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些字,还按着一个红手印,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粗制滥造。
周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张所谓的“欠条”。
“放屁!我儿子老实巴交,怎么可能去借你们这种人的钱!这字据是伪造的!”
“伪造?”黄毛嗤笑一声,用夹着烟的手指戳着周老爷子的胸口。
“老家伙,嘴巴放干净点!我大哥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叫的?这手印可是周大山亲自按的!”
“我儿子半年前在外面打工扭伤了腰,一直在家休养,他去哪里借你们的钱!分明是你们讹诈!”周老爷子据理力争,气得脸红脖子粗。
田静也急了,护在周老爷子身前。
“你们这是敲诈勒索!我要报警!”
“报警?”黄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一起哄笑起来。
“小妞,你报啊!看警察来了是信我们这白纸黑字的欠条,还是信你们空口白牙?”
另一个瘦高个混混阴阳怪气地开口。
“就是,我们虎哥看上这块地方了,识相的,就把这几座茶山的地契交出来抵债,不然……”
他眼神贪婪地扫过院外那一片郁郁葱葱的茶树。
“这山头的风水可真不错啊,怪不得能长出这么好的老茶树,让一个老顽固占着,真是浪费了!”
原来如此。
林辰心中了然。
所谓的欠条是假,逼债是虚,真正目的,是周老爷子承包的这几片古茶树山林。
看来这山头,确实是块宝地,引来了豺狼。
周老爷子脸色更加难看,握着竹杖的手青筋暴起。
“你们休想!这些茶树是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命根子!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这些败类染指!”
“嘿,老不死的还挺横!”黄毛失去了耐心,把烟蒂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灭。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他目露凶光,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田静。
“滚开,臭娘们!”
田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黄毛扬起手,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着周老爷子的脸上扇去!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
周老爷子年事已高,哪里躲得开!
田静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就在这时——
一道残影掠过!
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紧接着,是黄毛杀猪般的惨嚎!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林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黄毛面前。
他一只手,铁钳般攥着黄毛刚才要打人的那只手腕。
黄毛的手腕,此刻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头茬子仿佛都要刺破皮肤!
林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漠得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快!太快了!
从他动身到制服黄毛,不过眨眼之间!
田静捂着嘴,美眸中满是震惊。
周老爷子也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平静无波的年轻人,此刻散发出的骇人气势。
另外几个混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你……你他妈是谁?!放开黄毛哥!”一个混混色厉内荏地喊道,却不敢上前。
林辰没理会他,目光依旧锁定在惨嚎的黄毛脸上。
“谁派你们来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威严。
黄毛疼得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看着林辰如同看着魔鬼。
“我……我不知道……啊!疼死我了!”
林辰手上微微用力。
“咔嚓!”
又是一声轻响,伴随着黄毛更加凄厉的惨叫。
“我说!我说!是……是虎哥!是虎哥让我们来的!”黄毛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
“虎哥看上了这老东西的山头,说这里的风水好,想弄过来开发!”
“欠条也是虎哥让我们弄的,就是想逼这老东西就范!”
林辰眼神微眯,松开了手。
黄毛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抱着自己变形的手腕哀嚎不止。
剩下的几个混混吓得两腿发软,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林辰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们。
“滚。”
只一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那几个混混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扶起地上的黄毛,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院子,转眼消失在山路上,连狠话都不敢留下一句。
院子里,瞬间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黄毛掉在地上的烟蒂和那张所谓的“欠条”。
田静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看向林辰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有震惊,有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周老爷子拄着竹杖,沉默地看着林辰,锐利的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思索。
这个年轻人,身手如此恐怖,气势如此迫人,绝非等闲之辈。
林辰仿佛没事人一般,俯身捡起地上那张劣质的“欠条”,看了一眼,随手撕了个粉碎。
他拍了拍手,看向周老爷子,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周老先生,看来您的麻烦不少。”
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
“让林老板见笑了。”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了许多。
“今日之事,多谢林老板出手相助,老朽感激不尽。”
林辰淡淡道:“举手之劳。”
他并没有解释什么,更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背景。
对付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对他而言,确实只是举手之劳。
但那份干脆利落的狠辣,以及事后风轻云淡的态度,却让周老爷子和田静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周老爷子看着林辰,眼神闪烁。
“林老板,刚才你说……想谈谈古树茶的合作?”
他的态度,比起之前,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山路上,黄毛抱着自己扭曲变形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妈的!疼死老子了!”
旁边一个小弟搀扶着他,也是一脸惊魂未定。
“黄毛哥,那小子下手太黑了!一上来就下死手!”
另一个混混心有余悸地附和:“对!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个硬茬子!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黄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满是怨毒。
“虎哥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来户撒野了?!”
“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回去告诉虎哥,非得弄死那小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