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
耳机里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不真实的甜美。那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又甜得像是蜜糖融化在舌尖。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停在键盘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青辉，你发什么呆呢？”孙哲推了推我，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摘下耳机，愣愣地看着屏幕：“她……是女的。”
“什么女的？”孙哲愣了一下，随即突然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可以啊，你小子，没想到你藏得够深啊，撩小姑娘的本事见长啊。”
“我真不知道……她是女的。”我无奈地解释道，“她从来没说过。”
“得了吧。”孙哲笑得合不拢嘴，“赶紧的，拉我组队。”
我重新戴上耳机，有些尴尬地说道：“这是我朋友，刚才本来想跟你说的，但……”
“没事，一起玩吧。”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丝笑意。
孙哲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语音频道，一开口就是一副自来熟的语气：“妹子，你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打游戏多久了？要不要我带你上分？我可是高手！”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提醒他：“你收敛点，别吓着人家。”
孙哲不以为意，继续献殷勤：“妹子，你平时都什么时候上线？要不咱俩加个好友，以后一起打？”
耳机里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她淡淡的声音：“先……打游戏吧。”
我这才理解为什么她刚才说以前不喜欢开语音了，她的声音太好听了，甜腻得像蜜糖，带着一丝慵懒的声线，让人忍不住想多听几句。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肯定会有很多人骚扰她，我要是女的，估计也得烦死，玩个游戏都不安宁。
我们三个人玩了几局，孙哲像个舔狗一般问东问西，我刚想再次劝阻下，却发现她的头像已经退出了语音频道。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孙哲这家伙，果然又把人家吓跑了。
“她怎么退了？”孙哲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还不是你太烦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认真打游戏吧。”
我们玩了一天，等下线时，已经是晚上了。我和孙哲随便找了家小店，点了两碗鸭血粉丝汤。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洒在桌面上，映得碗里的汤汁泛着油光。
“哎，青辉，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孙哲一边吸溜着粉丝，一边八卦地问道，“那声音，啧啧，真是绝了。”
“打游戏认识的。”我敷衍地回道，心里有些烦躁。
“你藏得可真的够深啊。”孙哲不满地嘟囔道，“那小姑娘，声音真甜。”
“我不是说了嘛，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女的。”我有些不耐烦地回道，“还有，你他么都有女朋友了，能不能和别的女生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像个舔狗一样，到时候李艺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嘿嘿，这不是游戏而已嘛。”他不以为意道，“那你现在知道她是女生了，就没有点什么其他的想法？”
“你能不能换个话题？”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再说下去，我都要被你烦死了。”
“行行行……知道了。”孙哲耸了耸肩，一脸的不情愿，却突然故作神秘道：“那我问你，昨晚那个方馨……应该不是你女朋友吧？”
我心里一紧，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你就说是不是吧。”孙哲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猜对了，不是。”
“我就知道！”孙哲一拍桌子，得意地说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是李艺猜出来的，嘿嘿。”他看着我傲娇地说道，“她说你们俩看起来不像情侣，毕竟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你和她才刚恋爱不久，肯定如胶似漆了，怎么可能像昨晚一样？”
“昨晚怎么样了？”
“废话，当然是不够亲昵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昨晚你俩的眼神都有些刻意的回避，不像是刚恋爱不久，倒是像刚认识不久。”
我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不禁感染李艺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
吃完饭后，我本想邀请孙哲去我家住，但还是被他拒绝了，毕竟睡酒店的大床房可比沙发舒服多了。
送走孙哲后，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轻轻拂过，我不禁想到昨晚的场景，不知道我和方馨的伪装关系，钱诗柔有没有看出来……
回到家，我刚瘫在沙发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黑胡子老A”发来的消息：“今天怎么下这么早？”
我愣了一下，随即回道：“怕我朋友骚扰你。”
“没事，我不搭理他就行了。”她回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
“你藏得够深啊，一直以为你是男的。”我忍不住调侃道，“我他么还真以为你是男的，什么都和你说了，靠。”
说到这里，我不禁脸一红，这才突然想起我们之前聊过的很多话题，甚至讨论过一些私密的男性话题，不知道她当时的内心是作何感受。
“哈哈哈，谁让你不问清楚。”她笑着回道，“不过你那些话，我可都记着呢。”
“你别说了，我感觉太丢人了……”我无奈地回道。
“这有什么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我都懂。”她发了个狡黠的表情，让我不自觉地感到更有些尴尬。
我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不禁回道：“难怪你开的是JK店，还追星，原来你是女生。”
“哈哈哈，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她发了个偷笑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得了吧，我要是早知道，哪敢跟你聊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无奈地回道，心里却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们俩人又闲聊了一会，从游戏到生活，再到一些琐碎的小事。正当我们聊得兴起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是沈小月打来的。
我愣了一下，赶忙接通道：“喂？月月。”
“你……在干嘛？”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带着一丝沙哑。
“没干嘛，就……和一个朋友聊聊天。”我下意识地回道，心里却有些复杂。
“还是上次那个女生？”
“不是不是。”我赶忙否认道，“一个……玩游戏认识的网友。”
她没有接话，突然问道：“为什么最近都没找我？”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甚至还有一点……委屈。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其实……我很想找她，更想问她到底是不是沈如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而我最怕的不是没有答案，而是有了答案后，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干呕声。
“你……喝酒了？”我试探着问道。
“喝了一点。”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像是强撑着精神。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关心的话，可那些话却像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所有那些无关痛痒的关心，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或许更是一文不值。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那你……先休息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疲惫的节奏。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样子——可能正靠在某个角落，手里攥着酒杯，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
“青辉……”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夜的宁静，“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