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双信之前说要把西湖醋鱼打包给塔伦,但是后来想起来自己压根不知道塔伦住哪里,那个疗养院被维尔西斯轰没了,估计也不可能还在原来的地方重建,所以他直接把这道菜端上了饭桌。
楚陵光不能理解为什么能够堂而皇之的把史放在吃饭的桌子上,而且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东西玷污自家机器虫的菜谱的。
玳瑁端菜的时候,楼双信拍它两下,让它把这盘鱼端到塔伦和路德维希面前。
“特意给你们准备的,吃不完不许走昂。”楼双信说,“我们几个昨儿也都吃了的。”
姜照安仰着头,“什么什么?新菜吗,我也要吃。”
楼双信对此兴致缺缺,“吃,吃大口的。”
行军作战久了的,都对食物包容度比较高,姜照安尝完之后咂吧嘴,评价是能吃,但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吃。
楼双信是不指望姜照安有什么反应的,这小子当年从河里抓鱼上岸刮了鳞都能生吃,非常好养活,一点也不像世家望族里出来的公子。
但是雄虫过得再不好,过往再复杂,大部分也都是没有受过吃食上的磨难,塔伦吃了一口就坐在原地不动了。
这或许是楼双信一点小小的报复,他当然知道楼双信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讨回来,但如今他们没法闹翻,就只能用这样的小恶作剧来调剂一下。
路德维希很沉默,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他算是雄虫里教养比较好的,作为客虫说主虫家准备的饭菜难吃很不礼貌。
他还是比较担心塔伦,本来身体不好胃口就差,吃这种东西都怕吃伤了。
楚陵光看看他们俩,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他们几个虫本来也说不上关系特别好,他决定让自己再烦虫一点,“话说,我记得路德维希阁下结婚了呀,怎么很少见你带雌侍出来?”
楼双信差点就笑出来了,默默往嘴里塞饭,维尔西斯看他一副憋不住的样子,默默给他倒了杯水,怕他给自己呛着了。
“哎,是哦。”唯一不明所以的姜照安抬头,“哇,你娶了两个啊!我之前好像还看到论坛上有虫问你选雌君的要求哎。”
楼双信:“噗......咳咳咳咳咳......”
维尔西斯真的很想扶额了,他把杯子往楼双信手里塞,“雄主喝水。”
塔伦突然开口,“确实,你应该多带着他们出来走走。”
“没必要。”路德维希很快回答,“他们过得很好,我平时不会去打扰他们。”
楚陵光:“哦......啊?”
楚陵光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话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姜照安没想很多,但也没听明白,“你们不住在一起吗?不是结婚了吗?”
塔伦皱起眉头,“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明天早上吃什么,“他们感情很好,和我结婚只是因为家族的需要。没有工作的时候我不会打扰他们。我们之间有签订关于婚后分居、财产自理,以及家族事务分配及精神抚慰相关的协议。”
楼双信:“咳咳咳咳!!!”
这下就连维尔西斯都愣住了,这算是个超级大瓜,好家伙,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帝国吗?
姜照安瞳孔地震,意思是你两个妾室搞在一起了?也不对,这也不是红杏出墙,这是商量好的,而且在墙里头。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不介意吗?”
“很值得惊讶吗?”路德维希说,“这很公平。”
姜照安刚想说什么,突然又看到了旁边的塔伦,一时间说不出话了。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楼双信咕咚咕咚喝水,他是真的呛着了,咳得他眼泪差点飚出来。
这算什么,如果放在现代社会的话,算是豪门里的男同女同形婚糊弄家里,然后各过各的?
这放在现代也是有点炸裂的,放在虫族更是离谱得没边,如果只是一个男人,楼双信不予评价,但路德维希是一只土生土长的本土雄虫,做出这种决定家里真是请了高虫了。
塔伦看起来并不为此感动,也说不上高兴或介意,他只是不太想聊这样的话题,就是一直在吃那道很难吃的西湖醋鱼。
这算是专一吗?楼双信现在有点不懂了,从情感上来说,可能是算的。但平心而论,如果换成他,他能接受另一半跟异性形婚吗?
虽然楼双信说过给维尔西斯当三也愿意,但被迫嫁给别的虫和自愿形婚还是不一样的,楼双信觉得自己肯定还是不能接受后者,他会阴暗地死掉的。
塔伦这种性子的虫就更不可能不在意了吧。
不过就目前来看,他们压根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可能路德维希也没指望有个结果,于是选择了一种平衡感情和世俗的方式。
某种程度上至少那两位雌侍没有成为他们play中的一环,楼双信依然嗑不了,他不会做这种决定,但他还是尊重路德维希的选择。
这瓜也太好吃了,楚陵光双眼放光,果然现实只会比小说更怪,好一个情深缘浅的戏码,他决定添一把火,“那你在等喜欢的虫啊?我说你怎么不娶雌君呢!”
路德维希摇了摇头,“不算在等谁。我只打算这么过下去,仅此而已。”
他没有看塔伦,后者全程也都没有抬头,楼双信脑子呼呼转,在思考这是个什么状况。
这个话题太私密了,本不该在饭桌上提起的,尤其是对塔伦来说,简直尴尬得没边了,但是楼双信也没制止,这种无伤大雅的吃瘪他当乐子看。
他只是有些理解为什么塔伦拉下脸找他转告了,因为路德维希很明显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态度就是:我也不指望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承认我对你有意思,表面工作我都做好了,还有别的要求吗?
这种情感永远见不了天日,而路德维希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只是单纯的关系很好的两只雄虫,仅此而已,他会一直停在这里,不会往前走,但也不肯后退。
这不得把塔伦磨死,楼双信实在是太想知道塔伦要怎么办了。
维尔西斯没说话,他打算等他们走了之后,去把这一段的监控拷贝出来,也算是留个有用的信息,万一哪天这个皇子又发疯,还有点大料在手上。
这一餐饭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吃完了,塔伦驱动轮椅,跟随机器虫进了卫生间,然后吐得昏天暗地。
楼双信大发慈悲,让玳瑁去给他倒水漱漱口。路德维希把水接过去,还拿了一张洗脸巾,守在塔伦身后。
塔伦喘着气,“你太鲁莽了。”
路德维希只是说,“实话实说而已。没有提到不该提的东西。”
塔伦没再答话了,他现在只有一种无力感,从很早以前就有,一直持续到今天,导致现在在工作以外任何事情上,他都不知道如何跟路德维希交流。
算了,反正他也要死了,总不至于以后还能惦记他一个死虫。
塔伦吐完缓过来出来的时候,维尔西斯突然换好了军装,看起来急匆匆的要出门。
路德维希问,“怎么了?少将这就回军部?”
楼双信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刚才发的通知——皇室发给军部的密令,四皇子殿下失踪了,紧急召集军雌去调查搜索。”
此时正跟着楼骕学写毛笔字的诺卡斯,稍微打了个寒战。
楼予安看他,“殿下,你冷吗?我给你拿件外套?”
“好像有一点......谢谢。”诺卡斯有些疑惑地晃了晃头。
唉,毛笔好难用啊。也不知道哥哥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