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崩塌之后,三人一路跌进一个旋转的光梯中。
唐清砚先落地,屁股砸在一摞剧本上。他揉着腰起身,嘴里念叨:“这一段太抽象了,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还在剧情里。”
“你不是一直都在剧情里么?”赵怀真从天而降,倒挂在光梯尽头,像条倒栽的鱼,摇晃着对着他们摆手,“你们先别动,我要拍张合影,等会发给二十四门那只猫。”
云缨最后一个跳下来,站定之后,只说了两个字:“开始了。”
三人面前,是一条逼仄的长廊,两侧立着成排的镜子,镜中却没有他们的倒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个穿着各式戏服、做着过火表情的“他们”。
一个穿唐清砚脸的男人,在镜中挥舞毛笔,痛哭流涕地念:“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没人看我的剧本!”
赵怀真脸的镜像,在跳舞,嘴里喊:“我是疯子我自豪,我为艺术抛眉毛!”
云缨的镜像倒是比较淡定,站在镜前打拳,只不过,每一拳都自带音效,“砰!砰!哎呀打到自己了!”
三人对视一眼。
“你们谁先上?”唐清砚问。
“我。”云缨活动了下肩膀,径直走向第一个镜子,像是去会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只不过——这位朋友满脸戏剧妆,顶着两个朝天辫。
她站定,镜中“云缨”也站定。
“你太认真了。”镜中人忽然开口,语气娇嗔,“观众不喜欢这种单调的英气感,要多点风情,少点理智。”
云缨挑眉:“你想让我怎么演?”
“撒娇,跺脚,跳舞,飞吻!”镜中人一边说一边演,“要眼神飘忽不定,要台词带尾音,要一边战斗一边喊‘人家不想打架嘛’!”
云缨沉默三秒,然后……抬手一拳,砸碎了镜子。
“别废话。”她走过碎镜,低声道,“我就这风格,演不了那么多花样。”
系统警报响了一声,提示:“违规使用武力,判定为合理破镜,通过。”
赵怀真兴奋了,“我来我来!”
他冲向第二面镜子,结果迎面就是一个穿着小丑服、脸上画了四个笑脸的“赵怀真”。
镜中人晃着手里的铃铛,语气奇怪:“你演得还不够疯,要更疯才行!比如——边唱边笑边翻筋斗,最好在地上打滚三圈喊‘我是喜剧之王’!”
赵怀真顿了顿,“这……倒也不是不行。”
说完,他真翻了三圈,打了个滚,站起来时候脸上沾了根羽毛,严肃地说:
“我打完了,现在轮到你。”
然后他一拳捶在地上,地面咔啦一声,那面镜子自己裂了。
系统判定响起:“行为艺术表达成立,通过。”
唐清砚捂脸,“你们两个把这试炼玩成综艺了。”
轮到他的时候,镜中是一个一脸无奈、手提剧本、脚下踩着一堆“删减版剧情”的“唐清砚”。
镜中人缓缓开口:“你写太多字,观众读不下去。你得删掉情节,增加对白,主角一定要三句话之内解决情绪波动。”
唐清砚点点头,开口道:“第一句:你说得对。第二句:可我不听。第三句——”
镜中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光掠过,那支毛笔已经钉在镜面中央,镜中“唐清砚”的额头正好贴在笔尖上,裂了。
他轻声补一句:“第三句你没机会听。”
系统又响:“冷静暴力演绎成立,通过。”
三人陆续破镜而出,前方光芒一闪,出现了一个高高的圆形舞台,舞台中央悬着一块大牌子:
“试镜终审,观众即将登场。”
一群“观众”从天而降,赫然是之前各门门守的镜像分身,还有之前舞台上他们演过的“角色残影”。
“你们演得不够疯!”“你们不够精彩!”“你们没有灵魂!!”这些影像一边喊一边围了上来。
赵怀真一声长叹:“这就是观众难搞的地方,他们永远想看点新的。”
“那就给他们新点的。”云缨嘴角一挑,“比如——我们仨一起上。”
唐清砚拔出毛笔,赵怀真拎起拂尘,云缨手握长枪,三人站成一个三角阵型。
“谁说打戏不能是演技的一部分?”她低声笑道,“那今天,就演一场正经点的。”
台下,“观众”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