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一辆出租车开到了西郊区的医院门口,从车上下来,麻子和一名小弟分别站在大东地两侧,他们一手抓着大东的手臂,一手则是托在大东的腋下将大东搀扶。
“麻子,你他妈的放开林北。”医院的大门口处,大东挣扎着身体大吼着。
“东哥,你冷静点!”麻子拍了拍大东的手臂。
“林北冷静个蓝交!你快放开林北!”
“东哥,咱们先进医院好不好!”麻子硬拉着大东,强行将大东向医院拖去。
“不要,放开我,林北要去找金哥!”
“东哥,你看不出来吗?金哥是在帮你!”
“帮我?”听到这话,大东稍微冷静了下来,他扭头看向麻子。
“对呀,金哥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为什么一开始红毛鸡让我们走的时候金哥不答应,但后面红毛鸡说到张震的时候,他才答应赶我们走,这肯定有问题!?”麻子分析着。
大东闻言,他思索片刻,终于不再吵闹,而是认真地看着麻子道:“这是为什么?”
麻子想了想正色道:“东哥,你还记得我们在晋河区揍的那小子不?”
“肯定记得啊,要不是因为他,我们怎么会被关进去那么久,要不是因为进去,游戏厅怎么会丢。”前不久,大东等人和好友在晋河区吃夜宵喝酒,因为一些小事,无意中和一个青年闹起了纠纷,当时,大东还打了那个青年,而那个青年的名字,就叫阎宏。
“所以我觉得有问题,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关联。”麻子撅着嘴,旋即,他将大东扶到离自己最近的长椅上坐下后,继续看向大东说道:“东哥,你想想看,平常我们办事,哪次不是扛着砍刀钢管满街乱挥,这种情况下都没有执法员理我们,但为什么我们揍了那小子后,不到五分钟执法员就来了,而且直接把我们关进了看守所,我觉得那小子的背景恐怕没那么简单!”
“对,我也觉得,当时我看那小子的时候,那小子身上的气质明显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普通人见到我们多少有点畏惧,但他碰上我们的时候,他的表现反而像是看不起咱们。”一旁的名叫小安的小弟附和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大东深思熟虑地点点头,对二人的分析表示赞同。
在花岗区,因打架斗殴被执法员带走这类似的事经常在大东身上发生,但处理结果都是被执法员带走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会被完好无损地放出来,这还是大东一伙人头一次被关了那么久,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让人觉得奇怪,但话说回来,当时大东的确是在晋河区惹的事情,但以他大哥金中造的人脉,想跨区捞一个打架斗殴这种小事的人出来还不是手到擒来。可结局大东还是被关了起来,这就有点反常,说明那小子的背景肯定不简单。
“还有,红毛鸡来花岗区抢地盘,敏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将地盘给让了出来,这一来事情变得更加古怪,这说明什么,说明红毛鸡背后的人让敏姐有所忌惮。”麻子眼珠子转动着,他的双眼亮着智慧的光芒。
“红毛鸡的背后不就是长安区老大张震?如果是他,敏姐怎么可能会不管这件事!”
“对呀,就是张震呀,还能有谁?”小安大东对视一眼,带着疑惑地表情看向麻子,而麻子见状却是摇摇头,他摸了后脑勺道:“不,如果只是张震的话,他还没那个胆子,轮不到敏姐动手仓南区的人就已经先插手了,别忘了仓南区的大哥那可是爱慕着我们敏姐的,这事能让敏姐和其他老大都忌惮的人,肯定是张震背后的人,他们来花岗区抢地盘,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潮几掰!花岗区那么大,偏偏选林北的五四街,而且这边住的都是一群底层一个比一个穷,一点消费能力都没有,而且我这游戏厅也没多少收入,他们抢去有什么用。”只见大东皱着眉头怒骂着,一旁的麻子却是笑了笑道:“东哥,你要是敏姐,张震让你把金街让出来你同意不?”
“干,这不废话吗?金街那可是花岗区的摇钱树,当然不同意啊!”张震如同看白痴一样看向麻子。而麻子却是噗呲一笑道:“哈哈哈,那不就对了,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一个并不富裕的地方,这样敏姐也不会在意,如果选择金街,敏姐肯定早就翻脸了,这叫弃卒保车。”
听到这话,大东猛然抬头,他看着麻子道:“靠掰,那他娘的也不能专挑我的场子送出去啊!”
“哈哈哈,所以我觉得事情奇怪呀,假设哈!”麻子大笑着,他看了看小安,又转头看向大东道:“东哥,假设哈,如果晋河区那小子和道上的人有关系,恰巧又认识长安区的马仔,你说他会不会交代长安区的混子顺便针对我们?”
大东闻言,轻轻点头看向麻子道:“确实会,不过嘛,我有一点想不通!”
“哦?哪里?”难得大东会用脑思考事情,麻子闻言立马来了兴趣,他瞪着双眼好奇地盯着大东。
“麻子,这说这些人呀,游戏厅他们拿到手后又不好好营业,反而在生意最好的时间段把人赶了出来。”
“东哥,你继续说!”麻子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麻子,不管这事和晋河区那小子有没有关系,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你们得到了游戏厅,那你们怎么着也得经营呀,不然怎么赚钱是不,你抢我场子你不经营还赶客人走,那你抢来干嘛?抢来改赌场啊?我那游戏厅才多大,能放几张桌子,放地下室还差不多,唉,如果真是改赌场那也说得过去!”
“嗯,确实是奇怪。”麻子点点头。突然,麻子像是想起了什么。
“等等,地下室,卧槽,等下!”麻子猛然站起,他瞪着大眼眼神直视小安说道:“小安,你还记得在五四街巷子口我们碰到的那小子不?就是经常去我们游戏厅打游戏那个!”
小安闻言,他虽然疑惑麻子的反应,但还是点点头道:“记得呀,就是我把他拉进巷子里面的,他不是刚买完游戏币就被赶出来了。”
“对对对,就是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麻子兴奋得跳了起来,大东二人一头雾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麻子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他开口道:“东哥,你还记得那小子说什么不?他说最近有一伙人贩子出现,还说他那什么同学都消失半个月了,还有地下室,你忘了地下室里面女人的哭声吗?你不提到地下室我都不敢确定,现在十之八九我敢确定,他们来花岗区抢场地,一定跟人贩子有关,而且,张震身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卧槽,麻子,你这样说还真是,地下室确实有哭声!”小安诧异地道。
“麻子,不能吧,就一个小小的游戏厅,这还能扯上人贩子的事?”尽管麻子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大东还是有些怀疑。
“绝对是这样的东哥,花岗区在闽市人口流量最大,而且贫富差距太明显,要是我是人贩子,我也会选择花岗区下手,难怪......”麻子冷哼一声,继续道:“我说敏姐怎么会放任长安区的人不管,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懂什么,你别卖关子,你倒是说呀,”大东催促道。
“东哥,能搞人贩子这一行的,背景都很深的,五四街的事情敏姐不做声,肯定是她也得罪不起这伙人,所以才会让出一条街出来,况且五四街对敏姐来说不痛不痒,让了就让了。“至于为何偏偏让出五四街而不是其他地方呢,我刚刚已经说了,如果晋河区那小子认识张震的马仔,那就是他在针对我们,如果跟他没关系,那东哥你就自认倒霉,回头多烧烧香去去霉运吧!”
“卧槽麻子,你这样说那我就懂了,难怪金哥会赶我走,我懂了,潮鸡掰,如果这真是人贩子在背后操控,那死一个大东我还不跟死蚂蚁一样。”大东恍然大悟。
“唉,所以说呀东哥,当初我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劝你不要去游戏厅,现在好了,游戏厅没了,五一广场的场子也没了,你还搭进去一条腿,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花岗区肯定是回不去了。”麻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哎呀,是我冲动了,对不住兄弟们。”大东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生起一丝愧疚。
“东哥,事情都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麻子拍了拍了大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东哥,兄弟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做事要多动脑不要那么冲动,其实一时的输赢算不了什么,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大将军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要能屈能伸方才能为丈夫。”
“麻子,谢谢你。”说着,大东一把抱住了麻子,用力在麻子的背上拍了几下。
“东哥,都自己兄弟,”麻子同样拍了拍大东的肩膀。
良久,大东平复好情绪,他看向麻子道:“麻子,接下来你有打算。”
“东哥,我们先把腿接好,然后回侯县老家躲段时间,现在没了金哥的庇护,我怕红毛鸡那狗日的报复咱们。”
“嗯,听你的。”
夜更深了,不知过了多久,大东的接骨手术终于结束,他的腿上打满了石膏正坐在轮椅上被护士给推了出来,在麻子的提议下,大东并没有住院,而是连夜回到了侯县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