边摇着头,
“小枫啊小枫,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这般狂傲。”
“但是社会就是由各种各样的规则构成的,你不按规则玩,就会被规则淘汰。”
“一拳破之,这亿万众人凝聚而成的规则,你如何去破?就凭你的这一双拳头吗?”
“罢了,你走吧。”
说完,徐慈挥挥手,转身离去。
周围的手下就像部队一样,纪律严明,步调整齐的跟在徐慈的身后。
他身边的谷老路过江枫身边时,忍不住的叹息道:
“小子,你知道你今天错过了什么吗?”
“慈爷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收拢人的心思了,这泼天的机缘,你却硬生生的挡在了门外!”
“这可是能让你少奋斗半辈子的机会啊!”
“要是我年轻时能有此等机缘,何苦这般年岁还给人当打手?”
江枫微笑着说道:“老人家,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佛说不可求、不可说。”
“哼,不知好歹。”
谷老爷子脸上一沉,冷哼一声,也跟上了徐慈的脚步。
等所有人都走后,江枫望着眼前的湖面愣愣发呆。
自从走上修仙的道路后,自己的心境真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面对这样的顶级大佬,也能做到心平气和、不亢不卑了。
说到底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心态自然发生了变化。
“这湖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说人家是小水坑,我看就很好啊。”
江枫微笑着迎着微风,张开双手。
“不要看不起小水坑。”
“须知,涓涓之水,可成江海。”
......
谷老气冲冲的拉开车门,神情不悦的坐了进去。
“看来谷老没说动这小子啊。”徐慈看着窗外的江枫,玩味的笑了笑。
“那小子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堪雕琢!”
徐慈摇摇头,“算了,我也给过他机会了,以后凝凝也不要怪我。”
“不说他了。”徐慈的脸色变的凝重了起来,“马上就到划分份额和地盘的时候了,听说这次杨铭从海外请来了非常厉害的高手坐镇?”
坐在前面的一个手下点头道:“是的慈爷,我们在安河的人探到的。”
“那个高手现在就在杨铭安排的别墅里面,每天美女佳肴伺候着。此人傲气的很,声称要扫平整个辽北省,一统所有势力。”
徐慈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就凭他杨铭?还想一统辽北?痴人说梦!”
他转身看向身边的老者,恭敬的说道:“谷老,这次还得麻烦您出手了。”
“慈爷放心。”谷老双眼微眯,身上的内劲缓缓运转,笑着说道,“老头子我虽然年岁大了,但是碾死一些阿猫阿狗,还是不费力气的。”
“有您老在,我就安心多了。”徐慈舒心的往身后一靠,车缓缓的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