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后,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减弱,苟东喜所搭乘辆摩托车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他家门口。此时的苟东喜已然喝得酩酊大醉,双眼迷蒙无神,他晃晃悠悠、步履蹒跚地从车上下来。
由于一路上都吹着冷风,刚刚双脚落地,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般难受,紧接着便是“哇啦哇啦”一通狂吐,秽物混合着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迅速在这条狭窄的胡同里扩散开来。
站在一旁的摩托车司机见状,连忙用手紧紧捂住口鼻,但仍难以抵挡这股浓烈的异味。
就这样过了好几分钟,直到苟东喜把肚子里能吐的东西都吐干净之后,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觉得稍微好受一些了。只瞧见他艰难地吞咽了几下口水,喉咙上下滚动着,然后猛地朝地面吐出一大口浓痰来。做完这些动作以后,苟东喜这才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朝着自家大门的方向迈起脚步。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进家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摩的师傅的呼喊声:“喂!你还没有给钱呢!”
听到这话,苟东喜缓缓地扭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摩的师傅,嘴里嘟囔着说道:“钱?给什么钱……”
摩的师傅也是一愣道:“你坐我车不用给钱啊,还什么钱?当然是车费钱啊!”
听到这话,苟东喜晃晃悠悠地走到摩的师傅的跟前,并呼出带酒气的话道:“车费钱?什么车费钱?老子坐车什么时候给过钱,没找你要钱都算不错了!”
摩的师傅把车停好,并将头盔放好后,这才看向苟东喜道:“跟我玩这套是吧?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给钱你试试!”
然后,对于摩的师傅的这句话,苟东喜却眯着醉眼不屑地看着他:“老子是执法局执法队长,你敢问我要钱?老子明天就叫人把你的破车给扣押,看你怎么办!”
“嘿,你妈的!”摩的师傅顿时来了火气,他撸起袖子道:“执法队长你了不起啊?来,你把证件给我看看来!”
苟东喜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证件啊,早在大会结束的时候,他的配枪以及证件全部被上头收了回去,此刻,他摸摸索索地在口袋里翻找着,好一半天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执法队长了。
“我就是执法队长!”然而,他还是一脸横样,眼睛瞪着摩的师傅。
“你是你妈逼,你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今天你要嘛给钱,要嘛,老子打到你给钱为止。”
苟东喜一听这话,平常嚣张跋扈惯了的他,怎么能忍呢,于是借着酒劲就向摩的师傅扑了过去。
只见摩的师傅侧身一闪,顺势一脚踹在苟东喜屁股上,苟东喜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这下苟东喜彻底被激怒了,爬起来再次冲向摩的师傅。摩的师傅也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醉酒的苟东喜,速度实在是慢,他怎么可能是是摩的师傅的对手,没多久,苟东喜便落入下风,只见苟东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摩的师傅趁机骑在他的身上,挥着拳头狠狠在苟东喜的脸上砸着,苟东喜被打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并大喊道:
“别打了,别打了,饶命啊,我给钱,我马上给钱!”伴随着惊恐的求饶声,只见那摩的师傅如疾风骤雨般施展出几套凌厉的连招,拳掌交加,打得苟东喜毫无还手之力。没一会儿工夫,苟东喜便被揍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只能乖乖地趴在地上。
见此情形,摩的师傅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苟东喜。苟东喜见状,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颤抖着双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摩的师傅面前,并且一分不少。
摩的师傅冷哼一声,一把夺过苟东喜手中的钱,仔细地数了数,确认没有差错之后,这才将钱揣进兜里。随后,他翻身上车,重新启动摩托车。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苟东喜一眼,丢下一句嘲讽的话:“就你这样的怂包软蛋也能当上执法队长?我呸,依我看呐,你还是赶紧滚回家去排好队好好槽你玛吧!”说完,一阵轰鸣声响起,摩的师傅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的胡同尽头。
直到摩的师傅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苟东喜这才敢张开嘴巴,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并咬牙切齿地骂道:“他奶奶的,一个小小的摩的佬也敢对老子动手,真他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草!”
苟东喜气急败坏地咒骂着,但除了过过嘴瘾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足足骂了好一会儿,这才满心不情愿地转身朝着自家大门缓缓走去。
只见他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来回摸索着,不多时便摸到家里的钥匙。紧接着,他将手中的钥匙插进了大门的钥匙孔里。
随后,苟东喜用力推了一下厚重的木门,只听“哐当”一声闷响,木门打开,发出一阵吱嘎声响。
苟东西伸手找到门口的灯光开关,他想打开屋里面的电灯泡,可是。他按动墙上开关的时候,却发现这开关好像坏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亮起来,于是他又破口大骂道:“操,连你个灯泡你也欺负老子!”
说着。苟东喜只能掏出打火机,一边打着,一边照明,然而,就在他打火机亮起的那一刻。
一张陌生的人脸毫无征兆地猛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张脸被一顶鸭舌帽紧紧地扣着,帽檐压得极低,把整张脸都深埋在阴影之中。不仅如此,这人身上还穿着一件黑漆漆的皮衣,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完全无法看清其真实面目和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