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夫郎,还是等你想好了再来寻我,有银子挣我自然不会往外推,有我带路,可保你平安”。
沈真意知道这人没说大话,因为看他坚毅果断的眼神就知道,于是感激地朝对方道谢,与杜婶先下山。
“真意啊,杜婶劝你一句,别想着靠采药发横财。以往啊,也有村里人想去山上采药,卖它一大笔,可都不是长久的事儿。不是被马蜂蛰就是被毒蛇咬,还有摔断手脚的。周家不像是会苛待媳妇的人家,你为何会想到这朝”。
杜婶人虽然嘴碎了一点,但心是好的,他领情。
“杜婶,您别误会,周家待我很好。是我自己去府城时,听说有人会种药材,我也想试一试。若能种成,到时候再教会乡亲们,岂不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县太爷都要送我功德匾嘞”。
“哎呦,真意,哈哈哈,那杜婶就不拦着你得那功德匾啦,要真能成,整个青峰村都跟着沾光。确实找熊猎户陪着上山是最稳当的,杜婶要不是年纪大了肯定陪你去。现在么,你要不回去喊个家仆一起过来?”。
“也只能如此了”,沈真意点点头。
只是又耽误了一天的功夫。他现在就跟是赶项目进度一样,时间对他来说都很宝贵。
因为没有假手于他人,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晚上回来还得管管周家的事,所以这半亩地已经让他忙得脚不沾地了,每天晚上倒床就睡。
当然,只要这次药材种成功了,以后就会轻松很多。
两人说着话就下山了。下山的路应该是有人特意开辟过了,挺好走的,除了是那猎户应该也不会有人上这边来了 。
沈真意回到周家后,便直接去了爷奶的院子,跟两老禀明情况后,便打算明日选一个仆人去找熊猎户。
其实周家的仆人真不多,每个人都有要干的活计,所以沈真意一开始没想着另外带一个人去。
回到自家院子后,沈真意本想直接沐浴就寝,可是想到前两天收到周敏行报平安的信,他还没回信呢。
当然,那人信上也没说什么,只中规中矩说了他和父亲何时到的五雷山,已经安定下来。
沈真意于是提笔写了回信,满满当当写了两张纸。在那人面前可以不用当古代人,所以他通篇大白话,把家里的、自己的,事无巨细全写上了。
本来他没想写这么多,可是一提笔就停不下来,感觉是在把信当日记写,把自己这段时日的生活全部梳理了一遍。
想了想,沈真意又把药田现在的模样画了一幅简笔画一起封在信封里。尤其是那些嫩芽,他画了特写,这是最令他开心的事,光文字不足以表达出他的喜悦。
第三日沈真意一大早就敲响了熊猎户的门,跟在他身边的除了一个小厮,还有吴叔,还有周敏心。
是的没错,一共来了四个人,看着像是春游去的。
沈真意昨天在家里物色人选时,吴叔知道了这件事,不顾年纪大死活也要跟着少奶奶一起上山,说不跟着一起去他不放心。
拗不过吴叔就算了,结果周敏心这个鬼丫头见这情况,也非得要跟着来,缠得爷奶耳朵都要聋了。
最后还是沈真意同意带她过来,爷奶才松口,他想着这丫头最近是被拘得狠了,现在有这么多同行的人,想必问题不大。
感觉熊猎户开门见这乌泱乌泱一堆人时,脸黑了黑。沈真意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明情况,并表明会加银子。
周敏心还算乖觉,抿着嘴笑得腼腆,一副很听话、不会给人添麻烦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昨天在家里撒泼打滚。
“带你们一起去可以,不过路上得听我安排,我说我说走哪儿就只能走哪儿。否则若是落单或是被我放的捕猎夹夹到,我是不会负责的。提醒一下,大的夹子可以把人的腿夹断”。
沈真意带头,其余三个人也跟着表态,表示一定听安排。
“等着”。
熊猎户把门虚掩,转身去拿家伙。
周敏心好奇地看着这个大胡子男人,对这座围墙里面的样子很好奇,但很守礼,眼睛并没有往门里面窥视。
吴叔心思周密,出门时给每个人了一件防身的东西,除了周敏心是带着一把匕首外,其余几人都拿着一把镰刀,一看就是磨过的,蹭亮。
周猎户则拿了一把大弓,小腿上各绑了一把匕首,腰上缠了一捆绳子,瞧着很靠谱,沈真意见状更放心了些。
一往山上走,熊猎户打头阵,那小厮跟在小姐身后,吴叔跟在沈真意身后,许是那猎户沉默寡言的原因,跟着的几人也没开口闲聊。
沈真意其实对很多药材也认得不全,不过他最想采的当然是人参和灵芝,不过这个得看运气。其余的,能采些当归、五味子也很好,肯定不止上这一次山的。
吴叔在山上看到蘑菇木耳什么的,就指给自家小姐看,让她去采,周敏心果然喜笑颜开,背着个小背篓忙得不亦乐乎。
这条路熊猎户走熟了,没有大型猛兽,山鸡野兔还是有的,他也不准备空手而回,偶尔拿出弓箭射杀。
沈真意还只挖了一株丹参,不过他也不心焦,便刻意与熊猎户搭话套近乎,想着以后再拜托他也好开口。
“熊大哥,还未请问尊姓大名?”
“熊大”。
“哈?”,熊大在现代可谓是家喻户晓的“男明星”,沈真意嘴角抽搐,好容易才把笑意憋回去。
早知道不问了,感觉已经不能直视熊猎户了,不过也可以理解,平民百姓取名字是很简单。
幸亏熊猎户在瞄准一只野鸡,没把心神分到表情怪异的沈真意身上,否则定会生气。
“啊…!”
“当心!”
熊猎户把箭一收,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就跑到了周敏心身边。可是,没发现什么危险啊?
“喊什么?”
周敏心有些脸红,扭过头去不敢看的样子,手指着地下说:“好大一条虫子,还是黄绿色的!好恶心!”
熊猎户站在她旁边低头一看,然后抬起头,即便隔着大胡子,也能感受到这人想开口骂娘。
他当兵那些年虽然边境没有打大仗,可摩擦也不少,今天你抢我一个村,明天我杀你十个兵的。不说假话,行军时席地而睡时蛇虫鼠蚁在身上爬,也是习以为常的事。
不明白现在这虫子好好在地下爬呢,这娇小姐瞎叫唤什么?没吃过一点苦头的样子,叫人看着不耐烦。
于是他冷冷地说:“虫子说不定看你这么大个人穿着红彤彤的,也恶心呢。只有在遇到危险时才可以叫唤,记住了?”